季琛后面进来,一手还拿着包栗子,淡淡着:“路上出了点意外。”
唐元震惊的看着季琛手中的栗子,他的小季季居然还特地给他买下酒小吃?
他一手就要去接那包栗子,季琛眉头一蹙,一把扔进商从安怀里,商从安十分自然的伸手掏出一颗开始咬。
唐元:“……”
一屋子的人惊悚了,监院居然会买零嘴给别人吃?
商从安边咬边走到桌边,他们这边参加的七人分别是季琼,方阶,吴鸿,张薄宁,项司,于明永,胡为。
后四个她听说都是上次参加过两学院交流的人,学识拔尖,将来科考都会是黑袍出院的,而且他们的对手都已经被她挑拨过一遍了,辩试的时候估计战况惨烈。
“现在问题在于,这辩试怎么问,才能让对方慌不择路或气不择路,拿他们常看的题来碾压我们。”唐元翘着个腿,坐到床边,一手心酸的捏着自己的外袍,眼睛时不时的瞥向商从安手里的东西。
“每场两个时辰,还是计分制,只比最后得的总分。赵蒙平那老狐狸估计也怕泄露范围,才搞这一出。”他拿起酒壶喝了口,越喝嘴里越没滋味,干脆坐起,盯着商从安。
唐元:“这样的话,就很难套了,毕竟都是学问拔尖的,分本来就难拉开,不计分的话,还能给对方造成点恐慌,人家不确定自己输赢,一急,就什么都说了,现在……”
季琼看不过去了,从怀里掏了包花生扔给他。
唐元安分了。
商从安看向一旁靠在窗边,眉头微皱的季琛,看这情况,这计分方式是刚出的?
所以赵蒙平是怕他的人意气用事,为了赢,把不该说的给说了,这才用这种方式让他们保持冷静,控制范围。
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媳妇要把自己拽来了,这种坑人的事,的确她比较熟练,这群好好念书的,在这方面弱爆了。
商从安拿起碗,剥着栗子:“上场顺序确定了吗?”
季琛:“没。”
“我第一场。”季琼忽然道。
商从安抬了下脑袋,小弟学问好像是不错,但那边季瑞估计也不错,虽然年纪小,但架不住肖容萱的各种手段,没准两边是拉平。
“小弟,第一场必须是全盘是碾压对方。”商从安提醒道。
季琼想到季家,嘴角嘲讽一勾:“知道。”
他到想看看,季康的第二个希望水平如何,跟不学无术多年的他相比又如何。
商从安看向季琛,季琛微点了下头,表示同意,也就是说季琛认可季琼的实力。
商从安边剥边道:“第一场完全式碾压后,势必会给第二场造成巨大压力,所以,第二场只需跟对面矛盾最小的上场,我记得是于明永吧?”
坐最外面的一四十多岁的男子点了下头:“我年轻的时候是宋宁的启蒙夫子,乡试还是考了四次才中的,结果宋宁一次中,名次还比我当年好,我在他面前地位尴尬了,尤其他还比我年轻二十岁。”
商从安点了下头:“你只要正常发挥即可。”
他赢的几率估计是一半一半,那下面的最好就是方阶了,按宋帆高傲程度,前一场清淡,他为了凸显自己,势必想全方位碾压方阶。
方阶对上商从安的眼神,不在自在的抠了下脸颊:“那个,我跟宋帆是真的比不了的那种。可能都还没到套题的地步,我先输了。”
商从安从袋子又掏出颗栗子,淡定道:“别怕,宋帆那人自负。你都觉得自己肯定赢不过他,他也会这么认为的,估计只想快点出完题,用着最快的速度碾压死你。”
方阶脸色微白,那他岂不是被活活虐死?
“不过,你如果不是为了赢,纯粹是套题的话,有种方法可以。”
“哪种?”方阶凑过去。
商从安笑了笑:“当然是玩死他那种。”
一屋子的人猛的打了个冷颤。
国子监内,赵蒙平坐着,听着底下人来报。
“青山书院的人全出去了,说打算四处逛逛。”
赵蒙平冷哼一声,四处逛逛?
这是想对策去了吧?
“你们七个,外面那些流言也听过了,所以辩试必须赢,好好让那帮只知道使坏点子的人知道,作为学子,扎实的学问才是最重要的!”
“学生们知道,还请祭酒放心。”七人齐齐道。
赵蒙平看着这几个在国子监里算是出类拔萃的学子,点了点头,正打算让他们退下,忽然又想起什么,提醒道:“记住,只准出四书五经的内容!”
“是,祭酒。”
客栈内,商从安从容分析完。
“你对宋帆倒是很了解?”季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
商从安无知无觉的继续剥:“哦,我的前未婚夫,我爹在我小时候定的,能不了解吗?”
满屋瞬间静了下,震惊的看着她,视线再偷偷的挪向季琛,就见那双深邃眼眸正幽深的看着商从安,薄唇抿的紧紧的,几缕发丝垂下,看起来有点落寞。
几人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
原来……
季总监院也是个普通人啊!
他也想要有人疼爱啊!
所以季监院买零嘴,那是因为他在努力让商从安来靠近他。
他在努力做个正常人。
他们心头疼着,恨不得摇醒商从安让她对人好点,不说多宠爱,至少别怕他!
但他们又知道让商从安不怕他有点难,按季监院这么清冷的性子,的确没人敢靠近他的,就算是他的枕边人那也是一样的。
没看昨晚她亲了口,就撒腿跑了吗?
他们轻叹了口气。
商从安专注的剥干净一颗栗子:“小时候日子不好过,就对宋家关注了点,慢慢也就摸……摸透了。”
商从安剥着栗子的手僵了下,后头视线有点凉嗖嗖的,她闭了下嘴,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她待会可能得哄媳妇了。
她赶忙再把剩下的安排完,说完每场整死对方的方式,一群人十分有眼色的撤的飞快。
屋内立马静了,季琛眼眸微垂,听不出喜怒着:“走吧。”
商从安捧起栗子,眼巴巴的望着他:“吃不?特地给你剥的。”
季琛紧抿着唇不说话,只是倒出栗子,拿袋子装好,却不吃,放进怀里,拉起她就往外走。
商从安看着牵着她的那只手,心头直打鼓,他这到底是吃醋还是没吃醋?
没的话,说个话啊。
季琛一手正放在门上,准备开门,下一瞬,另一只手被人猛的一拉,又“砰”的一声,他撞在门上,还没来得及起身,唇齿又被堵住。
季琛睁着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商从安急急的吻着,再长长睫毛扫过他脸颊,彻底没脾气了,一手正要搂住她。
商从安抬起脑袋,一本正经着:“乖,不难过,我对你了解,绝对比他深多了!”
一语双关,季琛转头看向窗户,耳畔微微泛着红,商从安安心了,这是哄好了。
第二天,青山书院对国子监的辩试正式开始,出人意料的,此次辩试被办的极大,国子监特地定了有名的状元楼作为辩试地点,外面甚至有金吾卫开道。
而所谓状元楼,则是整整三层楼回字楼,往日就是用来给各方文人交流用的,二楼跟三楼是常常会有贵人坐那饮茶,考察学子。
现一层大堂作为比试场地。
上面两层作为给各贵人观看比试的场地。
众人看了眼第三层那明黄围帐,以及那帐后模糊身影,暗暗心惊,他们没想到,一个只是过年前的娱乐性质的比试,居然都能引天子前来观看。
“咚”的一声,铜锣敲响,国子监的司业朝三楼的人行了礼,然后高声着:“第一场,青山书院季琼对国子监季瑞。”
第一场就是兄弟两的对决,而且季家这段时间发生事又多,提供的八卦快够半年谈资,一众来看比试的人,对这两人间的火花比他们的学问更有兴趣,似乎更想看两人打架,但视线瞥到坐在二楼的季康,一个个又按捺下来,乖乖坐好。
两个时辰,互相出题,出题类型不拘,每题回答不超过三息,只允许三次超过三息但不得超过一柱香且每次扣五分,答错或不答扣十分。
而出题者出题同样不得超过三息,超过一次扣十分。以及答对两题才能记一分。
季瑞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捏着,看着对面选择坐在椅子上,还坐没坐相的季琼,紧咬了下牙。
“你输了,就得给我娘道歉!”
季琼翘着个腿,嘴角一勾,漫不经心着:“好。”
季瑞被他态度气到,随着锣鼓声响,张开道:“听讼,吾犹人也。下一句。”
季琼双手交叠于胸前,嘴角勾着,慢慢道:“必也使无讼乎。”
季琼:“天命匡之谓性,率性酲之谓道,修道之谓教。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可离非道也。恐惧乎其所不闻。释义。”
因必须在三息内说完,季琼说的极快,一不注意听,很可能直接没记住,但这前提是对方学业不精。
季瑞冷哼一声,就算没听清全部,只要平常背熟了照样可答:“人的自然禀赋叫做“性”……故而,君子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也是谨慎的……”
“季琼,扣十分。”冷冽声音忽然从一旁评判台传出,季瑞惊了下,转身对着季琛拱手,不服着:“季监院,学生还没说完,况且,学生不觉得自己刚刚哪答错了!”
季琛眼眸冷淡一抬,季瑞忽然打了个寒颤,看向赵蒙平,就见赵蒙平也眉头紧锁,然后冲他摇了摇头。
季瑞懵了下,他明明没答……脑中忽然浮现季琼刚刚那一段。
“……恐离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季瑞脸白了,看向季琼,就见季琼嘴角笑意更深,似乎在嘲笑他。
所以他刚刚是故意漏了一句?
而他因为背的太熟,下意识以为有那一句,直接把释义说出来了?
季瑞咬了咬牙,冲着季琛行礼:“学生无异议。”
一旁司业高喊:“比试继续。”
季瑞继续出题,两人一来一往,几乎不分伯仲。
二三楼的人摇了摇头,季瑞一开场直接倒扣十分,这直接落后季琼二十道题,都是拔尖学子,二十道题很难追回。
更何况……
他们看向下面,季瑞想给季琼挖坑,季琼从来没跳过,反观季瑞这次又上当了,他们都能感受到那少年已经开始急了。
估计这场比试,季瑞赢的可能性极小。
不过话说,以前季琼是这种挖坑的性子?
他们不由自主的看向青山书院的座席,如果没记错的话,季琼曾经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就算有人得罪他,他也是直来直往的。
这才多久,他们就改了他性子?
也难怪季瑞会屡次上当。
唐元披着外袍,看着下面孝顺的琼琼,嘴角勾了下,开始说教:“看到了没。季琼原本性子太直,不懂拐弯,所以我才让他去买酒,买个酒在书院可难着呢,光护卫那关就不好过,其次就是被勒令不准卖给他酒的酒家。”
几个学子:“……”
您有理,您哪哪都有理,欺负季琼完了,还能来教育他们。
下面,季瑞额前冒着冷汗,看着两人分数,咬了咬牙:“阻兵无众,安忍无亲,众叛亲离,难以济矣。夫兵犹火也,弗戢,将自焚也。而欲以乱成,必不免矣。释义!”
三息结束,话音落,四周安静了片刻,季琛淡淡小声道,“左传?”
赵蒙平脸色微变,只能扯着嘴角,小声着:“这孩子平常用功,其它书也看。”
季琛点头不语,眼底淡淡的,背了左传,又迅速说完,不让季琼记住他说了什么,还特地漏了几句,以防季琼背过,给季琼挖坑。
季琼眉头紧皱,已经明显超过三息,司业给他点了一柱香以及扣掉五分。
全部人都盯着季琼,只见原本坐的吊儿郎当的人随着时间推移渐渐坐直,两手还按在了身前桌上,似乎在着急。
季琼微垂着头,发丝垂落几缕,离得近的季琛跟赵蒙平季琛明显能够看出他手已经冒出青筋。
二楼的人摇了摇头。
“季琼这是在回忆季瑞说了什么吧?”
“难。速度太快,本官就听清了第一句,科举只考四书五经的内容,专注考科举的学子一般不会去花时间背其它书。左传还是本官任职后翻的比较多。”
“没背过的人很难听清季瑞说了什么。”
香逐渐快到底,季琼依旧垂着头,手似乎要将桌子捏废,看得人直同情,季瑞要是之后一直出类似的,季琼恐怕就输了。
季瑞小小身躯挺拔,下巴微扬,怜悯的看着对面那个向来高高在上的兄长。
“兄长,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是娘告诉我的!她从小就给我们请了老师,我们是一起授课的,是你自己从不听课,还对老师出手。”
季瑞要给她娘正名,他不知道她娘过往如何,但就他多年来,可以看出,他娘对季琼很好,从来没有因为不是她生的就刻薄他。
季琼听闻差点笑了,季瑞开始授课的时候,他都几岁了啊?他从小天赋就好,学的快,别人学一篇的速度,够他学七八篇,他再学学,就能对那些有所体会。
肖容萱是请了夫子啊,可那是启蒙夫子,专门给季瑞启蒙用的,她让他陪他启蒙?
他自然一脚把那夫子踹了。
于是,外人不知情,她就有了贤德名声,而他,桀骜不驯。
季琼一手按上额头,指尖轻颤着,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嘴角缓缓勾起。
季瑞看了眼快烧完的香,正想让他别挣扎了。
季琼忽然放下手,嘴角不屑勾起,忽然坐回椅子,翘起腿,看向对面:“好弟弟。”
季瑞见他突然又没了那种慌乱,有种不详的预感,他负在身后的手微微缩紧,紧抿着唇看向对面。
他不可能答出来的。
他自从高中后,就没再好好看过书,就凭在青山书院的短短几月,重新拾回四书五经已经是极限,其它的不可能再有时间。
除非他有季琛那种实力。
但他虽然是进士出身,却也是二甲,在芸芸众学子中虽算出类拔萃,却离真正的天赋异禀还相距甚远。
季瑞想通后,已经笃定他是装模作样。
赵蒙平慌了瞬,也冷静下来,季琼的确不可能知道,不然这题就白出了。
一旁季琛喝着茶,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又看了眼突然傲视一切的季琼,对着赵蒙平淡淡着:“很多人都忘了件事,在我之前,季氏一族的天才少年,曾经被寄予厚望的人,是季琼。”
赵蒙平“啪嗒”一声,杯盖落回茶杯,他心头猛的跳了跳,随即又安慰自己,就算以前再天赋异禀又如何?季琼虽然也是年少高中,但之后表现皆平平,甚至开始胡作非为,典型的伤仲永。
反而是季瑞,聪慧有余,又刻苦,就算年龄上差了很多,但读书这事与年龄相关不算大。
季琛淡淡看了眼赵蒙平,见他依旧不信,放下茶杯,不再说话。
季琼吊儿郎当的看着一本正经的亲弟弟,笑了:“瑞啊,我随便装个样子,你就真以为兄长不会答了?”
季瑞垂在一侧的手紧握,抬眸怒视着:“那请兄长作答!”
季琼抬头看了眼二三楼的人,见他们神色淡淡着,似乎都认定他在打肿脸充胖子,毕竟,正常人是不会特地倒扣五分来玩。
但……
自从跟了唐元,他发现自己已经离正常人有点远了,区区分数而已,不玩玩,不是看不起自己的好弟弟吗?
季琼眼眸微眯,嘴角继续勾着:“以武征伐,众人反叛……”季琼一字一字的说着,季瑞双眸渐渐大睁,垂在一侧的手轻颤,他居然熟读左传,他还没掉陷进,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怎么答。
他在玩他?
季琼起身,弹了弹衣袖,居高临下的望着对面少年:“瑞,天赋异禀这个词,你好像没真正了解过啊。今天让你见识下,普通人跟天才的差距。”
季瑞打了个冷颤。
一个半时辰后
“获胜者,青山书院,季琼!得分六百三十二。”
二楼雅座一片哗然,震惊的看着两边分数,季瑞三百零十八。
季瑞摊坐在椅子上,大脑仿佛已经是一片浆糊,再也转不动了。他之后几乎就没答好过。
他呆呆的看着前头轻松离开的季琼,那种随意,放荡。
这就是差距?
即使他问了那么多偏的书,也不行?
“天赋就这么了不起吗?凭什么看不起别人的努力!”季瑞忽然吼道。
季琼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满头大汗的季瑞,嘴角勾了下:“的确啊,就是了不起,而且你永远只能看到我的背影,无论你怎么追,也追不上。”
说完,季琼看了眼季琛,扭头就走,谁能想到,一直仰仗他家鼻息而活的偏支的孩子,过年的时候,来他家,都是可怜巴巴的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一角的人,一朝被选入宫,就噌蹭蹭的往上窜,直接给了他如泰山般的压力。
让向来爱玩,自视天赋异禀,不把念书放眼里的他也终于拿起书本好好开始看起来,就是后来肖容萱从中作梗,他直接放飞自我,当个京中纨绔去了,就为了……
他又抬头看向雅座的人,肃穆庄严,就为了奢望这人的一点关注,一点疼爱,奢望他能好好在乎自己,而不是在乎自己能不能给他面子。
结果,这位连季丞相对季琛的一半也没。
现在,唐元说的对,人生在世,唯有自己不会辜负自己。
季康坐在上头,结果他略微意外,连他自己也以为季琼早就废了,却从来没想过一切可能皆是他故意的。
他对上季琼淡然仿佛看路人的眼神,心头微惊,他从来没拿那种眼神看过他。
好像,不在乎了,无论他是欣喜还是失望,都已经与他无关,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他庇佑的孩子,也不再是那个能让他训斥的长子。
从今以后,他的路他自己走,已经不再需要他的出现。
季康心口微疼,细细想着季琼的过往,从牙牙学语,到桀骜不驯,他闭了下眸,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紧缩。
季琼曾经也是他的骄傲,被发现远超同龄人的时候,他欣喜过,但欣喜之余,他更明白他不能让季琼硬生生的把自己的天赋浪费掉。
所以,他对他严苛,但渐渐的,别人夸的多了,这逐渐成了他的负担,他不允许他儿子的光芒有半点瑕疵。
后来,季琛被发现同样的才智,他逼他逼的更紧了,他不允许他输给一个偏支的孩子,他必须远远超过季琛,让不知天高地厚的偏支乖乖滚回原位,仰望着他们就好。
但季琼让他失望了,他不仅不敌季琛,甚至连科举考试,也考的平平。
外面开始说他不会教儿子,白白养废了季琼,他一气之下,再没好好理过他,觉得他哪哪都不如弟弟。
现在……
季康嘴角自嘲一勾,他的确养废了,别人又把他养好了。
上午场已经结束,众人散场,商从安跑到季琛身边,惊了。
“小弟这么厉害的吗?”
季琛点了下头。
得到季琛证实,商从安神色复杂的看向不远处季琼,季琼感受到跟班的视线,走过来,下巴微抬:“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商从安抿了下唇,忧心着道:“我觉得你可能会成为我当状元的竞争对手!”
毕竟他们明年都要考童试,那很大可能以后都一块考。
季琼:“???”
季琛脚下一顿,神色更为复杂的看向商从安,最后按了按额头:“走吧。”
商从安跟着季琛,顺带拽了两把:“琛,你说我跟季琼比如何?”
季琛走的更快了。
他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商从安凑过去,低头,脚尖踢着路上石子:“琛,这个问题你要是不答的话,童试前,你睡书房。”
季琛按了下额头,他要是答了,他可能睡一辈子的书房。
作者有话要说:软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