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望歌握了握戒指,与馨儿分别后,便是回到了客栈,身影一转,到了十方幻霄塔内。
“你口中的那人,为何还未来?”
叶望歌盯着依然是何青的样子的人。
他挣扎了下,反复说着不可能。
“我的气息,他应当很容易寻到,为何没有来找我?这是什么地方?”
他忽然抬起头看向叶望歌,可是双眼被蒙着,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叶望歌暗中惊叹,十方幻霄塔的空间,果然可以隔绝一切气息的探知。
简直就是另辟了一方世界。
这也让他有了喘息之机,不过他还是需要弄清楚,究竟是谁要来。
“现在,就算是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你如何死,又是谁杀的。”
这话让那人身子一颤。
忽然这伪装成何青的人却是冷笑道:“还有聂云罗呢,他一定会去找聂云罗,那个时候,不论是你,还是墨家,都将十死无生!”
“有趣。既然如此,我先杀了你便好。”
叶望歌拔出剑,噗的一声刺穿了那人的胸膛,他故意偏移了位置,并未贯穿心脏。
紫红色烈焰,开始燃烧,那人惨叫起来。
接着,却又有一股幽寒深邃的冷意,弥漫开来。
霎时间,炽热与寒冷,双重的折磨降临在他的血肉。
“何青”惨叫起来,声音凄厉无比。
“我乃血重楼,你若杀我,血攸子绝不会放过你!”
“血重楼?”
叶望歌闻言神色一动,虽没听过,但好歹知道两个名字。
他没有再与这人浪费时间,到了第九十八层空间,将一些灵植的种子落下,放入那些灵气所化的土壤之内。
他要将这一层,变做一处灵园。
至于其他的,他尚在规划之中。
做好了这一些,他去到了第九十九层,借助磅礴的灵气,运转启灵神诀修炼。
一切,都为了明天。
…………
在北明王府内,聂云罗眯起了眼。
“这么久不见踪影,他不会已经死了罢?”
“血重楼实力不弱,手段诡异,那叶望歌杀的了他?”
闻言聂云罗沉吟一阵,莫名笑道:“无谓,他死了,倒是不用再给他人心了,省得我浪费那么多死侍。”
“不过,这个人对于血攸子,恐怕很重要。曾经,血攸子为他灭了十个宗门,毕竟他是血攸子唯一的血亲。”诸葛千邪摇了摇扇子,说道。
“哼,两个人没一个正常的。不管如何,一定要将一切推给叶望歌和墨家,那个人的实力,已经足够颠覆我的计划。”
“这焌离山河,已经是王爷掌中之物,大可放心。”
聂云罗点点头,看着屋外雪压弯了枝头,敲着桌面的手指一顿。
“明天,是开始,也是结束。”
皇宫内,沉默如旧。
听兰失魂落魄地守候在一方殿堂,一旁紫让寒声声宽慰,却是无济于事。
“我竟然……竟然弄丢了公主两次……”
听兰喃喃念叨,朦胧水雾不受控制的凝上双眸。
紫让寒面色一痛,咬了咬嘴唇,默不作声。
许多天前,聂婵烟再一次消失了。
在皇宫内离奇的消失,没有人看到她出入,也没有在任何地方遇见过她的身影,如同凭空蒸发。
这件事,即使是紫霄剑城的陈有生与鲁钧也感到很奇怪,因为他们也没察觉到有任何灵变境的人出入这皇宫。
他们也几乎一直在以灵识扫视着寝殿内聂寂舟的动向。
虽然殿堂已经不复狼狈模样,但是,聂寂舟明显看起来还是有些羸弱,气势远无先前的恐怖,似乎被他们灵识探视着,也没有丝毫的察觉。
“明日便是凛冬节,这焌离国地下沉眠许久的东西,该有归属了。”
陈有生望着外面的宫楼,等待许久,已经三番五次确认了聂寂舟的状态,只等着明日出手。
鲁钧微微点头,隐晦地看了一眼陈有生。
“如果聂寂舟死了,这方大国会直接沦陷的罢?”
面对陈有生这突然的问题,鲁钧愣了愣,不过还是笑答道:“自然会生灵涂炭。这样的事情,又不是什么特例。”
陈有生摇头道:“不一样。”
鲁钧面色一沉。
他知道陈有生的意思。
陈有生指的是焌离国不一样。
而这不一样的点,自然在于那一位有着天下第一剑圣之称的女人。
聂寂舟是那女人的皇兄,若是死了,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结束。
剑圣一怒,定当神鬼皆泣,伏尸百万!
“紫霄剑城能否撑过这一劫,便要看焌离国地下的那东西是否属实了。”
陈有生喃喃道。
鲁钧眼神闪了闪,沉默了下去。
紫霄剑城这一次的计划,一定要杀了聂寂舟。
或者说,一定要取聂寂舟的心头血!
太子聂云川正于深宫内,盘膝冥想。
他的身前,有着数只信鸽停留。
过了一会,他睁开了眼,取下了那些信笺看了看,眼眸中波澜起伏,一阵动容。
“幸好,他们愿意来。”
聂云川起身,走到屋外,不顾那冷风扑面,单薄的身子朝着皇宫外的方向,脸上浮现坚定之色。
他出了宫,出宫之后路过了一处卖猪肉的摊子,停下了脚步。
这冷天里,那膀大腰圆的猪肉贩竟然还是只穿着一件袒肩露腰的大褂,不过他却没有在剁猪肉。
伴随着嗤嗤声,可见他在磨刀。
磨一把黑色的鬼头刀,倒钩的弯刃,如逆刺生长,散发锋寒。
实际上,自大雪开始下,他就开始磨了,直到此刻,也未停留一刻。
没人知道他要为什么磨那奇怪的刀,磨得这般锋利又到底要做什么。
“皇叔。”
闻声,猪头徐的动作一停,抬眼看了看眼前身影单薄的青年,他忽然不再磨了,拿起一件宽大的刀鞘将刀插了进去。
“等你许久了,孩子。”
聂云川苦笑道:“皇叔在等我?”
“是啊……”
猪头徐眼中闪露与屠户极不搭称的霸道锋芒。
聂云川叹了口气,微闭眼眸道:“我方方知道皇叔在此,而皇叔竟然一直等我。”
猪头徐凝视着聂云川,良久之后,重重说道:“只有你值得我去等,也只有你,值得这飘摇山河去等!”
聂云川动容,微微握拳,不由道:“我有何用,什么也做不成,直到如今,也只能依靠他人的力量……”
猪头徐摇了摇头:“这才是你,你可以依靠他人。,某种意义上,你拥有他人所不具备的令人折服的力量……其他的人不提也罢,可陨沙、李枯月、令天行和庆云客这四个人,每一个可都是大陆之上响当当的人物,而你却将他们集中在焌离之内,这份魄力,已经出类拔萃。”
聂云川知道猪头徐在说什么。
那是上位者的独特气质,是王气,君王的气概!
“他们所相信的不是我的气魄,是这八百年古老山河的气魄。”
聂云川认真道,这一次猪头徐并没有反驳,他叹道:“是啊……这片山河沉眠太久,久的让人忘记了他的锋芒。”
“开国先帝不喜争斗,给予了这人间唯一的庇护所。可惜,终究还是在三大势力之下,变得摇摇欲坠。”
两人沉默。
这一处沃壤,已经被觊觎已久。
若不是剑圣之名,焌离国已经被周遭国度吞并灭亡。
“不过,明日就不一样了。”
“明日,该杀了那些混账,聂寂舟也该让位了!”
“”
猪头徐的话,让聂云川一阵阵血气翻涌。
“其实父皇……”
“云川,你不用多说了。”
猪头徐打断了聂云川的话,他知道聂云川要说什么,但他不想听,也听不进去。
他的愤怒,已经积压了太久。
每一天,都与日俱增的涨着。
猪头徐深吸了一口气,寒冷的空气下腹,他道:“云川,现在的我,叫做徐遂。我已不再是当年的太子,也不需要这个身份,我要唤醒这片山河的斗志,你可愿意助我?”
聂云川双眸颤动。
徐遂是想让他,上王位。
可哪有那么简单,明日,是江湖势力的一场争龙大会,也是皇室双子的一场夺权之争。
十七皇子,与太子,这两位呼声最高的皇子,将明面上兵戎相见。
聂云川叹了叹,他忽然握紧了拳头,深深道:“其实我不在乎这皇位归谁,也不在乎十七弟要什么,我想做的,只不过是让当初那包容一切生灵的国度,恢复如初。”
接下来的话,他却没有说。
要做到这般程度,也只有那一人独揽的高权才能做到。
徐遂笑了,欣慰地看了眼聂云川。
曾经,他甚至想要亲自夺走这山河,直到看到聂云川默默所做的一切,他将自己的位置改换了。
“明天,一切都会见分晓。”
“但愿边疆的将士们还能撑到明天结束。”
“会撑到的。”
徐遂一笑,似乎全然不担心。
这笑容给了聂云川莫大的力量,莫大的温暖。
这一天,这一夜。
王都之内,形形色色的势力蛰伏。
王都之外,无名的势力悄然掠夺着各大城池的主导权。
这一副内忧外患的情形,只不过是这偌大山河的缩影。
如果有转折点的话,也只出现在这冰冷一夜之后,那未知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