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望歌把何小小送回到墨家后,换了身衣服,天亮之后,就前往了明镜府。
气派而威严的巨大建筑守卫森严,他向那门口的守卫道明来意,就被带入了其中。
一直到了一处书房内,只见三人正在其中。
面容肃然穿着府尊制袍的中年男人起身,打量了一眼叶望歌,“等你许久了,叶公子。”
说话的正是明镜府府尊伍明尘。
“这位你应该已见过,我明镜府五大明镜使之一的夜惊寒,这一位也是明镜使之一,萧破羽。”
两人都是魂变境四重天的修为,而萧破羽给叶望歌的感觉隐隐到了四重天巅峰。
虽说对与他来说不算什么,可这样的战力还有足足三人,在这王都之内,恐怕已经足够在明面上震慑七大家族。
伍明尘合上一本古籍,领着叶望歌与两大明镜使一同前往明镜府大狱,路上边走边说。
“墨家二十七人与墨无决已经抓回来了,沈家五十名月卫也都带回来了,全都关在了大狱。只是沈风云没有确凿证据,并不好抓。”
随着重重铁门被打开,走过深邃的通道,终于可见数座监牢,密密麻麻的铁栅栏用一种白色的金属制成,看起来坚不可摧。
叶望歌看着眼熟,这金属他在毒城见过,却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冰河铁,硬度比钢也高出十倍,就算是到了魂变聚魂的武修关在这里面,那也出不去。”
萧破羽在一旁道。
“滚!你们知道在跟谁作对么?一群不知死活的下等贱民!”
墨无决咆哮之声从前方的审讯处传来。
眼见叶望歌他们出现,墨无决顿时怒不可遏,尤其是死死盯着叶望歌的脸,仿若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们知道惹得……”
“狱鬼宗。”
叶望歌淡笑着打断了墨无决的话。
“你……你怎么知道?既然知道还不放了我!”
“放了你?墨无决,你活得糊涂了吧?”萧破羽眉头一挑,冷笑道,“就算狱鬼宗真来又如何?我焌离国还没找他算账呢!你与狱鬼宗说白了也不过是一笔交易罢了,可你难道不清楚、天下第一剑圣乃是我焌离国的前朝公主么?”
“还是你觉得,狱鬼宗会为了你不惜打破与蜀仙城的盟约、而开战么?”
墨无决如被宣告了死刑,脑海轰隆一声。
他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
狱鬼宗关于暗城的事情也一直极力掩藏,除了在焌离国可是还有这不少地方存在。就算焌离国的是极为重要的一处,可那残暴的鬼王怎么会在乎?
那岂不是说……现在的他十死无生!
“看来你想通了呢?”
夜惊寒冷笑。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别杀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
墨无决费力嘶喊,然而伍明尘已经带着他们离去。
阴森的监牢里,不时响彻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惨叫声……
回到一处大堂,有人上前斟茶。
叶望歌饮了口茶,伍明尘面带思索地看了看他,然后将一张纸条放在了桌上。
“北明王前往秋猎之前,曾经给本官留了一个锦囊,让本官在有墨家之人鸣冤时打开。而这,就是那锦囊里的东西。”
叶望歌狐疑地看了眼伍明尘,伸手拿过那纸条,看了一眼心中不由惊讶。
这纸条上,写着“相信叶望歌”五个字,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伍明尘道:“也难怪你会困惑,其实在你来之前,曾经就有人到这里报过官,报的便是人口失踪。那时萧明镜使去查了查,就发现此事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墨家。可墨家终究是有一位镇北大将军,手握北疆兵权,纵使是明镜府也不好直接调查。于是便一拖再拖,等待时机。”
“那北明王如何知道我会让人去明镜府?”
叶望歌问出了心中最大疑惑。
“其实传达着一切的并非王爷,而是王爷的门客诸葛千邪。”
伍明尘眼底闪过一抹精芒,续道:“墨无决被沈风云领入沈家的时候,诸葛大人就差人送过来了墨无决可能要进行动作的消息,而后一直严密观察王都动静,前夜传来了风里镇涌现大批人口的消息,北明王府差人及时前去,一番确认后就猜到你可能按兵不动是为了抓住墨无决行凶的证据。”
“诸葛千邪?”
叶望歌眼神一动,“莫非是那个大冷天拿着个扇子的人?”
闻言,伍明尘点了点头,哑然失笑。
萧破羽与夜惊寒也是哈哈大笑。
“看来叶公子也觉得诸葛大人是一个古怪的人。”
叶望歌耸了耸肩,接着又与几人东扯西扯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明镜府。
门口,他回头看了眼这庄重府邸,眉梢微扬,倒是没想到这明镜府的府尊竟然也是支持北明王的人。
回去的路上,路上已经开始有关于墨无决所作所为的流言,关于他的处决方式,准备等候北明王回来决断,所以明镜府还没有公布一切。
但是,那些回到了家的平民本就积怨深重,遭人如此对待自然是传播了出去。
所以等到叶望歌到了墨家的时候,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门口,喊着要墨家给一个交代。
“你们这些刁民谁再胡说八道,小心墨家不客气!”
四个墨家守卫眼神冰冷,却也不好出手,只得死死守住门口。
“开什么玩笑!墨家假借招工的名义诓骗拐卖我等,还敢装傻!”
一个青年义愤填膺道,顿时引起一片呼声。
叶望歌看了看,打消了回墨家的念头。
他先去了一趟千羽商会,再去问问有关躯壳的消息,然而依旧空手而归。
他不禁有些发愁,时间珍贵,自然不能眼看境界停滞毫无作为。
“等等……”
他突发奇想,忽地眼前一亮,而后就快速绕回了墨家,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回到东院。
一回到房间,不给何小小缠上来的机会就砰地一声关上门。
小丫头捂着可爱的鼻子、嘟了嘟嘴,小脸上写满了郁闷,捧着脸就在叶望歌的院子里坐下来。
房间内,叶望歌从戒指内取出来一块冰河铁,而后以混沌炼烬法尝试炼化。
许久之后,额头的汗水已经渗出,然而这冰河铁才炼了一半不到。
耗时两个时辰后,天都黑了,他终于是将一块冰河铁炼化成了板状。
抹了把汗,他不禁慨叹。
“看来这混沌炼烬法的修习也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此法神秘莫测,算是除了剑法之外,他目前最大的依仗。
可据遗迹的神秘前辈所言,炼入第一层后起码可以炼化一座大山。可照他如今的练法,猴年马月才能炼化一座大山。
将冰河铁收起来,他打开了门,就见何小小下巴搁再膝盖上,坐在台阶前睡得正香,鼾声细微,透露着几分可爱。
将之抱入房间放在了床上,他起身离开了房间。
接着,取出黑雨剑于院中起舞,一练便是一夜。
这几天,墨家除了东院,已经彻底乱作了一团。
似乎墨家那几位长老已经彻底动摇了,渐渐相信了墨无决的所作所为,那愤慨的样子,叶望歌真有些分不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墨家之外,王都内也是沸沸扬扬地传起了墨无决的真面目,更有儿歌编排专门骂那墨无决,与沈家狼狈为奸。
沈家也乱的不成样子,至于王都内另外五大家族,自然是抓住时机落井下石,暗中推动着此时愈演愈烈。
沈墨两家一时之间,如在油锅,万分煎熬。
终于,秋猎结束,队伍浩浩荡荡地归来。
墨无非向北明王告辞之后,就回了墨家,他还没来得及回到东院,就被几个长老和众家族管事拦住,在他们老泪纵横中被绑到了大堂。
“让我继承少家主?开什么玩笑,少家主只会妨碍我练剑的速度,不当,我要练剑。”
墨无非意志坚决。
众人听闻此话大跌眼镜,呆若木鸡。
“行了!我也知道一些,不就是墨无决干了些烂事,给我墨家招黑了么?怎么,我墨家差这一点黑料?”
看着墨无非那趾高气扬、义正言辞的样子,长老们嘴角抽搐,但转念一想,是有那么些道理。
这些年墨无非没少给墨家惹事,可回过神来一想,情况明显不一样啊。
大长老涕泪纵横道:“大公子,当初那是有墨无决在挣名声,如今他犯下如此恶行,身败名裂,致使我墨家的生意已经彻底停了。这个时候,最是需要一个主心骨的时候啊!”
“你们的意思是让我一个纨绔来为你们指条明路?”
墨无非感觉这事听起来很滑稽。
“不好了!大长老不好了!”
外面一个家丁失魂落魄地跑了进来。
大长老脸顿时黑如锅底,冷哼道:“我好得很!”
众人撇嘴看了眼大长老。
只见那出去打探消息的家丁道:“沈家放话,说是墨无决逼迫沈家家主行此事,全都是墨家的错……”
“放屁,他沈家休想把这么一口大黑锅扣在我们身上,我墨家若是单独背了……恐将伤及根基!”
“可是……”家丁脸色一垮,“沈家家主沈风云身上有墨家的控魂蛊!”
“什么?”
此话一出,所有人脸色剧变。
如果真是这样,一切行为都是墨家少家主墨无决的指使,那这口大黑锅岂不是背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