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在我和晏婷与小玉学姐的一言一语的闲聊中溜走,等小玉学姐帮我们化好妆,挽好头发,已经是下午5点了。
化妆间里的人都去吃饭了,只剩几个在后台布置的人进进出出。
我摸摸索索找到自己的隐形戴上,看到镜子里那个插着梅花流苏坠步摇,挽着好看灵动的灵蛇髻,胸前垂着一缕秀发,画着清淡冷艳妆容的我,一时怔住了。
天啊,我在心里惊叹,我居然也有一天,会成为画中的清冷美人的样子啊!
再去看晏婷,她则插着水清色的流苏步摇,挽着端庄典雅的坠马髻,一看就像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
我们看着眼中的对方,都流露出惊艳的神色,迫不及待地想换上汉服。
小玉学姐却觉得不够满意,拿了两幅耳坠出来,朝我们招手:“师妹们过来,把这两幅耳坠戴上。”
我和晏婷连忙过去,乖乖地让小玉学姐把那副水滴形状的耳坠戴上了。
“咦?”小玉学姐帮我戴右边的耳坠的时候,忍不住惊叫出声:“瑾瑜你右耳有三个耳洞啊?”
“嗯……”我有些尴尬,硬着头皮解释:“对,中二病严重的时候留下的。”
“咦?不对啊。”小玉学姐显然发现了更多,我的心也跟着她即将要出口的话咯噔了一声。
“你不止耳垂有三个耳洞啊?耳蜗的薄肉处,也有一个啊。”
我看着晏婷围过来的趋势,连忙用语言制止:“那已经长住了,现在你看到的就是长住的痕迹而已。”
即使这样说,也没让晏婷的动作停下来,她兴冲冲扒到我耳边,眼睛亮亮的:“我看看,我看看。”
小玉学姐很是配合地侧开身子:“你看,整整齐齐的三个。”
晏婷的眼神立马从兴奋变成崇拜:“哇,瑾瑜,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个中二少女啊!”
我呵呵讪笑,企图转移她注意力:“你先把你的流苏耳坠戴上。”
晏婷从善如流,乖乖地把头偏向小玉学姐的方向,眼神却紧紧盯着我的耳垂,八卦之火隐约有燎原的趋势:“你为什么打这么多耳洞啊?”
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开口:“那时候贪玩而已,哪有什么别的原因。”
晏婷点了点头,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那蒋师哥知道吗?他会不会特别生气啊?”
我被问得有些哭笑不得:“打个耳洞而已,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晏婷的声音变得幽幽起来:“真的吗?你当着蒋师哥的面也敢这么说吗?”
我有些失笑,毫不犹豫理所当然地回:“当然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晏婷的眼神变得讳莫如深起来,语气也是阴阳怪气的:“那你不如直接证明给我看啊?”
我愣了下,没明白她的意思:“怎么证明?”
晏婷和小玉学姐的表情瞬间丰富起来,一个劲地示意我往身后看。
完了,我的心瞬间咯噔一声,整个身子也僵住了,这下完了,蒋越泽不会在我身后吧?
“嗯,我在这。”身后那道好听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带着不甚明显的揶揄:“证明吧。”
“扑哧!”化妆间里瞬间传来几声高低不一的嗤笑声,晏婷和小玉学姐已经憋笑憋到手抖了。
我僵着一张脸慢吞吞转过去,看到了蒋越泽那张清冷隽秀的脸,眼里带着斑驳笑意。
而他身后的郁晚舟和方正舒,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了。
还未等我眼神警告,方正舒已经率先走开,站到了晏婷身边,拉着她就要走,嘴里一本正经地解释:“为避免方大小姐生气波及我家美女,我就先带着去吃饭了,学长你随意。”
小玉学姐一看也麻溜撤了:“我也没吃饭,我也走了。”
郁晚舟倒是赶着凑热闹,围着我转了一圈开始彩虹屁:“每次见到小师妹都有不一样的惊喜,上次是大方清冷的民国少女,这次又是古代高冷的世家小姐,不错不错。”
我顶着蒋越泽注视的眼神,没敢吱声,只是呵呵干笑了两声。
可郁晚舟明显还说得不过瘾,话锋一转就说起了刚刚的事情:“学妹刚刚说要证明什么来着?”
“……”瑟瑟发抖的我,不敢说话。
郁晚舟好像没看到我要他闭嘴的眼神似的,故作疑惑地问我:“是要让我们看看你的三个耳洞吗?”
我瑟缩着看向蒋越泽,还是没敢吱声。
也不知就这么对视了多久,我故意可怜巴巴,装乖卖巧,蒋越泽这才妥协地叹口气:“郁晚舟,别逗她。”
“好好好。”郁晚舟妥协地举手投降,幽幽地叹口气往外走:“自古以来好兄弟都多余啊。”
“……”没等我反应过来,门已经磕上了,整个化妆间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瞬间觉得耳垂烫的吓人,下意识摸了摸,嘟嘟囔囔和他解释:“打耳洞这个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
蒋越泽清淡地嗯了声,拂开我摸着耳垂的手,微微向前俯身,温暖细腻的气息就喷洒在我颈肩的肌肤上:“我看看。”
“……”我听了,僵着半边身子不动,慢慢地将头侧了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蒋越泽嚯地笑开,带着无奈和纵容道:“这么喜欢耳洞啊,一只耳朵打四个?嗯?”
我的脑里瞬间又只剩那个上翘的尾音满剧场跑,脑里的理智早就被挤到了九霄云外,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兜:“因为喜欢亮闪闪好看的耳坠子呀,所以路芷欣忽悠我的时候,我就脑子一热打了。”书吧达
蒋越泽嗯了声,没多话,下一秒,耳垂却被温热细腻的肌肤轻轻地捏了下。
我的心脏也像是被捏了一下,短暂地停止了跳动,过后才又疯狂地跳动起来。
他的手指很快从耳垂当中离开,沿着耳蜗轮廓轻轻地抚摸,惹得我引起阵阵战栗。
他却浑然不知,轻轻地拨弄了一下我的耳坠子,引得我的耳垂也跟着耳坠晃动了起来。
他轻声笑,像是夏日小荷缓缓盛开一样,带着沁香:“所以那时候不让我坐你右边,是怕被我发现是不是?”
我被戳中了小心思,瞬间觉得头皮发麻,气血上涌,只能呵呵干笑地往回找补:“没有啊,是因为我老是占右边同桌的桌子,我怕挤到你,所以才让你坐左边的呀。”
“嗯。”蒋越泽冷淡地应了声,略带惩罚似的捏了捏我的耳垂,语气平淡:“知道了。”
我瞬间觉得耳垂又热了些,抬眼看他,发现他已经站直了身子,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一脸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但眼里,却是有着难得的满满当当的笑意。
我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啧,居然烫的不像话。
他没任由我懊恼,拉下我摸着耳垂的手,便带着我去吃饭了。
吃过晚饭,已经是6点多。
我和晏婷回到了化妆间,补了妆,这才准备换小玉学姐给我们准备的两身汉服。
一拿出来,我和晏婷惊呆了。
因为这两身衣服实在太美了。
一身是白底水清色的大袖衫,配着水仙印花对襟齐腰襦裙,从上到下颜色渐深,下摆绣着好看的黄蕊水仙花,大朵大朵地开着,还配着水清色的佩玉;另一身是白色杜若大袖衫,竹青色下裙和竹青色杜若花腰带,配着白色杜若花印花的上衣和披帛,带着清冷隔世的气质。
我和晏婷惊叹地说不出话,连连赞了好几次太美了太美了,这才开始准备换衣服。
晏婷挑了竹青色的那一身换上,显得气质出尘,优雅大方;而我穿着那身渐变色的水清色的汉服,也是一派出尘别致的样子。
我和晏婷高兴地不得了,穿着这身衣服左看看又拍拍,也不敢坐下来,深怕压出褶子。
等到言喻和姜未过来,两个人也是和我们一样的山炮样子,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
等到我们兴奋完,言喻神神秘秘地叫来李兆祺,围在一起说悄悄话。
李兆祺很是上道地说出我们关心的点:“照目前看来,陈晚学姐作为评委,还算公正客观。”
言喻和姜未夸张地拍了拍胸脯,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却突然起了不一样的心思,示意晏婷:“要不要出去看看?”
晏婷没犹豫地点头:“好啊。”
于是五个女生,鬼鬼祟祟地在后台张望个没完。
有穿着月牙白衫的清朗男生深情地唱着《青花瓷》,也有秀气好看的女生腰肢柔软的边跳边唱《点绛唇》,也有养眼的一男一女对唱着《白头吟》……
这些都让我们看得兴高采烈,拍手叫好,但很快我们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们的曲目和其中一个组撞了。
甚至弹奏古乐器的人比我们齐全的多。
晏婷和我,瞬间脸色就沉了下来。
我们连忙回了化妆间商量对策。
现在该怎么办?是继续用原来的曲子,还是换一首?
可是,该换哪首呢?
我和晏婷着急地团团转,姜未,言喻和李兆祺也着急得不行。
“瑾瑜,怎么办呀?人家唱的也很好,如果我们唱原来的不一定能够更出彩啊。”
“对呀,现在我们怎么办呀?现在可好了,大鼓,笛子,琵琶,萧各种乐器各种歌曲都有了,只剩戏没有了!”
戏?!我被言喻的话刺激的一个机灵,连忙回神道:“你说什么?戏?”
言喻被我吓了一跳,磕磕巴巴答:“对,对啊,戏曲啊。”
我和晏婷,眼睛瞬间亮了一下。
下一秒,我看着晏婷,痞痞地笑道:“那就唱戏好了。”
“什么?!”在座的三人惊讶得下巴都要掉到地下了:“你会吗?!”
“忘了告诉你们了。”我懒懒地抬起眼皮,很是漫不经心地道:“我姥姥,也就是我外婆,曾经是京剧名伶。”
“我从小耳濡目染,唱几句带着戏腔的歌曲,还是可以的。”
三人惊呆的脸渐渐带着崇拜和惊喜。
“太好了!那表演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