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我都翻过吊坠的背面照镜子,想把那一串字母都看得真真的。
就连熄了灯,我都一直来来回回摸着那串刻痕不撒手,兴奋地根本睡不着。
最后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想要给蒋越泽发消息。
可是这是不是太晚了?我看了看时间,心里的小人在嘀咕:他这个时间点,应该不是赶实验报告就是在建模,我要是打扰他,是不是不太好啊?
何况,他都已经和我说晚安催我睡觉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另一个小人又将我撕扯回来:他和你说,你还没和我人家说啊。再说了人家送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还刻了有这么深刻意义的话,你要是不解风情地直接休息,那这不是辜负人家一片心意啊!
可是作为最亲密的人,要懂事,要体谅他啊!另一个小人固执己见,又把我扯了回来:谢谢人家,表示喜欢明天不能说吗?这种话在冷冰冰的手机软件上用文字表达,本身就是一种怠慢,而不是重视!
哪来这么多歪理?!另一个小人立马打断我这种想法:人家满心欢喜送出去的东西,你不及时表示感谢和喜欢,那作为送礼的当事人该多么失落?你还想隔夜?那不是黄花菜都凉了吗?!
啊啊啊啊啊!我摇了摇头,把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通通赶出去,瞬间心里好像只剩下一个想法。
跟随自己的心。
不要有顾虑,不要权衡利弊。
因为蒋越泽也会希望是这样的。
在他面前,做回那个百分之百的自己。
百分之百地信任他,依赖他,和他尽情地撒娇,耍无赖,像是骄阳一样的活着。
因为他,一定会愿意看到我这样的。
潜意识里,就是这样告诉我的。
对,就是这样。
说干就干,我立马给蒋越泽拨通了语音电话,嘟声不够一秒就被接起。
我的心立马雀跃起来,握着吊坠的手也忍不住来回搓:“咦?你在干嘛?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他的声音有些喑哑,带着细微的颗粒感,顺着电流传到我耳里更为有魅力:“怎么了?”
我被问的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说话也有些扭扭捏捏:“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想听你的声音了。”
他嗯了声,显然不是很相信:“睡不着吗?有心事?”
“没有心事。”我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带着点撒娇和不好意思的意味开口:“是因为,看到了项链上的字,有点兴奋地睡不着。”
周遭安静极了,他笑的气音听得一清二楚,好像隐隐就在耳边:“你很喜欢?”
“嗯嗯,我很喜欢!”我连忙承认道,又觉得喜欢不够,连忙纠正:“不对不对,我是特别心水!幸福的心里好像是要开出一朵花来!”
他嗯了声,声音里也带着笑意,像是冰雪初融般的清冽带着暖意:“你喜欢就好。”
我嘿嘿笑了两声,又开始头脑发热地小声逼逼:“不过,你要是可以亲口和我说这句话就好了。”
想一想,那时候的蒋越泽,像王子一样,站在我的面前,眼神认真温柔,深情专注地看着我,对我说标准的英式英语的情话,那声音该是多么磁性,多么性感,多么让人沉醉啊。
“什么?”蒋越泽显然没听清我的小声嘟囔,还很绅士地道歉:“信号不太好,听得不是很清楚。”
“没事没事,”我连忙打断,忙着转移话题:“我就是说,我的运气真的很好,可以早点遇到你,缠着你,让其余的人都早早出局哈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的蒋越泽却沉默了,很是认真地纠正我的想法:“无关出场顺序,我只在意是不是你。”
我噎了下,心却乱成一团,心里也是惊讶不已:“蒋越泽你……”
他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低声笑了:“别把我想得太霁月清风,你的靠近,是我的默许。”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临近死机。
“还不明白吗?”偏偏蒋越泽还不自知,又下了最后一剂猛药:“换言之,你的徐徐图之,也是我的求之不得。”
崩地一声,我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
紧接着,脑里便砰砰砰地开始放烟花。
这,这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当你知道,你暗恋好久的人也刚好喜欢你,你的心情该怎么形容呢?
欣喜若狂,鼓舞欢欣,喜上眉梢,这些都不足以表达,要把所有形容高兴的成语都加上,才可以表达我内心喜悦的万分之一。
我愣了好久才找到我自己的声音,心里的幸福泡泡早就将我推向了天堂,整个人都晕乎乎地:“阿泽,你真好。”
让我的一厢情愿,变成了我们两个人的情有独钟。
多么庆幸,多么幸运,你也可以刚好喜欢我。
他的笑声慢慢漾开,荡到我的心底:“那我再追你久一点,理解你的不容易,体会你的小心酸,以后更加理解你,包容你,宠你,好不好?”久久书阁
我心里酸酸涨涨地,感动得稀里哗啦,嘴上却不做半点让步:“那我以后要多刁难你一点,让你知道知道,我有多难哄。”
他笑了笑,重重地嗯了声:“嗯。”
我缓缓地无声笑了。
人这辈子幸福的时刻有很多。考上心仪的大学,吃到自己喜欢许久却一直舍不得买的蛋糕;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受到最讨厌自己的老师的夸奖;养到了自己喜欢的宠物,做到了自己一直挑战失败的事……等等。
但最开心的瞬间,一定有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和自己的朋友坐在一起闲聊,以及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眼里满满的都是你,和他一起看遍世界的黄昏与黎明。
那更幸福的时刻呢?那其中,一定会有,你一直暗恋的人,亲口告诉你:好巧,我也恰好喜欢着你。
只一句,就点亮了你整个世界。
一夜好眠。
周三上午上了一上午的课,中午还拖堂,等到各个食堂人满为患的时候,管理学老师才大手一挥把我们放出笼。
我和我的吃货室友们顶着同款苦大仇深的脸,一边装书一边抱怨:“这下好了,咱们怎么挤的过整个崇文的人啊!”
“可不是!六食堂居然开了一家水晶包!昨天我在校园网上看见的时候,口水都要下来了!这下好了,今天肯定没戏了!”
“还说呢!我的砂锅两餐肯定也是泡汤了!”
我看着她们,摇了摇头,认真地建议:“事到如今,就认命吧。我们还是去看看哪个食堂难吃的饭还剩着,凑合地吃吧。”
“啊!”说完四人一起叹口气,认命地往外走。
结果一出阶教的门,门口的三个人就让我们齐齐呆住了。
这,清冷矜贵蒋越泽,儒雅书生方正舒,冷硬寡言赵子旭,各款美男也算是集齐了。
姜未看见了,立刻手足无措起来,脸上带着可怜巴巴的笑:“你们聊吧,我再去找人吃饭。”
我哭笑不得,一眼扫到李兆祺,立马喊住她,让她带着姜未吃饭。
随后我看了一眼同款表情的言喻,心里很好奇这是在闹哪一出。
还没等我继续八卦歪歪,蒋越泽就过来接过我的书包,牵着我走了。
我边走边一步三回头,很想知道这两对之后的进展。
蒋越泽没阻止,只是轻声提醒:“好好走路。”
“哦哦。”我连忙回头,认真地和他聊天:“你等多久了?我们去哪个食堂吃?现在还有好吃的饭吗?”
蒋越泽也不觉得我话多,耐心地一个一个解答:“没多长时间,去周记,那里有你喜欢的玉米排骨汤,尖椒肉片,干煸豆角。”
我咦了声,很是不解:“那你已经点好了吗?”
他的眼睛弯了弯:“在做了,去了就可以吃了。”
我看着他的侧脸,笑个不停。
他侧头看我,很是耐心地问我:“笑什么?”
“没什么。”我摇了摇头,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就是觉得,你现在话变得好多啊。”
他的眼睛更弯了些:“那不好吗?”
“好呀!当然好了!”我连忙点头说好:“这是和我待在一起的潜移默化的影响啊!就好比别人会说我清冷,也是因为你的缘故啊!”
蒋越泽紧了紧我的手,似乎很是赞同我的话,配合地捧我:“初晓说得对。”
我洋洋自得:“那是。”
说完这话,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脑里划过陈晚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那她,是不是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会是如今的陈晚呢?
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呢?为什么总是包裹着坚硬的躯壳不让人靠近呢?
为什么总是给人一种神秘的感觉呢?
算了,不想了。
我这才又重新高兴起来和蒋越泽聊天:“我们吃完饭去礼品店给许司扬挑礼物吧?正好我下午没课,有时间。”
蒋越泽没迟疑:“好。”
吃过饭,我们便逛了礼品店,逛到最里排的时候,我停下了。
这最后一排,都是篮球雕像摆件。有身穿23号紫金球服,胯下运球的詹姆斯,有身穿24号紫金球服,后仰跳投的科比,也有身穿水蓝金州勇士30号球服,急停跳投的萌神……等等。
我立马走过去,拿起詹姆斯的公仔,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送这个给许司扬,他一定会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