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试没有多难,放轻松点。”蒋越泽低声安抚我,声音恢复了原来的清冷,又带着脉脉温情:“我给你发的文档,你认真看,就不会有问题。”
“不会有问题?”我故意扬声问道:“蒋大师哥,你对自己这么有自信啊?”
“不是对我,”蒋越泽纠正道:“是对你。”
我飞起来的心又往上飘了一个度,高兴地不得了,但还是借故调侃道:“我以前做你同桌的时候,你的话比现在少很多啊。怎么现在,像个凡人了?”
“有吗?”蒋越泽声音淡淡,丝毫不觉得:“我那时,和你说的话,不少。”
“嗯……”我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那这应该属于我作为同桌的专属待遇吧?”
“嗯,”蒋越泽应下,没有一丝敷衍。说的话也意味深长:“你的专属。”
我傻傻地笑,听着他和我的呼吸声。
“身边有人?”蒋越泽心细如发,淡声地问道。
我一转头,看到三个狗狗祟祟的室友,没一点尴尬,反而都是看好戏的猥琐表情,指了指我的手机,比了个心。
我这才觉得自己有多蠢。刚刚蒋越泽那话说的我心花怒放,只知道傻笑,连她们悄悄进来,趴在我耳边偷听电话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
我瞬间觉得头皮发麻,立马捂住电话,一脸崩溃地低吼:“我的亲室友啊,你们是鬼魂啊,怎么阴魂不散的,打个电话也要偷听?!”
“别害羞啊!”被拆穿后的言喻干脆没脸没皮到底,更加肆无忌惮地往前扭,蛮像青楼里的老鸨推销姑娘时的恬不知耻:“来来来,让我们听听,蒋师哥说了什么情话,让你笑得像个傻子。”
“就是就是!”姜未也跟着扭过来,踩着魔鬼似的步伐,配上一脸沙雕的表情,鬼畜极了:“让我来听听,你们在说什么小秘密?”
“没有没有!”我看着晏婷也要靠过来,吓得立马挥着我的小胖手,企图把她扒拉在我的近距离之外:“别过来了,还能不能让我们讲个电话了!”
“我们偏不偏不!”晏婷也跟着冲过来,四个人闹成一团。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躲这群魔鬼,最后没有手再捂住听筒,气急败坏的声音就这么传了过去。
“你别介意啊,”我有些抱歉:“我的室友们比较闹腾,我让她们安静点。”
“没关系,”蒋越泽似乎很是习惯这样的吵闹,没一点不耐烦:“让她们听也没什么。”
我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窃喜:“真的可以吗,你不会介意吗?”
蒋越泽笑声淡淡荡漾开来,带着安定人心的温暖和随你任性的纵容:“不会。你做什么我都不会介意。”
“咦!”言喻三人六只手扒拉着我的左手不能动弹,三个脑袋围在我手机周围,蒋越泽说了什么,都听得一清二楚,并且十分取悦到了这三个狼人,直接兴奋地摇晃我的肩膀,揪我的胳膊,拍我的后背,像抽风了一样。
“你确定这是蒋师哥吗?”言喻激动得小眼睛都没了,只能看到一条缝:“你能想象到这是禁欲系的蒋师哥说的话吗?”
“我不能想象!”姜未一脸羡慕地看着我,忍不住感叹道:“蒋师哥声音太好听了,尤其是说情话的时候,太酥了!”
晏婷还想发表高见,被我捂住嘴,翻了个眼白进行威胁,却还是从手缝里露出一丝声音:“踩了狗屎运啊狗屎运啊!”
我被这三个家伙弄得头昏脑胀,手忙脚乱地把她们弄出阳台,拉住门,背抵着门,这才清净了些。
我长长输出一口气,真心觉得很是抱歉:“我室友就喜欢开玩笑,你不用理她们。”
“嗯”蒋越泽应下,没有过多评价,提起了面试的事,将这个事一笔带过:“文档看不懂的,可以再问我。”
“看得懂。”我兴冲冲道:“里面写的很详细,几乎面面俱到。这个文档你哪里来的,是你大一面试的时候,你的学姐或者学长给你的吗?”
他没正面回答我所关心的问题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能帮到你就好。”
我连连点头,也不管这动作他能不能看到:“非常有用!简直就是宝典大全!”
“加油。”他温声道,像沁人心脾的泉水沁入心间:“初晓小朋友。”
我被他逗得咯咯笑:“当然,我是最棒的!”
美滋滋地挂了电话,转身看到依旧趴在推拉门偷听的室友,冲她们略了略,依旧没给她们开门。
傻乐了一会,才想起来,自己要问的问题还是没有问出口。
啊呀!我敲了敲自己的头,恨自己美色当前昏了头,又忘了问,他面试的时候,到底来不来。
究竟,来,还是不来呢?
下午三点,到了面试的阶教,看到了坐在第一排的面试的学姐学长,看背影,都是生面孔。
而阶教,没有出现蒋越泽的身影。
我的心,也跟着这个结果,一半失落,一半庆幸。
“瑾瑜?”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我听到了李兆祺惊喜的声音。
我转身,笑容大大:“好久没见你了,在忙什么?”
李兆祺笑得更欢了,蛮有成就感地回:“古风乐器歌手大赛啊,文学社作为这三大主办方之一,负责普及各种乐器的文化知识,歌词出处,歌曲风格形式等等,我作为文学社的一员,当然要多多出力了!”
“这么厉害?”我看着她笑得眉眼弯弯,心里也为她高兴:“那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帮忙。”
“真的吗?”李兆祺立马变得认真严肃,笑容也没了,眼里还有着非要得到答案的执拗和不允许敷衍的“威胁”。
我被她这小模样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声音也带着笑意:“真的啊,我骗你干嘛?”
话音还没全落,李兆祺就急吼吼地开口:“那我现在就想让你帮一个忙,可以吗?”
我她这架势,弄得有些不敢回答,害怕前面等我的是陷阱:“你,说说看?”
李兆祺等得就是这句话,下一秒就把我的手拉起来,一字一句道:“亲爱的方瑾瑜女神,我们需要几个音色不同的人以乐器的口吻阐述它本身的文化,也就是俗称的拟人化配音,你来配一两个行吗?”
“啊?”我对这个要求的提出很是惊讶,甚至是大跌眼镜:“你没开玩笑吧?我的声音能配音吗?”
“怎么不能?!”李兆祺义正言辞,言之凿凿,手上的劲也跟着重了不少:“你的声音多好听,多别致啊,多像那些优雅高贵的乐器化身啊,什么钢琴,小提琴,古琴,古筝,箜篌,这些你都可以啊!”
“啊?”我越听越觉得李兆祺说的离谱,自己都忍不住笑得东倒西歪:“你说的是我吗?这都夸出一朵花了吧?”
“你还不信是吗?”李兆祺眉毛一皱,拿出手机点开视频,插上耳机,逼着我看,嘴里还振振有词:“那就让你听听你自己声音到底行不行。”
这个视频不是别的,正是我在操场和蒋越泽一起合作唱歌的那个视频。
我的天,我忍不住捂脸,当时我的眼睛原来已经粘到了蒋越泽身上了吗?
哦买噶,原来我的心思在那时候就已经明晃晃的了吗?
视频里的声音传出来,带着点嘈杂,但也不是我自己心里的那种样子。
我的声音不是女孩子该有的那种柔媚娇软的音调,而是偏冷淡的低音,算是清冷别致那一挂的。
“听得很清楚吧?”李兆祺偏头问我,眼神专注无比:“我没骗你吧?”
“是不算太另类。”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说话也跟着吞吞吐吐:“这个视频哪里来的?可以给我发一份吗?”
“不是吧?你没有?”李兆祺很是吃惊:“你唱歌和蒋学长同框的视频那么火,你自己没有?”
我摇了摇头。
“你到底是什么神仙物种?”李兆祺连连摇头叹道:“人家蒋师哥那么一个冷淡的人,都在表白墙主动承认你俩是一对了,怎么到你这就掉链子呢?”
“昂。”我有些难为情地摸摸鼻尖,害羞极了:“就是觉得自己留自己的东西,怪怪的。”
“这有什么?”李兆祺依旧是认真的样子,正经的不像话:“留自己和自己喜欢的男孩的东西,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有什么好害羞,好难为情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被这一脸正经的李兆祺鸡同鸭讲地有些急:“我的意思是,我怕知道自己在他面前犯蠢,不忍直视。”
李兆祺好像懂了一点,声音很大地讲出来:“是因为太喜欢蒋学长,所以脑子不清醒?”
我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投过来的目光,把食指放在嘴边,努力地嘘了嘘:“小点声,别人会听到。”
“是啊,”郁晚舟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坐到了我的旁边,声音也是如沐春风的和煦:“周围的人都听到了。”
我连忙回头,还看到了他身旁的陈正,以及径直走到最前排的闫博。
就是没有蒋越泽。
我压下心里的疑惑和失落,连忙和两位学长打招呼:“学长好。”
李兆祺也忙着打招呼:“郁学长好,社长,你怎么也来了。”
陈正嗯了声,指了指第一排的闫博学长,淡声道:“跟着他来,看看热闹。”
李兆祺哦哦了两声,眼里放着光,笑容扯的大大的:“原来是这样啊。”
我看着李兆祺这个样子,觉得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