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伸手去触碰,可无论如何都碰不到,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从来都不信命,多少次都硬生生杀出条血路,这次也绝不会就此放弃!
开始调动内力与那道力量直面迎上,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疼得她眼前阵阵昏黑,呻吟不断从口中溢出,身上所有的伤口处不断淌着血,将火红的嫁衣染成暗红色,甚至于地面上都聚集了摊血水。
她无法停止,要么将那霸道的力量通过媒介逼出体外,要么就完全压制住它!
可现在的情况,她只能选择后一种,不成功便只有死路一条,鲜血流尽,爆体而亡!
那力量当真是极为霸道,逼得她毫无还手之力,金色的光芒极为耀眼,快要将她为数不多的内力尽数吞没。
好冷……
她的身体已经变得冰冷,温度极速流失,她怕是要死在这回暖的春三月了。
意识开始模糊,浑身没有一点力气,筋脉寸断,丹田受损,内力被完全吞噬,生机全无。
真的好冷……
她睁着眼,可眼前却已什么都看不见,没有一丝光亮,口中鲜血不断溢出。
柳凄山便是生活在这种世界吗?
看不到一点光亮和色彩,只有虚无一片,他也是这般绝望吗?
那温柔坚韧的男子啊……
女子缓缓闭上眼,倒在无人的洞穴之中,生死不明。
而就在她气息尽散的前一秒,身上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将整的洞穴映照得白茫茫一片,鸟兽腾飞哀鸣,凄厉绝寰。
那金光穿透洞穴,将整个山头包裹,所有生灵皆匍伏在地,不敢抬头看一眼,那是一种对绝对力量的敬畏。
百姓们都看着这异象,皆面露震惊与崇敬,甚至有人当场伏跪在地,高呼:“天降异象,福泽千秋!”
而有人见状则是目露惊恐,四国皇室皆派人探查,各方势力齐齐出动。
沉寂了上百年的大陆因这次异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动与震荡。
人心惶惶。
那道金光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才逐渐暗下来。
纳兰镜闻原本飘散的意识逐渐回归,只觉得自己似是泡在温水之中,洗涤着全身,浸润着暖意,让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一片融融暖意中,意识逐渐清醒,却像是被困在一处虚无缥缈之中,这里什么都没有,目光所及皆是一片纯白,金光大盛到极致的白。
她感觉身上蚀骨的疼痛消失了,筋脉断裂之痛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种饱胀的充盈感,一点一点融入身体,清晰的感觉到筋脉和丹田在被点点修复。
而那霸道的力量也温和下来,开始慢慢游走在体内四肢,以极其亲昵的姿态,她惊奇地发现,那力量突然在帮她修复身体的破损。
很舒服,也很诡异。
她好像死了一次,这具躯壳也完全损坏之后,又重塑了一具。
在筋脉被彻底修复好后,躺在地上的女子猛地睁开了眼,那双眸子漆黑深邃,似破空万物之后独带的万年孤寂,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纳兰镜闻有些僵硬起身,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并没有发现任何不适,甚至身体更为轻盈。整个人像是被完全改造过一般,不像是她的身体了。
像是为了验证这一点,她开始打坐运气,那股力量居然像是如遇主人一般,亲昵地为她所用,很听话,同之前大相径庭。
趁此机会,赶紧融合,占为己用。
她发现,这具身体原来的那点内力竟完全消失不见了,无影无踪,探不到丝毫熟悉。
而丹田被完全修复,那股力量也极为听话地朝着她丹田而去,越来越顺利,直至完全吸收。
彼时她只觉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通透轻盈,身上暖洋洋的,充斥着力量。
纳兰镜闻起身。,将自己的袖口掀开,哪还有什么伤口,触及是肤若凝脂,白皙透亮的皮肤。
之前的所有伤口和疤痕都消失不见,整个身体像是脱胎换骨,换了层皮。
这就是传说中的洗经伐髓?
若真是这样,代价未免太大了?!
没时间去管这些,再不敢耽搁,提气朝着西面而去,她的柳凄山还在等着她。
可越往西,让她越是心惊。
一路上有着零散的尸体,是想要杀她的那群人,查探一番,皆是被剧毒毒死的。
而能制出如此剧毒的人只有柳凄山!
也不知他身上的毒够不够用。
再往西面而去,尸体开始逐渐减少,看得出柳凄山身上的毒快要用完了。
她面色愈发凝重,眼神如寒冰利刃,脚下生风,将速度提到极致,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刮得脸生疼,可她依旧不敢停下片刻,只怕去的稍稍晚了些,柳凄山便遭遇不测。
只希望他能坚持的久点,撑到她去救他!
“王爷!”
在途中,竟遇到了容衡玉的人。
她警惕地看向他们,将他们身上的服饰扫过,确认不是敌人的伪装,警惕才稍稍松了些。
又看到了那两名来找她的女子,居然没死!
只是受伤颇重,仍旧坚持着。
可她如今没有心情去关心她们的伤势,冷声道:
“可有看到同我一起的男子?!”
众人摇头。
“我们看到了王爷留下的记号一路寻找,但中途记号断了便在周围寻找,在一处发现了血迹,沿着血迹探查过来便发现地上的尸体,一路到这,便遇到了王爷您。”
纳兰镜闻心下一沉,再顾不得询问,提气飞快朝着西面悬崖而去。
而他们则跟在纳兰镜闻身后,什么都没说。
他们的目的是将纳兰镜闻带回去,而若是不找到那名男子,王爷恐怕不会跟他们回去,只能跟上去。
纳兰镜闻身形如影般掠过,激起地上一片尘土。
她愈发心惊,看到了地上的红绸,是嫁衣上的布料,明显是被撕碎的。
快了……
就快到了……
然而,到了悬崖边,她却迷茫了,这里只有凌乱的尸体,却没有柳凄山。
悬崖之上,山风呼啸,重重云雾缭绕,不见底的深渊,令人望之胆战心惊。
纳兰镜闻脚步沉重,一步步走过去,身体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束缚住,走得慢极了,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她将那些尸体翻开,不是……
这个不是……
这个也不是……
越到后面,指尖颤抖的越是厉害,双唇紧抿,苍白的不像话,眼底像是染上了血色,赤红一片,眉眼之间戾气不断翻涌。
她状若疯魔,不停地将那些尸体扒开,丢出去,扒开,再丢出,力气仿佛用不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