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洲淡然的望着它,似乎就等着“三水”出手。
“三水”见他真的就毫不畏惧自己的样子,心底有点发虚,明明噬魂晶体已经轻而易举的扔给了这个恶诡,可它仍然盯着阎洲有种不妙的感觉,这又是为什么呢?
“三水”如深渊般空洞而巨大的眼睛眨了一下,似乎还有点猜忌,不敢继续朝着阎洲前进了。
阎洲看它不动了,勾起了唇角,手里捏着那个魔方形状的小物件往上抛了抛,十分悠然自得的样子。
“怎么,怕了?”
阎洲嘴角勾着一抹戏谑的笑,仿佛在嘲笑着“三水”胆怯懦弱,不敢上前。
可越是这样,“三水”对阎洲越发的警惕,它不禁在心里怀疑起这个噬魂晶体到底有没有起到作用?该不会是那个给它这个东西的人骗了它吧!
“三水”脸色阴沉沉的盯着阎洲,似乎恨不得将阎洲立马撕碎吃掉!
“阎洲,你老实说,你其实对噬魂晶体没有反应对吧!”
“三水”语气阴沉沉的开口,它好像明白自己被骗了,而方才阎洲装出一副受了伤的样子,也是在故意都自己玩罢了!
想到这里,“三水”的心里愈发的阴暗了下去,敢情那么久它想做的事情,在阎洲看来都不过滑稽可笑至极!
“三水”活着的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自己做了那么多,落在别人眼里却像个傻子一样。
而现在死了,变成了“恶诡”,也依然讨厌被这样当成笑话看待。
没有谁喜欢成为别人嘴里的笑料,“三水”尤为讨厌。
“一个噬魂晶体而已,这种废物恐怕也只有你这样的废物才会被这个小玩意给伤害到,不过拿能伤害你的东西来对付我——”
阎洲看着“三水”面露阴沉,表情却淡然极了,丝毫不害怕“三水”会对自己有什么不利,在他看来,“三水”这些也不过是剑走偏锋、歪门邪道的小伎俩,丝毫不需要他有半分在意。
他嘴角谑笑:“你不觉得这简直就是小儿科吗?”
阎洲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猖狂,可谓是十分的欠揍了,“三水”不出意外,被气炸了。
看着面前有恃无恐的阎洲,“三水”眯起了眼睛,现在唯一被它寄予希望的那东西对阎洲半点儿作用没有,那么它就只能……
跑!
几乎是瞬息万变之间,阎洲面前原本还身躯魁梧庞大的“三水”突然就融化成了一滩水,渗入了地底,这转变的态度简直难以想象。
就连阎洲都没有想到,对方“变脸”竟然这么迅猛!
只可惜,阎洲到底还是大哥大,发现“三水”有了逃跑的趋势,二话不说就一个闪身,朝着某个地方飞去!
“三水”这只“恶诡”可不是一般的厉害,它除了实力不弱以外,还明白什么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
一见情况不妙,二话不说就要跑。
阎洲也是第一次遇见像“三水”这样这么狗的恶诡,就挺……离谱。
阎洲心中无语了片刻,随即很快在旁人难以看见的地方,额头有一块很神秘的印记闪闪发光,似乎在呼唤着什么一样。
而那其实是阎洲自身带有的“天眼”,这个是他天生的能力,能够帮助他看见那些躲起来的恶诡在哪里。
放眼望去,只见这偌大的诡堡中,恶诡四处皆是,有藏在吊灯后面的、有隐埋在地底下的,也有栖息在人类身上的。
值得一提的是,被定住了余伊冰、宋雨擎几人身上都有着“恶诡”躲藏的痕迹。
不过那些“恶诡”都属于像“血影”那样的小型恶诡,不用太过被放在心上。
更需要被在意的“三水”渗入地下以后,就仿佛失去了踪迹,不知道去了哪里,环顾四周,再难找寻“三水”存在的痕迹。
阎洲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了几分犀利的神情,仿佛要将一切虚无给看破。
只是当他的眼神划过了不远处的那一堆聚在一起的恶诡上面时,眼孔骤然缩了缩!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无异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竟忘了“三水”有可能混进那些“恶诡”里去蒙混过关!
毕竟除了他,诡堡里的其他恶诡审查都很散漫,基本上都是随随便便看一下,没危险就放其过去了。
但这次可不一样。
那边的“恶诡”并不只是在简单的排查,而是在很严肃的查找这那些方才惹了白衣女诡“岚冰”的那些恶诡。
而负责排查的就是那只看似无害的“小诡”。
底下的一众“恶诡”见了都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害怕极了。
它们都怕要是自己真的在无意惹到了“岚冰”,那下场该是怎样的凄凉?!
毕竟在此之前它们就见证了“小诡”的实力,压根儿不是吃素的……
小诡高大的身躯比起之前小巧可爱的样子相去甚远,将它们心头“弱小可欺”的印象一扫而空。
望着小诡高高大大的身影,那腰粗的臂弯和宽厚的腿脚,让众诡不禁怀疑,要是它一圈下来,它们还有没有命活着?
“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样坐着等死吗?我可不想啊!我才死了三百年,还没活够呢!”
“我也是,哪里想到活着被社会欺负,死了还要被恶诡欺负!天哪!就没有适合我生存的地方了吗?!”
“该死,必须想办法自救,要不然真的就这样被别的恶诡给决定生死,我可不甘心!”
“妈的,大不了拼了!来来回回也就这一条狗命,不过是魂飞魄散而已,总比平白无故受这冤枉气来得好!”
底下的恶诡心思几番变换,大部分的内心还是不愿意就这样坐以待毙,它们宁可拿自己的灵魂殊死一搏,也不愿意像现在这样,宛如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那样,任别人予取予夺。
它们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在最后都归于了平静。
虽然它们没有那么明显的表现在脸上,可是站在小诡肩膀上的白衣女诡看得出来,它们内心具是不服气。
虽然在此之前它们有可能彼此还是竞争者、仇人,但当它们拥有了一个共同的仇人以后,它们就会变得异常团结了。
看到这一幕,白衣女诡忍不住发笑,这大概就是人性吧!
在共同的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些恶诡无外乎如是。
不过在它低眼扫视这群恶诡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她的眼底生出了一抹冷意,像是结了冰碴子一样,寒冷至极。
它冷酷又漠然的张了张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恶诡听见:
“你们之中貌似混进去了一个不速之客,如果你们找得出来的话,那我就不计较之前个别诡做的事情了,也不会迁怒于众。”
它这句话就好像是一个交易,充满了诱惑性。
宛如一颗深水炸弹丢进了所有恶诡之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是真的吗?还有这种事?!简直是太好了!只是找到一只恶诡而已,这件事简单的可以啊!”
“是真的吗?万一是骗我们的呢?咋办?”
“‘岚冰’大人是何等人士,哪里还需要骗我们这些无名小卒?!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就是就是,‘岚冰’大人实力强大如斯,哪里还需要哄骗我们?再说了骗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好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认为,那我也没办法……”
有些人对白衣女诡说的话提出了质疑,但很快就被其他的恶诡给淹没了,因为比起怀疑白衣女诡说出那句话的真实性,它们可能更加愿意“自欺欺人”,揣着“对方一定会信守承诺”的想法。
但事情最终会怎样,到底不还是实力强大的说了算了。
有些恶诡自知劝不动其他的恶诡,索性说了一两句就放弃了,有时候帮助别人只会“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那不如随它们去了。
毕竟它们要作死也不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白衣女诡则是怡然自得的坐在小诡的肩膀上,眼中兴致不减的盯着下面的那些恶诡露出丑恶的嘴脸。
所以怎么说会成为“恶诡”呢?不都是一群邪念深渊的人死后变成的吗!
它好像很喜欢看这种场面,似乎这样就能带给它无穷的快乐。
“想好了吗?”
白衣女诡轻笑了一声,“愿意的请举个手给我看看。”
她说这话时就好像小时候老师点名一样,代入感很强。
有些恶诡毫不犹豫的抬起了手,于它们而言,这是一次赌博,万一就赢了呢?有些恶诡则是迟疑了许久才磨磨蹭蹭的抬起了手,好像特别害怕这会是一个“空头支票”。
剩下的一些恶诡没有举手,在它们看来,大家都是恶诡,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都清楚,怎么可能会有恶诡这么好心呢?
白衣女诡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它缓缓开口,让下面的那些恶诡都提起了心脏:
“好吧,既然如此。”
“那些没举手的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大用处了。”
它平静的说出了这句话,冷酷无情到了极点。
然后吐出了最后一句令所有诡都脊背发寒的话:
“小诡,都吃掉吧!”
白衣女诡说完,抬起头露出它那张惨白到了可怖的脸,冲着下面面露惧意的恶诡微微一笑:
“没有价值的东西好像并不值得被留下啊!”
那些没举手的恶诡纷纷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怎么会这样?!
凭什么?
那些恶诡都忍不住心里的不平,其中一个更是勇敢的站了出来,冲着高高在上的白衣女诡说道:“你没资格这样做!”
白衣女诡抬手绕了一缕青丝在手指上,饶有兴趣的盯着它:“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你不应该仗着自己实力强大就随意的欺负我们这些实力不够的恶诡!难道实力强大就是你随意打压其他恶诡的理由吗?!”
那只恶诡义愤填膺的指责着白衣女诡,说的义正言辞。
白衣女诡好像真的在认真对待它说的话,一边听还一边赞同似的点了点头。
搞得那只恶诡都以为白衣女诡被自己说动了。
还想继续说下去,可下一秒——
“砰!”
一团黑烟骤然炸开了。
方才站出来大义凛然的恶诡此时已经化作一缕烟云,飘然而逝。
其他恶诡被这一幕吓得不敢动弹。
只听到白衣女诡懒懒掀了掀眼皮,淡淡的说:“不好意思,强大的实力的确就是我作恶多端的资/本!”
“咕咚……”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见到这一幕的恶诡都不约而同的吞咽了一口唾沫。
这简直……太变态了吧!
这个女诡到底是什么修为?
抬手间就能叫一只恶诡灰飞烟灭,这简直闻所未闻!
白衣女诡将那个一本正经哔哔赖赖的恶诡给弄死了以后,还顺便抬手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啊~”收手,眯起它黑黝黝的空洞的双目,冷意不掩。
“还有其他想要说话的吗?”
它语气里充满了戏谑之意,仿佛在等着看一场好戏。
底下的那些恶诡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一只恶诡开口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它好像在白衣女诡这样压抑的氛围下陷入了奔溃,毫无斗志。
白衣女诡看到它变成这样,一点儿也不意外,反而抬手拖着那张惨白的骷髅脸,黑黢黢的眼睛盯着它,忽然冒出了一团幽绿的鬼火。
“怎么?确定临死之际也不多说几句吗?”
白衣女诡饶有兴趣的问道。
那只恶诡眼中漆黑的盯着它:“过程再怎么改变也无法改变结局不是吗?”
它很清楚,不管做什么,面前的女诡都会弄死它们,与其这样不如干脆利落的灰飞烟灭。
白衣女诡笑了一下:“说得不错,下次不许再说了。”
下一刻它如恶诡所愿,抬了抬手,一股肉眼可见的雾气冲着恶诡飘去。
下一秒恶诡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身体逐渐扭曲,就像是一团被蹂躏的面团,在经历了一小段时间的“折磨”之后,随着“砰”的一声闷响,炸开了。
那只恶诡可能没想到,自己就算是如此从容的赴死,白衣女诡也不愿意让它平静利落的死去,而是经过了好一段折磨。
白衣女诡在做完这一切后,依旧表现得平淡无奇,好像前几秒那样残忍对待一只恶诡的不是它一样。
其他的恶诡都被白衣女诡这么冷漠嗜血,反复无常的性情给吓得一哆嗦,大气不敢喘一下,仿佛稍微动了一下都会被白衣女诡盯上,然后自己就会成为下一个炸开的恶诡!
“下一个,谁来?”
白衣女诡继续望着下面的一群恶诡,就好像一只老鹰在逗着小鸡仔一样。
即便它随手就能将这些小鸡仔给恁死,但它就是想留着这群鸡仔,逗着玩。
底下的恶诡听到它的话,瞬间都不约而同看向了周围挨着的恶诡,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它们在这个时候宁可先死的是周围的恶诡也不愿意是自己。
白衣女诡冷眼看着它们,不说话。
其实从里面随便挑几个出来也可以。
它微微动了动手,下一刻似乎就要再挑一个幸运儿出来处决掉。
只是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岚冰’,暂时停一下可以吗?”
白衣女诡脸上饶有兴趣的表情刹那间顿住了,有点不可置信的朝着身后看去。
“阎、阎洲大人?”
那个与所有恶诡画风格格不入的男人宛如清风明月般站在那,一双眼眸冷心冷清的望着站在小诡肩膀上的白衣女诡,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嗯。”
阎洲淡淡的应了一下。
“阎洲大人,有什么事吗?”
白衣女诡抬手慵懒的理了理病娇杂乱的秀发,语气轻佻的问道。
阎洲说:“‘三水’混进你这里面了,你知道的吧?”
白衣女诡点头:“知道。怎么阎洲大人是需要我的帮助咯?”
阎洲淡淡的提出了自己的“交易”:“抓到它,以后它的领地就归你了。”
闻言,白衣女诡撩了撩手中的秀发,嗬嗬笑了起来:“好啊,不过嘛,找到它以后它得成为我的‘食物’。”
阎洲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点头答应了:“可以。”
白衣女诡见他应允的这么爽快,心底自然是高兴的。
转头看向那一群密密麻麻的恶诡,邪邪的一笑:“这次就不逗你们玩了,把‘三水’那家伙找出来,你们都可以自行离去。”
明明它是可以靠自己的手段找到“三水”的,却要叫这些恶诡帮忙,在别的恶诡眼中这无异于是多此一举。
但是为了保住来之不易的性命,众诡开始纷纷寻找起了“三水”。
白衣女诡吩咐下去这个任务了以后,就看向阎洲,说:
“说实话,我有件事不明白,希望阎洲大人能为我解惑。”
阎洲眉头微微一蹙:“何事?”
白衣女诡看向了那边的陆皎,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