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继续说那个什么人性锚点。”
楚河将小册子收入储物戒中。
绝不是他好奇里面的内容。
纯粹是他身为青云首席弟子。
打击青云街非法读物的习惯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这拜月教上上下下你都安排好了吧?”陈远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楚河点头,的确都安排好了。
送回原籍、发配大狱、就地掩埋。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陈远又带着楚河回到地牢。
在沙包傀儡的遮掩下。
两人隐去身影看向失魂落魄的嬴正。
陈远将手搭在楚河肩上。
一股熟悉的感觉涌现。
地脉之力涌入楚河体内。
陈远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试试能否趁这状态将楚河制住。
然后给他一巴掌释放心中本能。
可再看看沙包傀儡,又放弃了这一冲动。
透过地脉之力加持。
楚河这才看见嬴正身上有团灰蒙蒙的雾气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晦气?”楚河震惊道。
“这是天意。”陈远白了楚河一眼。
“天命之人的命途从一开始就已注定。”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帮他逆天改命的。”
“可若是我来,唯一能做的或许就是帮他稳固人性的锚点。”
陈远解释道。
天命之人他也见得多了。
基本都是一个路数。
突逢变故,族人出卖,亲友惨死什么的。
然后表面上看前路凶险异常,实际上一路高歌猛进。
大多还有着献祭亲友的能力。
随着亲朋好友的死去,得到重宝,修为暴涨。
那些话本故事里最主流的主角历经。
基本上就是天命之人的真实写照。
可就如陈远自身的感悟一样。
随着这一进程,天命之人身上属于人的部分会越发模糊。
对生命的漠视,对实力的过度渴望。
最终铸就了如天道般无情。
以陈远的角度来看。
很难说最后屹立在九州之巅的到底是天命之人。
还是天道的傀儡。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
楚河感叹道。
天道无情人有情。
那团灰雾也就代表着嬴正身上‘天’与‘人’争斗。
“修士也好,凡人也好,从古至今,人都是群居动物。”
“我们只能以他身边之人做锚点,来稳固他身上属于人性的一面。”
陈远说完,眼中闪过一抹自嘲。
这种类似天煞孤星的存在,除了天命之人外。
还有一个,那就是他本人了。
“所以你在干啥呢?”陈远正伤春悲秋呢,回手从背后扯下一张符箓。
楚河眼神有些躲闪。
他就想试试这傀儡符对陈远有用没。
“也就是说我们要不断激发小嬴身上各种情感,维系他拟人的一面对吧。”
楚河岔开话题总结道。
陈远点头:“你想好新的化名没,我们要不在这拜月教再死一次吧。”
楚河闻言连忙摆手:“也不用全靠生离死别吧。”
他之前伪装楚海假死。
纯粹是要返回仙秦时代了,想个办法脱身。
恰好大周朝廷的人追查到了铁牙城,他才将计就计的。
属于妙手天成。
事后已经被仙秦始皇赏了三顿笋子炒肉了。
再来假死,不怕被仙秦始皇在未来清算啊。
楚河上下打量了一下陈远。
这货还真不怕,因为丫后来是真死了。
属于把矛盾转移给老陈了。
真正做到了‘我死后,那管他洪水滔天’。
可楚河怕啊。
楚河开口提议道:“而且这样刺激多了,万一给小嬴整黑化了咋办。”
“我们可以让他多感受一下人性中美好的一面嘛。”
两人商议了一下,阿翁傀儡化身张护法登场。
“嬴正,原名秦正,没想到连朝廷逆犯都会来投奔我拜月教啊。”
张护法满脸阴沉的走到牢房前。
嬴正闻言眉头紧皱。
难道说陈远兄把他出卖了?
“那个叫陈远的怎么打都不肯招。”
“可一听说我们要对你动刑就什么都说了。”
“当真是兄弟情深啊。”
张护法冷哼道。
嬴正身子一僵,仿佛看见了陈远在百般酷刑下坚持的模样。
暗处的两人同时看见一缕细如牛毛的灰线自嬴正身上飘散。
“还真有效啊。”楚河摸了摸下巴。
陈远嘿嘿一笑,论写剧本的能力。
他也丝毫不比楚河差。
只是再看楚河另一只手两个圆球正骨碌碌直转。
陈远不知为何没来由的感觉有些后怕,不由问道:
“你这是啥?”
楚河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两个留影珠。
镇魔司出品,必是精品。
“健身球,活血的,和盘核桃差不多。”
楚河随口糊弄道。
天地良心,要演嬴正的事可全是智灵根说的。
和他楚某人没关系。
有了这罪证,下次见到仙秦始皇自己就是首告有功了。
“其实也不用我们过多干预。”
“就那位傅家姑娘你知道吧。”
“嬴正和她在一起时,那都不是人性回归,都快兽性爆发了。”
陈远锐评道。
自己演的打生打死的,去掉的天意也就九牛一毛上的毛尖尖。
比嬴正和傅书琴一起吃碗豆腐脑的效果都不如。
陈远想到此眼中流露出赞叹:
“还是你想的周到,提前让傅姑娘和嬴正见面了。”
虽然陈远没证据证明,傅书琴是在楚河安排下和嬴正提前相遇的。
但是能这般逆天行事的,也就唯有楚河了。
旁人无论做了什么,最后都会被天命修正。
导向原本的命途。
楚河倒没想过这一茬。
单纯是阿翁傀儡上残存的一点神念自作主张罢了。
若是未来嬴正要清算此事,楚河就果断和自己的神念进行正义切割。
并想法子证明这是邪恶智灵根的阴谋挑拨。
若是嬴正要为此感谢的话。
那神念自古就是修士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促成二人团聚完全是楚河发自内心的美好祝福。
并且接受包括宝物、传功、封太上皇等一切回报。
“那我们只要保护好小嬴周围的人就行了是吧,不用再演那生死离别的一套了。”
楚河收起那两枚价值连城的留影珠问道。
陈远点头表示同意,可突然又想到了新的问题。
“我们不以功利的目的去做此事。”
“可若是发自内心想做,没有任何功利心的呢?”
这个问题,一下就问住了楚河。
片刻后,满身是血的楚河扛着伤痕累累的陈远走下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