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劲突然想起纪谨言让他处理的照片,不会是这照片被林医生看到了?
所以两人吵架了?
他正想着,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纪谨言冷硬的声音,“这就是你做的方案,这样的方案也好意思拿来给我看?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你们浪费!重做!”
有一个项目总监被骂的灰溜溜地出来了。
外面的人只能对他投以同情的目光,却爱莫能助,毕竟谁也不想在boss大人心情极度糟糕的情况下还往呛口上撞。
纪谨言这样煎熬着,林清浅同样不好受。
她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可是她的骄傲却不允许自己先迈出那一步。
但是坚持了两天后,她还是被自己打败,果然,在冷战这件事情上,她还是没有他那样的耐力。
她投降。
下班后,林清浅终于鼓起勇气给纪谨言打电话。
听筒里的声音才响了一下,就被电话那头的人按掉了。
林清浅再拨。
又再次被按掉。
等到第三次打过去的时候,终于有人接起来了,不过是纪谨言的秘书,秘书支支吾吾的说纪总在开会。
林清浅挂了电话,心中的酸涩汹\/涌而来,她以前多么骄傲,现在就有多么卑微,爱情把人变了个样,她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
换做以前,她怎么可能对一个人如此有耐心,一遍遍被挂电话,一遍遍地去打?放在从前,她早就怒了,哪里还会再理他?
可是现在……
她知道只是他不想接她的电话而已。
他不愿意接他的电话,是因为觉得自己冤枉了他,所以还在生她的气?
还是说,他是真的厌恶她了,不想理她了?
纪谨言坐在办公桌前,他的眼睛盯着桌上的两株绿植,手伸过去甚至碰了碰,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怡请假了,便有其他的秘书顶上来,这个秘书就是暂时顶上来接收周怡的工作的,
她挂上电话,战战兢兢的回头看着纪谨言。
“是一个姓林的女士。”她轻轻的说着。
纪谨言挑眉看了秘书一眼。
姓林的女士?谁教她用的这样的词去形容林清浅的。
秘书见纪谨言不说话,又怯生生的开口,“她好像是有事找您。”
呵?她能有什么事找他?不是不相信他吗?
“纪总。”秘书见他晃着神,唤了一句。
纪谨言依旧没理,他的手伸了回来,朝秘书的方向一摊,秘书会意的将手机递回给他。
他看了看屏幕上她睡着时弯着嘴角的容颜,还是那天趁她睡着的时候偷\/拍的。她一定不知道,她曾在他的怀里,还这样笑着入睡过。
盯得太久,眼睛涩涩的。屏幕上的光暗下去,直到变成一片黑暗,他才缓缓的站起来。
“来开会的人到齐了吗?”
“到齐了,就等您过去了。”
纪谨言点了点头,迈开步子。秘书侧着身,让他走在前头。
纪谨言突然停住脚步,“桌上那两盆绿植,扔了吧。”
那两盆绿植不是纪总最宝贝的吗?每次她们都看到纪总会亲自给他们浇水,看着它们的时候也总是心情很好的样子,怎么突然要扔掉了?
秘书愣了愣,连忙道,“好。”
可却突然听纪谨言又道,“算了,放着吧。”
……
电话被挂掉后,林清浅发了好久的呆,最终还是拿起车钥匙离开了。
车子在纪氏大楼下停下,她直接乘坐纪谨言的专用电梯上了楼。
电梯里面,林清浅想起前几天,他们还情不自禁\/地在这里温存,当时暧\/昧火\/热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可转眼,他们却闹得这样僵。
电梯是直达顶层的,林清浅深吸一口气,出了电梯,秘书办的人都认识她,纷纷跟她打招呼。
林清浅在门口停下,象征性地敲了两下便推门进去了。
可是,却在看到里面的人时,僵在了门口。
周雅洁竟然在他办公室,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她推开门的时候,看到周雅洁是一脸笑意。
只是,在看到她的时候,周雅洁脸上的那抹笑意就淡了下去,纪谨言的眉头也深深地皱了起来。
她仿佛一个闯入者,尴尬又格格不入。
三个人一时间有些僵持,倒是周雅洁率先开口,“既然纪太太来了,那我就不打扰了,纪总,我们的事情改天再找时间说?”
“不用。”
“不用。”
这句,却是两个人同时开口,林清浅自嘲一笑,难得她跟纪谨言有如此默契的时候。
她冷冷地看了纪谨言一眼,他眼中的淡漠,让她觉得无比刺痛。
“是我来得不是时候。”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纪谨言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眸中的光芒一下子锐利起来。
周雅洁看着他脸色越发黑沉,斟酌着开口,“瑾言,你和那位林小姐……你们……怎么了?”
纪谨言脑海里,此刻都是林清浅刚才离开时的眼神,一遍遍,根本就没有听到周雅洁的声音。
周雅洁看着他盯着门口的方向入神,眼中划过一抹暗光,又轻声喊了喊他,“瑾言……”
纪谨言回神,也只是冷漠地冲她点了下头,便大步朝外面走去了,丝毫不理会身后周雅洁的声音。
林清浅一路奔上自己的车。
插上车钥匙,发动车子,一切动作看似流畅,可是那丝颤\/抖其实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抖得连方向盘都握不稳。
可是车子还是开出去了,她一点都不想在他的视线范围内脆弱。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车子还在这一片绕着圈圈。她的脑海里不停的闪过的只有他望着她时,那淡漠的眼神。
她鼓起勇气去找他,却是这样的结果。
车子奔上了高速,她却忽然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车子停在了道路一旁,她关上了车窗,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忍无可忍,她终于一个人靠着方向盘放声大哭起来。
她也不管这是哪里,也不管其他车子在她的车边川流不息的开过有多危险。她只想在一个他看不到的地方,没人打扰的地方好好的,好好地哭一场。
这不光是今天的泪水,更是这几天的泪水。闸门一旦打开,就像是再也关不住了。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哭了多久。
直到有人“咚咚咚”的敲着她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