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蜀虽然法力低微,打架帮不上什么忙。
但是她的易容之术,绝对堪称能将任何人打个措手不及的核武器。
而且,最重要的是。
瑰蜀她听话啊。
由于来得最晚,本领最低,对自己这个主人一直都恭恭敬敬,服服帖帖。
方才这个忙,若是摆脱海妖来帮,一准又要跟自己谈条件。
虽然像灵雎那种高冷御姐,陆远也并不方案。
但不得不说,果然还是听话的女妖,更加可爱一点。
看着天边缓缓升起的朝霞,已经是清晨时分。
陆远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忙活了一宿,总算是收获颇丰。”
“嗯,回家,搂着公主睡觉去!”
……
眨眼间,一天的光景过去。
傍晚时分,夜幕降临。
康兰但丁正在自己的寝宫内,有滋有味地抽着烟土。
突然,儿子康达从敲了敲门走进来,紧张道,“爹!”
“罗刹大祭司来访,正在外殿候着呢!”
“夜罗刹来了?”
康兰但丁微微一怔,心中瞬间有些紧张。
他最近,可是在暗中酝酿着一个大计划。
这个计划,他是与司财大祭司默罕默德合谋,其他人一无所知。
司兵大祭司夜罗刹,向来性情孤僻,与他毫无交情。
这家伙突然造访,莫不是闻听到什么风声?
康兰但丁眯着眼睛思忖片刻,沉声道,“达儿,备酒设宴,款待罗刹。”
“告诉他,老夫稍作收拾,随手便前去见他。”
当即,康兰但丁秘密传召了几名心腹,与默罕默德联络。
确认默罕默德那边口风也很紧,没有泄露出去半点风声。
康兰但丁才稍稍镇定些许,缓步来到外殿。
外殿,一张长桌之上,摆着丰盛的酒席。
席上的美味珍馐都已经冷掉,却一筷子都没有动。
一名身穿黑衣、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抱臂坐在桌边。
男子的左眼处,有一道长长的伤疤,几乎贯彻整张脸。
脸型刀劈斧砍般棱角分明,一看便知是位久经沙场的大将军。
他便是司兵大祭司,夜罗刹。
同时,也是天竺国第一猛将。
保卫桑梓、开疆拓土,东讨西征、南征北战。
作为一名毕生征战的将帅,生平几乎未尝一败。
而且为人正直高冷,深不可测。
便是其他三名大祭司,都要对他必恭必敬。
康兰但丁满脸堆笑走上前,抱拳道,“罗刹老弟来寒舍造访,为何不提前说一声?”
“哥哥也没做好准备,只能用这些粗茶淡饭招待,贤弟勿怪啊。”
“不用客气。”
夜罗刹淡淡道,“余今日来此,是想向康兰大祭司问一件事。”
“这天竺国的兵马,归谁执掌?”
“这……”
夜罗刹上来说话就锋芒毕露,毫不合眼,使得康兰但丁心中有些紧张。
他思忖片刻,咬咬牙道,“罗刹老弟,乃是天竺国司兵大祭司。”
“三营六军所有兵马,当然都归你来执掌!”
夜罗刹点了点头,淡淡道,“那请问,康兰大祭司为何未与余商量,便调动余煞卫剿匪营的兵马,前去佛陀山征讨梵天会?”
“还中了梵天会的埋伏,折损了四百余名将士。”
康兰但丁微微松了口气,原来夜罗刹是为此事来兴师问罪。
只要不是影响到他的计划,便一切都好说。
但随即,康兰但丁便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笑道,“罗刹老弟,你是不是记错了?”
“昨夜,剿匪营确实去了佛陀山不假。”
“但是,仅仅只损失了一百来名将士,不是四百名。”
夜罗刹脸色骤然一沉,“探查营的情报,难道会出错吗?”
“昨日深夜,剿匪营前往佛陀山,途径鬼禅林时遭遇埋伏,所有精锐都被当场杀害,斩首断臂。”
“只有一百余名老弱残兵侥幸生还,今日晨时才逃回来复命。”
“什么?!”
康兰但丁脸色一变,愕然道,“可是,嘎鲁明明对我禀报称……”
“嘎鲁?”
夜罗刹皱了皱眉,“嘎鲁昨夜,便死在了鬼禅林中,头颅被梵天会贼寇斩下,悬于德里城东城门示威。”
“他都没有活着回来,如何向你禀报?”
听闻此话,康兰但丁瞬间便傻了眼。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凌晨时分,明明在总部情报司外见到了嘎鲁。
亲口对自己禀报了剿匪的战况。
夜罗刹竟然说,嘎鲁在昨夜深夜,就已经死在了佛陀山?
难不成,自己是见了鬼不成?
康兰但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尴尬地愣在原地。
良久,才小心翼翼道,“老夫因为担忧佛陀山匪患成灾,已经严重威胁到皇城安危,所以老夫才私自调动剿匪营前去征剿,未来得及与贤弟商议。”
“如果余没有记错,剿匪戍邦,是余的职责。”
夜罗刹冷声道,“梵天会的匪酋极为神秘,探查营还没有打探到具体情报。”
“且那些匪徒靠着劫富济贫的手段,在德里城周边周边深得民心,煞卫稍有动向,便有人去给他们通风报信。”
“康兰大祭司如此急不可耐,难道是嫌余办事不力吗?”
见夜罗刹动了怒,康兰但丁瞬间满头冷汗。
“贤弟,老夫知错了!”
“经过此次教训,老夫日后定然引以为戒。”
“再有任何作战行动,都必定与贤弟商议过后,再行斟酌。”
“嗯,这便好。”
夜罗刹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余便走了。”
眼看着他正要离开,康兰但丁急忙阻拦道,“贤弟留步!”
“还有何事?”夜罗刹淡淡问道。
康兰但丁讪笑问道:“老夫想问问,剿匪营损兵折将,贤弟打算何以善后?”
“善后?”
夜罗刹皱了皱眉:“自然是从国库拨发银两,抚恤死者家属。”
“不,老夫说的是……”
康兰但丁小心翼翼道,“剿匪营损失如此惨重,但梵天会仍然猖獗。”
“贤弟打算派何人接掌剿匪营,继续与梵天会周旋?”
“这个你不用担心。”
夜罗刹淡淡道,“此次那一百余名士兵得以幸存,全仰仗蓝林临危不乱的决策。”
“余本想让他接替嘎鲁的位置,但蓝林举荐伍长乔德曼,执掌剿匪营主之职。”
“什么?!”
康兰但丁难以置信瞪大眼睛,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蓝……蓝林?”
“贤弟,你说的……是哪个蓝林?”
“还能有哪个?”
夜罗刹有些奇怪,“自然是威远侯蓝华之子,少侯爷蓝林。”
“康兰大祭司,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康兰但丁嘴角抽搐不定,险些当场失态。
但作为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还是强作淡定,挤出个难看的笑容。
“罗刹贤弟慢走,老夫便不送了。”
待到夜罗刹走后,康兰但丁再也控制不住清秀。
直接一把将面前的桌案掀翻在地,各种美酒珍馐都摔得粉碎。
“岂有此理!”
“他蓝林,怎么会还在人间?!”
“气煞老夫,气煞老夫也!”
康兰但丁怎么都没有想到。
自己为了除掉蓝林,特意将他安排进剿匪营。
结果,非但未能将他干掉,反而折了自己的手下嘎鲁。
虽然康兰但丁不明白,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知道,一定是蓝林在从中使了什么诡计!
“蓝林……”
康兰但丁如同一只暴怒的野兽,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老夫非要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不可!”
……
是日,深夜时分。
卑弥生等人睡了一天一夜,这才从睡梦中醒来。
左顾右盼了一阵,发现那些被他们斩杀的官兵尸骸仍然遍地都是,已然腐烂生蛆。
一个个面面相觑,全都满脸狐疑。
“老夫这是怎么了……”
卑弥生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昨夜竟然连着两次,毫无征兆地说睡着便睡着。”
“仿佛被什么人暗中操作一般,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也罢,先回去向湿婆大人复命吧。”
当即,卑弥生率领信徒们,返回山顶神庙。
来至庙内,立刻跪在毗湿奴神像前,毕恭毕敬道,“禀首领,卑弥生前来复命!”
神像缓缓睁开眼睛,传来那清脆悦耳的女声。
“卑弥生,我昨夜命你带人下山,埋伏官兵。”
“为何今天夜里,才归来复命?”
“那些官兵,可解决了?”
“禀首领,我等奉命于鬼禅林埋伏,杀死煞卫官兵四百余名。”
“但是……”
“但是什么?”神像淡淡问道。
“我等前往密林之中设伏,刚刚布好阵仗,突然听到一阵奇怪的歌声。”
卑弥生如实回答道,“还不等听得真切,便都无法自控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恰巧那伙官兵进入林内,我便率信徒们出手,将其悉数诛杀。”
“但是在将官兵们解决后,那个歌声又再次响起。”
“我们便又当场昏睡过去,睡了整整一天一夜,直到刚刚才醒来。”
神像内的女声,显得有些诧异,“还有这等事?”
卑弥生毕恭毕敬道:“在下不敢欺瞒首领,所说句句属实。”
神像缄默半晌,淡淡道,“知道了,回去歇息吧。”
“本次参与行动的信徒,都赏钱十贯,白面五斤。”
“遵命!”
卑弥生点了点头,转身走出神庙。
在他离开后,神庙内空无一人。
一股紫色烟雾,自佛像的双目和口鼻中缓缓涌出。
化作人形,现身于方才卑弥生站的地方。
这是一名妙龄女子,身材火辣诱人,容貌极为妖艳。
她的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纱衣,曼妙的春光几乎完全乍现在外。
娇美的面庞虽冷峻如冰,但一双眼睛却妩媚勾人,摄人心魄。
“仅凭歌声,便能将人催眠一天一夜之久……”
“莫非,那个传说中的妖媚,终于现身了?”
女子站在佛像面前,面色前程,双掌合十,闭目凝神。
良久,才缓缓睁开眼睛,妩媚动人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坚毅之色。
“二哥,请你和大哥的神灵,庇佑小妹。”
“让小妹斩杀妖媚,收复气运,让梵天会君临天竺!”
……
深夜时分,陆远与乌诗玛刚刚经历一番翻云覆雨,甜蜜地依偎在一起熟睡着。
突然,陆远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喊声。
“主人,主人。”
陆远睁开眼睛,认出这是瑰蜀的声音。
当即小心翼翼,将自己的手臂从乌诗玛的香肩下抽出来。
随即穿好衣裳,推门而出,却瞬间脸色一僵。
这深更半夜的,伊莎竟然还在院中洗衣裳。
听到开门的动静抬头一看,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驸马?”
伊莎疑惑问道,“这么晚了,您要到哪里去?”
“呃……我来了一个朋友,要去见她一下。”
陆远尴尬笑道,“伊莎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干活?”
“赶紧回屋去,早些歇着吧。”
“多谢驸马,奴婢晾好衣裳便去睡。”
“好,那你先忙,我走了哈。”
陆远若无其事走到院门前,正准备推门而出。
伊莎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开口道,“您如果有其他的相好,可以领回府里来,不必这么偷偷摸摸的。”
“公主对我说过,她可以接受驸马有其他女人。”
“哪怕让她做小,她也愿意。”
我曹!
陆远忍不住嘬了嘬牙花子,内心为之一颤。
对自己这位小玛公主,又是感动,又是心疼。
在烈乾王朝,驸马别说养外室了,哪怕多看别的女人几眼,都有可能被直接打断双腿。
小玛,未免也太好了吧?
搞得陆远心中,都感到有些愧疚了。
不对不对。
我又不是真的去见相好,有什么好愧疚的?
陆远黑着脸走上前,屈指在乌诗玛头顶弹了一下,没好气道,“你个小丫头别胡说,谁说我要包养外室了?”
“就算我真有其他女人……也不能领回家来不是?”
说罢,陆远便一拂衣袖,理直气壮地转身离开。
出了府门,瑰蜀和鲁文彬果然正在墙根下侯着。
“世子爷,我总算找到你了!”
见了陆远,鲁文彬险些没激动得喜极而泣。
“您当初被抓走之后,便一直杳无音讯,可把我给急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