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1 / 1)

“当然可以呀。”闵玥想也没想就回答,“不过我家只有一张……”

闵玥猛然意识到什么,忽地收音,末尾的“床”字轻悠悠地飘出来,像落叶打着卷缓缓坠入水面,荡起心湖阵阵柔波。

师父要和我一起睡吗?

可是我今天没有穿成套的新内衣!而且……我今晚吃了好多,有小肚子!

闵玥偷偷戳了戳肚皮,隔着厚厚的棉衣都能感觉到,它是凸起来的!鼓的!像西瓜一样圆!

闵玥心里苦,可闵玥没法说,因为是许脉请客,她怕浪费,才特意多吃了些,失策啊。

见她面有难色,许脉问:“不方便吗?”

“不会不会。”闵玥连连摇头,偷偷观察许脉。

她两颊绯红,眼神略散,泛着醉意,吐息间能闻到酒味。但酒精味不浓,也不臭,反而带着一丝葡萄陈酿的芳香。

喝醉的师父也好美。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师父醉了。那……她应该做不了什么吧?

略感安心,闵玥下车绕到副驾那侧,扶许脉坐电梯上楼。掏钥匙开门,玄关灯一亮,便看见胖胖蹲在鞋柜上笔直地望向门口,双眼亮如灯泡,焦急地喵喵直叫。

作为一只肥硕的橘猫,胖胖的偶像包袱跟它的吨位一样重,除非闵玥那天猫粮放少把它饿着了,它几乎从不主动在家门口迎接。见它一副急不可耐求关注的模样,闵玥理所当然地认为它饿了,便准备换鞋给它倒猫粮。

胖胖却看也不看它的饲养员一眼,站起身,前爪凌空抓了抓,叫得愈发楚楚可怜。而它呼唤的对象,却是许脉。

许脉自然地弯下腰,像抱小孩一样把它抱起来,胖胖立刻就不闹腾了,大饼脸贴着许脉的下巴,亲昵地蹭来蹭去。

闵玥惊讶道:“它刚才是在求拥抱吗?”

“应该是吧。”许脉喝醉后似乎比平时爱说话,拍着猫屁股,顺势说下去:“它在我那儿时也是这样,我以为是你教它的。”

粗胖的尾巴像根擀面棒,一下下有力地抽在闵玥的手背上。闵玥盯着它宽厚如坐垫的背影,努力让自己笑得纯良。

呵,小猫咪,你是要争宠吗?

闵玥笑眯眯地把它从许脉怀里拽出来,不顾它的拼命挣扎,强硬地按在自己肩头,同时语气春风化雨地说:“师父你站不稳,坐着换鞋吧。”

然后把胖胖塞进客厅的笼子里,上了锁。回头见许脉穿着拖鞋走过来,身形略摇晃,便上前搀住她,让她在沙发上坐下。

许脉眼神迷离,目视前方,望着在笼子里顶着飞机耳喵呜个不停的胖胖,说:“它想出来,放它出来吧。”

讲话的时候带着点鼻音,身上冰冷的气场被醉意轰得不见踪影。

沙发上铺着粉色小碎花防尘垫,许脉被这片稚气的粉色包围。

见闵玥没动,她拉住闵玥的手晃了晃,无声地催促,却像在撒娇。

闵玥联想到上幼儿园的外甥女,脖子上戴着一圈粉红围嘴,想要自己喂她吃冰淇淋时,也是这样拉着手摇摇摆摆。

师父喝醉了之后,好像变成了可爱的小朋友。

闵玥不禁柔声哄道:“很晚了,它该睡觉了,明天再放它出来好不好?”

许脉眼中闪过一瞬迷茫,过了会儿才弄清楚,笼子等于猫咪的卧室,它是在床上睡觉。

许脉点点头,抬眼看向闵玥。“我们也该回房休息了。”

“我们还没洗澡呢。”闵玥有点担心,“师父你可以一个人洗吗?”

毕竟许脉站不稳,地板又滑,万一摔倒了就麻烦了。

如果两人一起洗……不行,太害羞,光是幻想一下,闵玥简直就想化身土拨鼠,刨坑把自己埋起来。

“好像不行。”许脉表情很认真,“但你亲我一下,就可以了。”

哎?闵玥差点就相信了,等大脑处理完听到的内容,才意识到自己被调戏了。

师父真的醉得不轻啊,不仅会卖萌,还会给自己找福利呢。这种画面千载难遇,闵玥心想要不要录下来,正在犹豫,手又被许脉拉着晃了晃。

许脉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唇:“亲这里。”

真可爱。

闵玥笑起来,低头先在她唇角亲了两下,然后对准线条柔美的唇峰,用力地啵了一口。

“师父现在有力气了吗?”闵玥亲完问。

许脉起身抬抬胳膊,动动腿,神情严谨地仿佛在做实验。测试合格后,才答:“有了。”。

“那我去给师父准备洗漱用品,穿我的睡衣可以吗?”

“好。”

闵玥手把手地教她怎么调温、怎么开花洒,又一个个指给她看哪个是洗面奶、哪个是洗发露,最后告诉她干毛巾和睡衣在哪个位置,脱下来的衣服要放到哪里,等下自己拿去放进洗衣机。

每说一句,许脉便嗯一声,态度谦虚,神情专注。仿佛角色对换,在生活上,自己变成了许脉的师父。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棒。因为有资格教许脉,闵玥心底隐隐暗爽,觉得自己可厉害了。

心情好到飞起,闵玥哼着歌走进卧室,把床单枕套都拆下来扔进洗衣机去洗,全部换成新的,铺整齐,然后开空调制热,边玩手机边等许脉。

几分钟前陈思恬发来微信:【小明月,安全到家了吗?墨爷怎么回去的?】

闵玥回复:【到家啦,放心,师父也在我家,我开师父车回来的。】

对方秒回了一张窃笑的哈士奇表情包:【祝你性福!】

闵玥盯着屏幕三秒,反应过来,她想歪了!

师父只是醉得回不了家,借宿一晚而已啊。闵玥还没想好怎么解释,手机又震了下,有新消息进来,这次是沈霏:

【记得穿我带你买的新内衣,半杯蕾丝的那套!】

啊啊啊啊误会啊!闵玥顾不上措辞,噼里啪啦地打字:【不是!没有!你别乱想!】

沈霏完全不理会她的解释,感叹起了吾家有女初长成:【我的阿玥要一夜长大了……知道你害羞,不聊了,但是一定要穿啊,那套蕾丝内衣。】

完全,误会了,越描越黑。

正捂脸发愁,忽听到卫生间门响,许脉洗完澡出来了。

闵玥扔下手机跑出卧室,一拉开门,便看到了走廊里的许脉。

她穿着自己的珊瑚绒睡袍,略短,露出大半截纤细白皙的小腿。湿漉漉的长发包在毛巾里,水珠从发尾滑落,坠在锁骨上。热水将她的皮肤蒸得白里透红,仿若出水芙蓉,眼波流转,脉脉含情。

心脏噗通狂跳起来,闵玥羞涩地移开视线。“师父,你还没吹头发呢。”

“我找不到吹风机放在哪里。”许脉开口,似清风吹过莲池,枝叶摇晃,淡淡芬芳。

“我忘记告诉师父了,现在去拿。”闵玥转身往浴室走,从洗手台上的柜子里取出吹风机,一回头,撞进许脉怀里。

闵玥赶紧后退半步,后腰抵在水池边沿,许脉往前跨了一步,手臂绕过她,搭在洗手台上,将她虚抱在怀中。

许脉向前探身,低头亲了亲她的美人尖,然后抬眼看她,眸色幽深,仿佛盛满了无尽的爱意。

“你真好看。”许脉说。

她细细地吻闵玥的脸颊,从额头开始,一点点地下移,吻过眉心和鼻尖,含住她微抿的唇,轻轻地用力,吻得愈来愈重。

闵玥觉得自己仿佛被无边无际的柔波包围,渐渐失去力气,放任自己往下坠,溺水至无法呼吸。

许脉忽然松开了她,双唇若有若无地抵着,说话时不经意地触碰。“不要憋气,用鼻子呼吸。”

闵玥似懂非懂地点头,胸口急剧起伏,大口喘气,在许脉再一次吻过来之前抢先说:“我帮你吹头发吧,师父。”

许脉恋恋不舍地在她唇角啄了两下,总算放开怀抱。“好。”

由于许脉比她高一些,闵玥举吹风机有点费力,两人便转移到餐厅,许脉坐在凳子上,闵玥站在她跟前。

许脉估计没做过烫染,发质很好,黑亮顺滑,很容易就能一梳到尾。闵玥先帮她梳了一遍,才开始吹干,怕烫到她,只开了低温档,吹得比较慢。

许脉安静地坐着等,困意慢慢浮上来,渐渐坐不直了,身体前倾,倒在闵玥胸口上。

两人都吓了一跳。

闵玥捂着胸,羞得脸红透了。许脉直起身子,摸了摸前额,眼神有点茫然,似在思考刚才柔软的触感是什么。

片刻后,许脉找到了答案,一错不错地盯向面前人的胸口。

“吹、吹好了,我去洗澡了。”闵玥把吹风机往许脉手中一塞,如受惊的兔子般嗖地逃走了。

闵玥跑进浴室,关上门,转身面对墙壁,将脸贴到冰凉的瓷砖上,试图降温。

身体燥热,无名之火从胸前燃起,随滚烫的热血游走全身,四处点火。闵玥觉得自己跟炉子里的烤红薯似的,很快就要熟透了,着急忙慌地脱下衣服,冲进花洒下面。

微凉的水迎面浇下来,闵玥被冰得全身一颤,阿嚏阿嚏地连打两个喷嚏,才总算把那股邪火浇灭。

将水温调高,细致地洗完澡,擦干,闵玥条件反射地去收纳筐里拿衣服,伸手一摸,里面只有许脉换下来的脏衣服。

顿时被雷劈僵在原地。

忘记带睡衣进来了!

换做平时,闵玥也就光着走出去了,反正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胖胖也是母的,没什么好怕的。但今天许脉在啊!

闵玥纠结得咬指头,赤.裸着跑进卧室拿衣服肯定不行,万一师父正好往这边看,一下子就被看到了。那么,让师父送衣服进来吗?

想起陈思恬和沈霏的打趣,闵玥再天真也知道,自己这样等于羊入虎口,并且是脱光毛只剩肉直接下嘴吃就行的那种羊。

裸.奔,还是裸着等待被吃掉,哪个都不是好选择。闵玥迟迟下不定决心,而浴室的热气被换气扇抽走,室内温度逐渐降低,越来越冷。

闵玥缩手缩脚地环抱住自己,吸了吸鼻子,内心已经唱起了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正自艾自怜,卫生间门突然被敲了两下,许脉隔着门问:“你还好吗?是不是缺氧头晕了?”

闵玥答:“我没事,师父。”

“快出来吧,小心着凉。”

室内彻底冷下去了,比室外高不了几度,闵玥冻得瑟瑟发抖,实在扛不住了,只好又委屈又无奈地说出实情:“师父,我没有衣服穿。”(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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