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穆在花巾的一顿捣乱中,终于拉回到了现实。
只听九儿说道:此次卫国之事,实赖渠弥之力,如此便晋上军大夫之职代郑伐卫;公子都可入下军大夫一职。执秩中詹大夫,可布告分封。司马一职暂由仲卿代师。诸位大夫此次事由,实过仓促;郑国,人稀地寡;望卿、大夫、士戮力同心,助郑度过此劫。不知诸位有无异议?
执秩左穆这时脑子多了花巾的知识补充,知道是负责封官封地的职位。
司马则是掌管兵士,说起来倒是和后世的兵部尚书一个功能。
只是比后世兵部的权力更猛一些。
这诸位大夫士卿又不是第一天跟着九儿了,你见他什么时候自己拿过主意,都是循循诱导。
让大家说出各自想法后,才权衡利弊,最终商量出一个策略来。
眼下确实从权,没办法人家都打到你家门口了,你还入宗庙,祭拜天地,然后告慰祖宗,再定一干事宜,哪人家估计都坐到你的君殿里了。
所以众人,都异口同声:吾当为了郑国,为了子民,吾当戮力,吾当同心!
左穆听着大家哪至诚之心下,洪亮的声音,不由得想到孙子的一句名言:“上下同欲者,胜!”
可是,这祭足本就是郑国正卿,又掌管军事。
哎,九儿还是人才稀少啊!左穆不由的叹息道。
不想自己刚刚叹息完,九儿就开口说道:“先生子美,明日可随孤一同朝见天子,先生可先入郑之正卿一职。
左穆惊呆了,这合着抢人家老祭的饭碗了,这还得了。
刚想要拒绝,九儿挥了挥手,示意左穆让自己把话说完。
只听九儿接着说道:待兵事一了,仲卿依旧担任正卿之职。先生子美执宰主政一职。
这下子原本平静下来的君殿,又一片哗然。
原因不是别的,左穆太过年轻。
九儿却知道自己这位便宜先生,可是位大能。
人家这是不老之身。实际比自己还年长两年。
只是九儿不便明言,淡淡说道:孤上位之时,年岁亦不过十四;先生之能远非吾所能及,诸位该当祝之。
九儿的才能,大家是都信服的。
人家十四岁开始干,二十年来,郑国蒸蒸日上,那是闹着玩呢?
如今得了左穆的帮助,哪这只小老虎比长了双翅膀还挺。
九儿知道,二十多年,自己错过了先生之才,此时就算所有士卿大夫反对,自己也要力挺先生。
更何况人家这连封地都不要,免费劳动力一个,你们有什么可说的。
一群惦记着碗里的货色,不知道出去开拓。
九儿心中不由得有些气恼。
大家见九儿注意已定,公孙大夫行礼说道:公......上大夫子美之能,乃郑国之乔木矣,吾下去即去妥善祝事。
祝事?这是要搞祭祀?
左穆有些不解。
九儿点了点头,说道:卫国事毕,吾等同祝!
至于哪三个人贩,九儿交代给司寇原繁。
诸事安排妥当,一众人等散去。
殿内只剩左穆和九儿,九儿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吾愧于先生,本是一都之地,已是微不足道,不想一众人等居然都看不明白其中关窍。先生之典策,别说一都之地,便是整个郑国亦不足其万一。
左穆见九儿说的真诚,心中不免感动。
心想,不是所有人得了好处,都知道回报的。
自己的那个世界里,光从自己父亲和刘老师身上获得好处的人,就数之不尽。可是最后还不是逼着刘老师,开了独立空间,玩起自闭来。
自己的父亲更是因此而不知所踪。
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就那么理直气壮?那么理所当然的接受别人的恩惠呢?
不知回报,还要变本加厉!
甚至威胁到施恩者家人的身上。
左穆每每想到这些,忍不住真想让那个大重启实现了。
人类总是要为自己无尽的贪婪和无知付出代价的,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又不是我左穆的天下。
左穆不知不觉的越想越气,忍不住想着帮着九儿一统天下!
倒要看看后世能成什么样子?
心中有了这种想法,左穆竟然生出了变态般的期盼。
先生?先生?九儿连着叫了几句先生,左穆才回过神来。
微微一笑说:上君心中记怀吾之功德,穆便足矣。至于封地之事,实不必耿耿于怀。
你看看人家,你们看看人家?
九儿心中这个感动啊!
自己都成劳模了,不见有人出来真正帮着自己,倒是一个劲的想着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
九儿越来越悔恨自己当初的无知。
他却不知,左穆此时心中所想,也是暗叹自己当年年少无知。
如今已经是将近不惑之年的自己,尤其最近短短半月,经历的事,不由的让他突然觉得自己当年是何等任性与无知。
突然想到了母亲,刘老师,还有哪些小伙伴们。
自己就这么甩甩袖子,不留一个屁响的跑到另外一个世界。
不知道他们过的怎么样?
尤其是母亲,过的好不好?
虽然知道刘老师的哪些研究,母亲肯定是受益者,但终究看不到人,起了担忧之心。
来这个世界,即便是开始的那种野人般的艰难生活,都不曾有过如此心情。
如今,第一次,开始想念自己的亲人。
过去,还不是太懂父亲的不辞而别。自从花巾的思维进了自己的世界,突然让自己明悟到很多以前不曾想过的事情。
左穆,开始真正的长大了。
或者成熟了!
九儿还真不是贪图便宜之人。
继续劝说道:即便先生拒一都之地,然一县之地,还是要封的。吾知先生顾虑九儿难为之情,但先生几年之后,便会有妻子,几十年之后子孙亦会繁衍,而生生不止。此地非封先生之所,而顾念先生之后也。
左穆一听九儿这论调,心中一想,好像没觉着自己长大呢。
前些时候虽有了生育子女的想法,可这不还没把羊儿姑娘娶进门吗?
而且羊儿姑娘孕脉受损,也不知多久能恢复。
左穆毕竟是超现代的人,他的世界,人的生育早已不再被人类看重。
所以对生育,传宗接代这些观念,更是毫无知觉。
这九儿一说,心中确实有所触动。
只是这事还早着呢,不过想到九儿哪七个孩子,倒是真的能生。
想想九儿这个老地主家,也没有余粮,自己还是给他省着点吧!
于是断然拒绝九儿说道:吾之后人,自有吾后人之能,吾给他们的不是封地,而是治世之能。
左穆这话一出口,九儿眼睛生出诸多异样光彩。
感叹道:先生果然非常人也,非常人也!
一应妥当之后,左穆回了九儿安排的客室。
进了一座干净别致的小院,里面居然放了荷盆,水竹!
这是左穆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感受到的住所的温馨。
左穆原本对这些东西不是太过在意,只是住着舒适一些,干净一些就可以,没想到这次九儿居然给自己安排了如此雅致的庭院。
而且下方是客室,餐堂。
二楼是寝室,左穆这个心里边气啊!
九儿你这个小坏蛋,不,现在是大坏蛋了。
娘西皮,真是势利眼啊。
刚来的时候,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大马棚,就是邮馆!
那个臭气熏天,要不是和先生认识的人,安排了郑国国宾馆,自己得在那个马棚院子里住上许久。
那一地的马尿,马粪;看着都让人反胃,别说闻着了。
这回完全大反转,这比国宾馆规格都不知道高了多少。
居然还有一个青铜大浴缸,左穆眼睛都直了!
娘西皮,这个词好像是花巾的口语。
娘西皮!
好的给我就得了呗,什么东西都往我脑子里罐!
没一个好货!
左穆越想越觉得九儿太过势利眼。
于是哺食九儿让人过来邀请吃饭,左穆都果断拒绝。
其实左穆还真是误会九儿了,这个院落,还是九儿请了鲁国轩造匠师亲自布置。
就是为了给左穆准备的,也算是补救自己的一些亏欠。
——————————
我也有些兴奋。
还能这样,我入梦就能给这小子脑子灌东西?
花哥,花哥”,左穆在意识里不停的喊着我。
花哥,你能随意和我说话?
我清醒过来,白了他一眼。
说道:喊什么喊?别一口一个花哥、花哥的,说着我跟个贝壳似的!
长话短说,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下午和红山老道喝了点他带的酒,还有这功效?
左穆不解的看着我说:“红山老道?”
我努力清醒一下,总觉得这酒都能进了梦里。
怎么梦里看着左穆,我还头晕?
花哥,你快说说上次,我多出的哪一魂魄是什么?
我赶紧点了点头说:对对对,我是要告诉你这个的,你的哪个魂魄似乎很厉害,至于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从花巾解读中,感觉你的哪一缕魂魄,有贯通三世的水平。
贯通三世?花巾,那是什么?那不是你的名字吗?
左穆疑惑的在意识里问着我。
贯通三世,就是你可能梦里回到你的世界,也可能来到我的世界。
花巾这个土的掉渣的名字,是梦里面,那两黑白老妖给我起的。
我总觉得你多出来的魂魄可能是我见过的黑白老妖之一。
我解释着说道。
黑白老妖之一?花哥,我这够乱的了。怎么一下子又多出两人来。”
我直接翻白眼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你就记住,你的哪个魂魄,感应水平应该超越了你修炼麻布功法的水平,这么说也不对,反正很厉害。厉不厉害吧,咱先不管啊。我是告诉,别游魂就行,还有一个我急着告诉你的就是你的那本功法,你修炼的不对。
左穆惊讶着问到:修炼不对?你能看到功法了?
我真服了,就这脑子?这悟性?还指着他去救历史呢?我giao?!
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白痴啊?那天你不是给九儿读了吗?我在花巾中感觉到那个功法和你的根本不同之处。你......你别说话,我告诉你一个尝试的方式,把功法一页一页的拆开,然后拼图在一起,尝试不同拼图。你感觉心意顺畅,应该就是了。
花哥,花哥,别走啊?
我头晕目眩的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吐了,拜拜,拜拜!回见!
左穆一脸悲愤,心中暗骂花巾不靠谱,重要的事不先说清楚?
说一堆孔老夫子的事。
他不现在还没出生呢吗?
你现在说他有什么用?
更是一个不靠谱的主,左穆心中对花巾腹诽着。
但是,这毕竟不在梦里,花巾说的话,倒不至于忘掉。
赶紧从自己物品箱里,取出那部麻布书,小心翼翼的把锁线裁掉。
开始一页一页的以不同方式拼凑取来,直到天黑也没有拼出个所以然来。
以为花巾的猜测有误。
先取了灯具,从续火中点着后,放到桌台上。
准备收起麻布书,可是站立起来,俯视下的哪麻布书,拼接居然有了模糊的不同之处。
在仔细看去,越看越惊。
不由得心花怒放起来,左穆忍不住喊道:
“花哥,爱死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