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
三个男人看着苒苒一脸无奈的表情,各怀心事。阿福最为明显,毕竟这院子是沈嘉名下的,他自然不希望有太多人住进来,可苒苒的话他又不能反驳。
苒苒又何尝不是讨厌陌生人住进来,可话都出口了,她也只能认了。“我拒绝不了,看在我的面子,你们也就暂时都忍忍吧。”
阿财看了看每个人的表情都写着不情愿,叹了一声,“我们倒无所谓,只是来的这老的老,小的小,以后怎么住,总是有点麻烦。”
苒苒心里懊恼,索性撒气道:“我也知道麻烦,可那是我阿姐,我总不能真让他们搬到破屋子去住吧。他们家有多少家底,我大概是猜得出来的,在月城随便赁个房子没三五十两压底,是找不出一间干净的屋子的。”
看到苒苒一脸赌气,三个男人都面面相觑,不敢再有异议。最后只能南山出来圆场:“既然这样,你也别苦恼了,既来之则安之。”
四人各抱心思散去,一夜都辗转不安,可等了两天都不见人影,还以为他们是打算放弃了。
第三日中午,一辆满载的牛车停在门口,苒苒差点被车上的东西给吓到。这哪里是暂住,简直就是搬家,不对,比搬家还恐怖,只怕连整个屋子的砖头瓦片都拆了带来。
苒苒早让南山他们搬到后院去住,把最前面一排三间屋子都留给林幼书他们。不过现在看来,只怕三间都未必能容得下他们这么多家当。
几个汉子帮忙把车上的行李卸下,苒苒带春晓先回屋喂孩子,林婶一进门就把所有墙柱都摸了个遍。
看到苒苒出现,她立刻满脸笑容地凑上前,“哇!这么漂亮的新屋子,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见到。春花丫头,真是太谢谢你了,给我们这么漂亮的地方住。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林家真是报答不尽了。”
对于眼前这个中年妇人,苒苒找不到对她任何印象,只好客套地陪着笑:“林婶,您太客气了。您媳妇是我亲阿姐,我只是帮她的忙而已。”
林婶听了,眼睛亮了亮,笑容更深了,嘴上忙道:“那也是。亲姐妹,自然是要互相帮衬的。”
看着他们进进出出在搬东西,林婶一边忙着指点他们要注意别磕坏了家当,一边又热情地想和苒苒搭话。本就心有芥蒂,看林婶在耳旁叽叽喳喳的声音,苒苒顿感头大。
她跟春元交代了一声,然后迫不及待地逃出去。
不想没走几步,立刻有人跟了上来,苒苒抬头一看,南山一脸温柔地看着她:“怎么了。心情不好?”
南山的体贴让她感到有些心安,“也没什么,只是看着有陌生人住进来,有些不习惯,眉头跳个不停,感觉什么事要生。”
南山闻声安慰:“眉头跳是你昨夜里睡不好,今晚早点休息,别想太多。”看她敷衍的表情,南山就此打住话题,“对了。你在那边做的还顺利吗?没人为难你吧。”
想到明珠阁,苒苒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她扮了个鬼脸,“我不为难人就不错了。谁还敢为难我。”
如今四人对她算是心服口服了,尤其是明珠阁原本那两个厨子私底下对她死命吹捧,愣是把沈师傅说得心惊胆战,等待下回看到她,还客客气气给她作揖道歉。
由于四人本就手艺出众,在苒苒的点拨下。举一反三,在原来的基础变出了不同花样。就连她之前的方子也都作出比柳琴儿更美味的点心来。现下苒苒正寻思着把这些方子和技巧都写下来,将来就算换了厨子,也可以作出同样规格的东西,到时距离她实现全国连锁的目标也就不远了。
南山沉下眸色,不大愿意看到苒苒把心思投在明珠阁上,嘴上淡淡地说:“那就好,不过玩归玩,他们到底是皇商,小心别被骗了。”
苒苒斜睨他一眼,好笑道:“南山,你好像对我身边每一个人都很有敌意。最先是阿财,然后是阿福,现在又是朱明韫,难不成你觉得他们会看得上我吗?”
南山先是一愣,随后温柔地笑道:“傻丫头,我都说过我拿你当妹妹,你想想春元刚开始对我防得多紧,生怕我会抢走你似的。我跟他是一样的,任何一个男人靠近都担心。”
春元初到月城时,很快就跟阿福阿财打成一片,对于南山却始终防备大于友善,尤其是苒苒在场,春元几乎寸步不离地贴在苒苒身边。直到慢慢熟悉以后,春元才放松了警戒,但对南山始终不如对其他两人亲密。
“这么说你是妹控咯?”
“什么妹控?”
苒苒正要解释,只听一阵锣声由远及近,四面八方都跑出不少人,闻着锣声追赶过去。苒苒也不甘落后,立刻凑上去凑热闹,奈何跑得慢,路已经被围观的人群挤得水泄不通。
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南山拍拍她的肩膀,一把抓住她的手,飞身跃上附近的楼台。苒苒差点被吓傻了,原来飞檐走壁竟然是这种感觉。
锣声很快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极目眺望,看到一条队伍正走在路中间。前头有人敲锣,有人举牌,也不知写了什么,后面还有一台轿子,好似迎亲队伍。
“怎么这么热闹?”说迎亲又不见新郎官,难道有什么大人物来寻访。
南山负手在背,挺拔的身姿显得玉树临风,与苒苒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形成鲜明的对比。“听说是新县令来了,之前方县令被人举报,押送到青州去,能不能保命都难说。”
苒苒有些惊讶,“他犯了什么法吗?”方县令已经许久没出现,可竟不想是被捕下狱。
南山轻轻扬起嘴角,目光远望,“如今满天下都知道他企图弑母,孝道向来朝廷最为提倡的,尤其是当初六王之乱后,皇帝更是忌讳一切不孝不忠。方县令意图杀母一事传出去,就算没到宫中,也受众人所难忍。”
“啧啧啧,果然是善恶终有报。”苒苒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忽然瞥了南山一眼,不怀好意地问道:“老实说,是不是你把消息散播出去的,光靠百姓口传,恐怕没那么容易传到青州去。”
面对她的调侃,南山只得苦笑道:“你太高估我了,虽说我确实出了力,但真正把方县令踹下水的不是我。”
苒苒好奇地歪着头,“那是谁。”
南山弯下嘴角,语气平静道:“你想想你认识的人当中,谁的本事最大。”
苒苒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随后恍然大悟:“朱明韫?可这关他什么事,方县令又没有惹到他。哦,对了,我记起来了,方县令曾经还想把白卿妤嫁给他的傻儿子。果然是个小气记仇的奸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