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一下变得深沉,他冲阿让使了个颜色,阿让点头立刻追过去。
他再次看向眼前的人,神色不同之前淡然带了几分狠戾,在他眼皮下堂而皇之放走黑白,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迷惑他那不成器的孩子……
攻击章法和刚才完全不同的猛烈凶悍,九孤应对越发小心,额头已经冒汗。
如果之前的打斗还是较量试探居多,那么现在对面的攻击可以说步步杀机,带着凌冽的劲风,竟要把人往死里逼了。
承受了一击的九孤皱眉,身手利落的借力翻身停靠在树上隐匿,一道劲风紧跟着直面而来,他急忙躲避,落地时脚腕传来一阵刺痛,他身体前倾险些站不稳。
时漠倒是舍得下狠手。
他向下看了看,本来包扎好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肿得不像样子,常人来讲早就寸步难行,亏得九孤还能再这样的情况下健步如飞。
他发现了不对劲,对面的男人和刚才不一样了,他双目赤红,神色癫狂,额角手臂因为努力忍耐而青筋暴起,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恶鬼,攻击他的精神体更是招招致命有不死不休的意味。
他病发了,九孤猜想。
哪怕没见过,他也知道这种情况白刑业不可能保持理智,会把靠近的人杀个精光一点都不夸张。
他逃不开了……还好小白已经离开,九孤无不庆幸的想。
看不见的精神体如同密集的风刃,在皮肤上划过,哪怕身体再怎么灵活都不可避免地留下数道深深浅浅的伤痕,将近力竭的九孤只能尽可能原远离中心的男人。
既然躲不开就逃到有遮挡的地方!
九孤不退反进,竟成功越过白刑业,往小洋楼里跑。
他呼吸急促,心率明显上升,只要进去就能得以喘息……
但是太慢了。
在到达门口前,一道风刃直直向他的后背袭来,哪怕看不到九孤都能想到一只巨大的史前生物向他扑来的场景,但他已经没法躲避了。
九孤孤注一掷,头也不会的往前冲,希望能捡回一条命。
就在这时,劲风却突然消散了。
已经准备好接受一击的九孤回头看去,身后的草皮都被掀起,可见力度之猛,然而在理他不远处戛然而止,饶是情绪不外露如九孤也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喜悦,视线再往后看,他吃了一惊。
这已经算镇定了,阿让的嘴都快能塞下一个灯泡了。
白刑业倒在椅子上失去了意识,自然他的精神体也没了攻击力。诡异的他身旁手一手拿着方巾,一手拿着针筒的罪魁祸首。
他站在原地,在最初的紧张过后,扬起一抹狰狞的邪笑。
让你欺负猫!让你打时漠!
“这就好了?”江年白不放心的问。
“啊。”阿让呆呆的应了一声,显然脑子还不清醒。
他不敢相信在他看来地狱难度的事会这么顺利,是爷发病警惕性都下降了吗?
不对,平时他控制的时候哪次不是千难万险,身上不带伤是不可能的,怎么到江年白这儿就成了动动手指的简单模式。
他一根毛都没少!
没多久,阿让就追上了小猫,正好看到由猫变成人的场景,那人四处搜寻,气势汹汹的拿了跟棍子往回走。
他起初惊讶过后也明白了过来,是江年白。他奇怪的精神力他也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那只猫正好是他。
他立刻出现拦住了江年白,“别去。”
不难想到江年白意图回去打晕白刑业。
阿让脑海中立刻浮现一副鲜血淋漓,少年倒在地上死相极惨的画面,江年白的行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自寻死路。
“砰!”
前院传来不小的动静,江年白心急如焚怎么可能妥协。
阿让立刻明白是白刑业发病了,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他真有可能杀人!必须尽快制止。
思绪过后他不再阻拦,对江年白说,“你先跟我来,我帮你。”
眼前的黑小子长了一张老实可靠的脸,再加上江年白自己也没把握,他扔下棍子,“好。”
他被带到一个存放药品的地方,看着阿让像上战场一样逐个把一支支镇定剂装在枪中。
“等等,这么多量会死的人吧。”江年白拦住他。
阿让摇头,“大概率射不到,多备一点有备无患……你拿那个做什么?”
“□□啊,像电视上一样鼻子上一捂就晕了,不是更方便吗?”江年白虽然不喜欢那人,但更打心眼不喜欢那个又粗又大的针筒,也不愿意看他被扎几个窟窿。
天真,阿让摇了摇头,狂乱状态下的白爷根本无人能近身,更不用说能捂住他的口鼻。
他本也不指望江年白能帮上什么忙,于是没有出声。
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天真的是他!
阿让眼睁睁的看着江年白走入白刑业的领地如入无人之境,五米,两米,一米……成功。
男人骤然倒下,一切顺利地不真实。
“时漠你怎么样!”江年白才没功夫管其他,看到地上遍体鳞伤的人他心中一紧,心里那叫一个后悔。
怎么就没给那疯子多扎几针!
他艰难的架起时漠正要带她去看医生,却被时漠制止,“离开这儿,换一家医院。”
小□□神力的疗愈性估计对这些精神力病人有用,所以一直才被紧追不放,一但出去又是一场风波。
他们联系了夏尧野就近找了另一家医院,索性时漠虽然看着严重但都是皮外伤,除了脚踝受损严重,暂时不能下地以外其他都还好。
谁也想不到一次旅行能这么一波三折,危险程度不亚于任务世界。
江年白叹了口气给家里打了电话,为避免父母担心,他打算等时漠伤好得差不多再回去。
两人的位置彻底换了个个,江年白给时漠擦洗身体,他身体被化的像网格似,他手上动作一轻再轻,小心的避开伤口,嘴上劈里啪啦怒骂,“那老家伙真不是人!真能下去手,简直不是人!”
来回也就这么两句。
时漠听了一会儿才睁眼,好笑的看着他。
“你醒了……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江年白不好意的挠挠头,明明精神体是只小猫,有时候却像小狗一样,睁着湿漉漉的眼睛。
可以想象,在他昏倒的时候,小白一定担心坏了。
“没有,我睡好了。”时漠脸色这回近乎白到透明,唇色浅淡,不用刻意摆什么表情都是惹人心疼病弱美人模样,稍微流露一点受痛的神色就能牵得人跟着疼,“你也别恼了,我们能安全出来已经是万幸了。”
“这也叫万幸?!”
“当然,他可是唯一的sss级,再加上精神力崩溃,除了一直跟随他的阿让以外,擅自闯入他领地的人不死也残,这也是为什么医院单独给他圈出一片地盘的原因。”
江年白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不仅擅自闯入还对他比中指来着。
“不过你不一样,或许因为你精神力特殊的原因,他们对你有天生的好感。”时漠别有深意的看着江年白。
“他们……好感?你说那些包抄我的人还有他?”江年白忍不住提高了音量,使劲摇了摇头“这好感可不是正常人能承受的,还好咱们逃出来了。”
看时漠虚弱的样子,江年白体贴的帮他盖好被子,“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给家里打过电话,等你养好伤再回去。”
“嗯。”时漠点点头,却是不动神色的拿出手机,他以为江年白会给九孤也打个电话,但是并没有。
“你……”看着小白端着水盆离开的背影,时漠叫了一下。m..a
“嗯?”江年白回头。
“没事,你去吧。”时漠淡笑道。
然而在江年白走后,他面色沉着陷入沉思。
谎言上与生俱来的天赋使他能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和其中漏洞,这么长时间小白竟然没给给九孤打电话这不是他的风格。
他自己的行为上是没有漏洞的,但这回有两次事发突然临时还给了九孤……但若是被小白发觉了,以他的性格不会这么淡定,他抿了抿唇,或许是他想多了,也或许小白有所察觉,但还在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