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钟黎一早就醒来，梁郁深还没睡醒。
她刚起来，没等掀开被子，就被梁郁深抓了回去。
钟黎挣扎：“梁郁深，你松开，我要起床。”
“这么早起床要去哪？”
梁郁深把她扣了回去，眸色发深地质问着她。
钟黎喜欢赖床，她不会早起，除非是有必须要完成的事。
“你管我，那是我的事。”
钟黎尝试推开梁郁深，可男人霸道得很：“不说就不准下床。”
突然，门口传来钟月的声音。
“钟黎，你怎么还没醒啊，不是说今天要去看……”
钟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钟黎的声音盖了过去，像是故意似的：“来了，来了，马上起来。”
“听到没有，我要出去了。”钟黎瞪着梁郁深。
“你要带我女儿去见谁。”梁郁深没有松开她，他眯着眸，逼问着钟黎，“为什么刚才要拦着钟月的嘴，钟黎，你又瞒了我什么？”
梁郁深发现钟黎这五年藏了太多太多他不知道的事。
他捏着钟黎的下巴，漆黑的眸像是要把她盯个透彻。
钟黎用力，打开他的手：“不是你的女儿，梁郁深，你不要乱说话。”
她哼了声：“你就这么想知道我的事，我偏不告诉你。”
钟黎任性得很。
“梁郁深，你让开，我要出去了。”她烦不胜烦。
钟黎的情绪太多，梁郁深都有点捕捉不到了，甚至是分辨不清，她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钟黎总是真假混着说，所以导致她说的话，梁郁深一句都不肯信。
“今天不交代清楚，不会让你离开。”
梁郁深混不讲理。
钟黎气着，不想跟他扯了：“我要去看我妈妈。”
“你妈妈？”梁郁深拧着眉，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不到两个月，就是除夕了，钟黎不应该是过年回去吗？为什么要挑了个如此平常的日子。
“这你也要管，梁郁深你不要太烦了。”
钟黎真的有点生气了，但是妈妈的忌日，她不跟他计较。
“我送你。”梁郁深说。
“不要。”钟黎下意识拒绝。
“你有秘密。”梁郁深笃定。
钟黎觉得他没完没了，她不想让梁郁深知道她母亲去世的事。
至于为什么，钟黎自己也不清楚。
就是不情愿让他知道。
“谁没有秘密，你就没有秘密吗？”钟黎也盯着他：“梁郁深，我不去窥探你的，你也别来逼问我的，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等你玩腻了，我们就一拍两散。”
最后这几个字，钟黎咬得很清晰，又有点重。
梁郁深沉默了半晌，撒开了钟黎的手，转身去了洗漱台那边。
等他出来，钟黎已经不在房间了。
但女人收拾的慢，七点多才收拾好。
梁郁深就坐在客厅里等着她。
钟黎看都不看他，可谁知，小钟月却蹦蹦跳跳地走到梁郁深跟前：“我刚才听到了，你要送我们。”
面对钟月，梁郁深脸上的阴沉一扫而光，调子变得温柔又慈爱：“当然。”
“钟月。”钟黎声音严肃，眉心拧紧，这小家伙现在真是跟梁郁深混熟了，不行，她以后要多说一些梁郁深的坏话，得让钟月分得清善恶。
“凶什么。”梁郁深抬起眸，“你不愿意，就自己去，我送她就好了。”
“梁郁深，你……”钟黎气结。
梁郁深拉着小钟月的手，绕开了她。
钟黎只能气呼呼地跟在后面，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执着，一定要送她。
真是有病。
把钟月放上车，梁郁深关紧车门，回头盯着钟黎，眸色发深，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钟黎，休想。”
钟黎不知道这男人又在犯什么神经，休想什么？她听不懂，索性不理。
钟黎妥协了，瞒也瞒不住，梁郁深非要知道，她有什么办法。
“伯母住哪里？”梁郁深问。
钟黎报了地址。
梁郁深听完，脸色一变。
那是墓园。
钟黎的母亲去世了？
梁郁深见过钟黎的母亲，开家长会的时候，钟黎跟她长得很像，但是气质完全不一样，她母亲内敛，落落大方，气质温柔。
钟黎外放，叛逆，无恶不作。
当时，梁郁深还奚落过她：“要不是你这张脸太像，不会有人认为你们会是母女的。”
钟黎十分嘚瑟：“我继承了我妈的绝色美貌。”
记忆缩回，梁郁深的声音有点沉：“你母亲……她……”
“跟你没有关系。”钟黎声音冷漠。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尤其是梁郁深。
她讨厌他用那种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凭什么用那种眼神看着她。
梁郁深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安慰，心疼，好像都不适合他。
到了墓园，三人心情沉重，小钟月也没了往常的活泼劲。
“你不要进去，我妈妈她不喜欢外人打扰。”钟黎对梁郁深说。
梁郁深点了下头，“嗯”了声，“去吧，我等你。”
他声音轻。
钟黎的声音也轻，“嗯。”
她牵着钟月的手，进了里面。
梁郁深点着一根烟，眸底有些迷离。
这些年，钟黎的经历，他一无所知。
欠了钱，母亲过世，混成这副堕落样子，爱上了别的男人。
她这五年，没比他在国外的生活好到哪里去，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当年，钟黎家里破产这事，他是知情的，一开始他以为钟黎在骗他，后面她把事情捅到梁家那里，拿到了一笔不少的补偿费。
为什么就不够了呢，还有入狱，拘留又是怎么一回事？
钟黎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他脑子很乱很乱。
梁郁深用力吸了一口烟。
不能让贺之舟帮忙查下去了，他个人情绪太多，好多钟黎的事，他都不肯告诉他。
他要自己去查，自己看看钟黎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梁郁深掏出手机，给自己的特助打电话：“把钟黎的过往人情，以前在哪工作，去过多少个地方兼职，交过什么朋友，又有多少债主，统统告诉我。”
特助一愣：“钟黎？”
他没听说过这个女人，他知道梁总的身边的人，一个陈丽，一个薛柔，这个钟黎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嗯，我一会把她的信息发给你。”
他挂了电话，捏紧手机，钟黎，你瞒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