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沉眼眸氤氲,脸色深沉的转身离去。
而病房里,乔软丝毫不知傅寒沉已经来过了,陈文生的手想要触碰上来的时候,她立即不动声色的避开,扯着唇角轻轻一笑,带着几分疏离:“我真的没事的。”
其余人调侃着:“文生,你这可就没分寸了,乔软毕竟是女同志,你这么摸人家的脸不合适吧?”
陈文生被说的有些害臊,连忙为自己辩解着:“我就是想要看下她的伤口,你们这群人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呢!”
“嘿,你小子有心思你还不承认,是不是男人?乔软同志,你看文生长得怎么样,是不是文质彬彬的,家里还是开钢铁厂的,嫁给文生,以后可能过好日子咯!”
被人起哄着,陈文生有些害羞的摸了摸脑袋,舔笑着却不敢直视乔软的眼睛。
乔软的脸色却仍旧保持着冷清,丝毫没有受着这群人的调侃!
毕竟她重活一世,什么都看得透彻,虽她现在还是十八岁的年纪,可这群男孩子在她眼里,还真的跟小孩子没什么区别,她自然也不会过分在意。
“陈同志生的的确很好,家里也会给他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你们不要开他的玩笑。”
有人才不会轻易收手呢,继续起哄着:“乔同志,你是傅家的人,可不门当户对吗。”
说实话,他们还真的好奇,乔软到底是傅家的什么亲戚!
乔软红唇轻启,毫不掩饰着自己的身份:“我是乔家村来的,我爸因公牺牲,傅叔叔为了补偿我爸,将我接来京都,我和傅家没有任何关系。”
“哦,农村来的啊。”
那人讪讪一笑,有些尴尬的看向陈文生。
这陈文生好歹也是钢铁厂的太子爷,又是家中唯一的儿子,上面两个姐姐都因为嫁妆丰厚,嫁给了两个不错的家庭,而陈文生被家里寄予厚望,不找个门当户对的娶回家,家中父母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这乔软长得好看,就是身世有些凄惨了些……
在农村长大,爸爸还没了,这妈妈,他们一时间也不敢在问了。
陈文生却觑向那人,似是警告着:“哪有见面就问人家家世的,乔同志,你别介意啊……”
面对着陈文生的小心翼翼,乔软倒是表现的很大方,她摇摇头:“我不介意,虽然我没有了爸爸,但他在我心中就是一个英雄,我引以为荣。”
一阵寒暄后,乔软以自己想要休息了为理由,这群人才浩浩荡荡的离开。
乔软看着桌子上放满的果盘,面上一时间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时候她来到京都,也有了一群……关心她的人。
可接下来等待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乔软重新给自己涂了药后,便嗅了嗅自己的病服,身上的消毒药水味道实在太重,乔软也受不住自己这邋遢的样子,便拿着盆,出门打了热水给自己简单擦了擦身子,洗了个头,换了身新的病服,才出了病房。
一头乌发自然风干后,又长又顺,乔软将它梳在身后,用一个发卡别起来,看起来清爽又休闲。
她走出病房,来到诊疗室。
医生在看到乔软时,脸色也变得复杂,这人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只张唇说道:“汪遥的检查报告还没出来,你先回去等着吧。”
乔软眉目清冷,毫不犹豫的开口:“我来拿的是我的抽血报告。”
听到这话,那护士的心就不禁跟着提了起来,连看向乔软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怪怨。
她还没完没了了是吧?
医生蹙眉,但也只好起身去拿着报告,递给乔软。
乔软看了一眼,便看向了护士:“我喝的药里,就存在泻药的成分。”
护士一听,立即陷入了自辩,她蹭的一下站起来:“乔软,你这就是怀疑我了?我堂堂正正做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给你下泻药,你别污蔑人!”
乔软面色不变:“我不污蔑人,但这报告上写的清清楚楚,我总该要个说法吧?”
护士面上慌了,连忙回想着,倏地,她立即张口:“那药我泡好了后,遇到了林小姐,我就让她帮我把药端过去了!反正我给你冲药的时候是严格按照收据冲药的,这个锅,我不背!”
听到这话后,乔软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连声音都冷了:“你说,林染给我送的药?”
护士点头:“是林小姐!”
乔软沉了眸,眸底刺骨冷意,又是林染!
她上辈子怎么就没发现,林染还能有这么多小动作呢!
面上喜欢装着老好人,背地里疯狂给她下套是吗。
乔软拿着报告转身离去,护士呼吸仍旧起伏着,像是生怕自己被冤枉了一样,回头看着医生:“医生,我真的没有给乔软下泻药,这不关我的事!”
医生摆摆手:“你也别太激动了,她又能掀起什么风浪来呢?好好做你的事情!”
护士见自己的工作能保住,也微微放下了心,重新坐回了工位上。
而乔软则一路走出了卫生院,回到傅家的时候,客厅里并没有人,乔软一路走上了二楼,直接来到林染的房间。
嘭的一声,乔软就踹开了门。
林染此刻正准备关着抽屉,在听到这声后,立即颤抖着,面上慌张的回头看过去!
映入眼帘的正是乔软,在对上乔软的目光时,林染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眼眸滋生怒意,不悦的看过去:“乔软,进别人房间不知道敲门吗?你不要把你在农村里的恶习带到城市里来!”
乔软却扯了扯唇:“想要别人尊重你,自己就别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林染被乔软说的立即面红耳赤,她颤了颤眼睫,乔软还能知道什么?
她面上强装着淡定:“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乔软抬手将抽血报告扔到了林染的面前,“你为什么要在我的药里加泻药?林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过节!”
“你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我,原因是什么?”
林染看着抽血报告,倒吸一口凉气,却仍旧不死心的狡辩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乔软,谁有那个闲工夫去害你啊,你给傅家惹出来那么多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乔软冷笑:“我给傅家带来什么麻烦?我的事,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反倒是你,在招待所的时候,你敢说你没见过那对中年夫妇吗,我想去队里当医生,你也要去,现在还在我的药里下药,你真当我会咽下这个委屈吗。”
乔软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林染顿时喉咙哽住,有种心脏被人扼住的感觉,“你说我害你,你有什么证据?我好心帮你端药,你现在却怀疑我给你下药,乔软,我真是白对你好了!”
“谁要你的好?林染,天天看着别人怎么活,你不累吗?”
“乔软,你别那么自信!比起不要脸,你才是真的不要脸!寒沉相亲,你去搞什么破坏,还强吻了寒沉,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乔软面色不改:“你喜欢傅寒沉?”
林染呼吸一滞,她现在哪能那么容易的表达自己的心意,那岂不是要被人看轻了去!
“我是看不下去,人家相亲关你什么事?”
乔软看出了林染强装的情绪,原本话到嘴边,却突然改了口,“我喜欢他。”
果不其然,这话一落,林染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近乎扭曲,旋即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开口:“乔软,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