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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不该(1 / 1)

怀抱依旧不动,两人贴的很近,赫九霄能听到他的心跳,感觉到他呼吸的紊乱,即便面上毫无改变,镇定如常,实际上赫千辰不是毫无感觉,他本来不与人接近,如今的贴近更是难得,可以说是从来没有。

拨开他耳边的发,赫九霄不等他回答,“你方才说我不该如何对你?吻了你的发?如果我说我不止想这么做,还要吻你的唇呢?”

“你……”赫千辰猛然抬头,赫九霄的眼里是认真,以至于他不敢随便开口回答这句话,只能听着他继续说下去,“你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们……”未说完的话被堵在唇间,赫千辰根本来不及思考对错,也来不及反应,覆在他唇上的热度顷刻间就夺去他所有神智,脑中轰然一响,成了一片空白。

落在他脸侧的手此刻托在他的下颚,唇上被舔过,齿间被侵入,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接触,但那时是渡气,他犹能平静自若,此刻却不同,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接近过,那舌从齿间进入,在他口中挑弄,分明是冰冷的人竟能引发如此的热度,从他口中到他身上,还有背后环绕的手臂,引起他心底陌生的骚动。

“九霄……你不能……”他试图移开唇,搅弄的舌却让他勉强吐出的话化作呢喃似的模糊轻语,直至融化在两人的唇间,湿热的温度和灼人的气息都在消减他的抗拒,他完全抵挡不住赫九霄的吻,他不顾他舌间的推拒,一意进入,使他的抗拒成了与他的纠缠。

“为何不能?”赫九霄略微移开,像是为了反驳他的话,不容他喘息又再次将他的唇吞噬,收紧环绕在他身后的手,唇上齿间温热怡人,混合着沐浴后的清淡气味,还有赫千辰呼吸的味道,那份闲定从容,温和沉稳,似云也好似月也好,所有的悠然沉静,他全都要占据。

他将他困住了,任凭赫千辰如何冷静自持,这一份理智和克制还是在这一吻间全数碎裂,纠缠的唇舌从抗拒成了默许,但搁在赫九霄肩头的手还是抓的很紧,就好像他本来是打算对他动手,却又始终没有动手,抓紧了他,又没有将他放开。

这不是一个轻淡的吻,也绝不同于唇上擦过,这股热力比站在阳光下被暖意包围都要来的沸腾,让人想要流连,赫九霄不想结束,从来没有人告诉他,世上有如此干净的暖意,谁的唇都没有这样的味道,而其中的抗拒只会令他想要品尝更多。

呼吸热度逐渐升温,深刻的吻令一切都失色,尽管赫千辰从来没有人与人这样吻过,却也知道眼下已经太过了,再这么下去,他不知道赫九霄还会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所以在他还能自控着不对赫九霄出手,或者不回抱过去的时候,他就避开了唇上的碰触。

“够了。”他别开头。

赫九霄放松手,却不将他放开,“不问我为什么?”

赫千辰的脸色很深沉,他吸了口气,又吐出,“你……不该如此妄为,九霄,让我想想。”

这句话已是极限,他不用问他为什么,他不是一无所觉。他要想的是其他,是往后,檀伊公子之所以遇事从容应变迅速,是因为他在所有人还没有想到之前就思虑到了一切,他装作不知不只是为了逃避,而是真的不知,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怎么样。

赫九霄闻言将他放开,然后看到他神情复杂,也看到他衣下握紧的手,“是因为你我同是男人,还是因为你我是兄弟?”

也只有血魔医赫九霄才会问出这样的话,还问的这样理所当然的疑惑,赫千辰看了他一眼,“如此的理由还不够?若是不够,等我想好,再与你说。”

他就此转身,那是打算送客的意思,赫九霄却不走,他不以为赫千辰的理由只是如此,也许是因为亲为兄弟,他比其他人看的清楚,赫千辰曾被至亲厌恶,尽管那至亲本来就是个恶鬼似的人,但自当年被赫无极所弃,他的心里就存有刻印,而后血亲对他而言就不再是常人以为的意义,如果血缘确实是理由,也只会是理由之一。

“明日启程,今晚你早些睡。”赫九霄向桌边走去,把那些本来收在赫千辰身上的东西都拿起,“这些,不要放在身上,明日再还你,”在赫千辰要开口的时候,他又说道:“若是遇到危险,有我,你不需要这些东西。”

赫千辰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今日早些睡?是谁夜晚到来,让他心乱又吻了他,如今要他早些睡,岂非可笑,“要我早些休息,你就不该来,也不该对我说这些,对我……”

他闭口不再说下去,抿紧的唇上仿佛还留着那股热度,他说不下去,赫九霄却替他说了下去,“不该吻你?你若不喜欢,可以推开我,檀伊公子功力不俗,我俩要是争斗,还不能确定谁输谁赢,但你没有拒绝。”

这句话如巨石坠入心底,溅起翻涌的涟漪,赫千辰骤然转身,眸色似刃,仿佛要将赫九霄洞穿,要堵上他的嘴,让他再也说不出这样的话,冷冽的眼色有几分恼恨,却不知是恼自己无法拒绝,还是恨赫九霄这样胡为的举动让他无法拒绝。

“说够了,能不能让我休息?”看着赫九霄的冷然之中的和悦之色,他的气恼无处可说,赫九霄吻上他的同时,他可以拒绝,但他确实没有拒绝,他还能说什么?今夜,是否还能好好安睡,赫千辰已经无法确定了。

“那明日再说。”桌上的东西被赫九霄拿走,他走出门,带走一室幽冷,留在房里的人面对被解下的青衣外袍,凛冽的眸色成了自嘲,他根本无法抗拒,在赫九霄为他解衣从他怀中取物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办法去阻止。

明日再说?就算明日再说,他也不知还能说什么,又能找什么理由。躺到床上,赫千辰合眼,脑中所思所想,却不是任何理由,印着的只有那个吻,他知道,赫九霄也知道,当时,他不是没有感觉,他……也有所回应。

他和赫九霄,他的哥哥,有了不该有的亲昵。

长夜漫漫,对赫千辰来说,今夜确实是个漫长的夜,但再漫长也终会过去,第二天清早,冰御奉命找了大夫给绵歌看了摔伤的伤势,然后整理了东西,牵出马匹,等要走的时候,觉得奇怪的看了看赫千辰,“公子难道昨夜没有睡好?脸色这样难看,是新换的被褥不合意吗?”

“很好。”赫千辰翻身上马,新换的被褥?他跟本没去留意新换的东西,往身旁不远看了一眼,他不再开口。

赫九霄已在马上,在赫千辰看过去的时候也回望他,随后取出东西来,交到他手里,“不要带在身上睡了。”

那是些伤药火折短匕之类的东西,若是担心要用,许多人会放在枕边,带在身上睡那又是怎么回事?冰御忍不住探头瞧了一眼,就连马车里的绵歌都探首出来,只有时刻警觉的人才会如此谨慎,也只有脱下外衣才会知道有人身上带着这些东西。

冰御又去看赫千辰,绵歌也去看他,然后两人的目光一齐落到赫九霄身上,绵歌昨夜去找过赫千辰,知道后来血魔医也去了,再然后,他就一无所知。

“上路吧。”在两人的注视下,赫千辰还是显得很平静,仿佛这种冷静和从容是他与生俱来的,谁也无法打破和改变,轻踢马腹,青色的人影已经先行而去。

赫九霄随后跟上,冰御只能憋住了满心的疑惑,马车里,绵歌探首却没有收回眼,他望着远处马上的身影,定定的看,眼神里掀起汹涌的起伏,又被生生的压下,他似乎笑了一笑,但谁见了他这样的笑容,也不能真的将其当做是笑,更甚是会怀疑,这种神情之下究竟是何种情感。

一路行进,等日头照到头顶的时候,赫九霄吩咐停下休息,在午时赶路,即便是眼下的时节,时间久了也会觉得热,冰御很很赞成休息,赫千辰对此无所谓,几人就在路边的茶寮处停下了。

“去问绵歌伤势如何了,能不能下来。”赫千辰下马对冰御说了一句,正要在树边系住马,手上的缰绳被赫九霄接过去,“不要去管别人,先顾好你自己。”

抬手抹去他额上的汗水,赫九霄的动作自如,即便感觉到冰御和绵歌的目光,他的动作也没有半点停顿,赫千辰拉开他的手,“我在你眼里难道这么没用?只是额头见汗便要停下休息,照此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到得了千机阁。”他看出赫九霄停马的理由。

“千机阁已经在望,不必着急,”把马交给冰御去系,赫九霄看着继续说道:“还是你急着想和我告别?”

赫千辰进入茶寮的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就站在茶寮门前停了步,这是个路边搭的小棚,茅草盖在顶上,下面是几根粗大的毛竹做支撑,里里外外也没有几个座处,木桌板凳都很简陋,看到他站在门前,卖茶的出来招呼,“几位客官赶路辛苦,坐下喝杯茶歇歇脚,小的给几位沏茶去!”

弓着背的老人点头哈腰,满脸皱纹都挤成了小心翼翼的笑,不等赫千辰进门,他动作麻利的擦桌烧水,生怕动作一慢就让生意跑了。

好洁成癖的檀伊公子怎会在这种地方喝茶,冰御心道,公子最多只会在外面歇会儿,喝茶是完全不可能的,正这么想着,却见赫千辰慢步走了进去。

冰御惊讶绵歌疑惑,赫九霄却像是没觉得什么,在他身后也随着走入,两人已去,冰御即便再疑惑不解,也是要跟上侍候的,绵歌本来很少出来,此刻也下了马车,他也和冰御一样觉得奇怪。

绵歌身上带伤,行动很慢,才走到茶棚门口,脚步刚要踏入,赫千辰骤然转身,“出去!”

厉声而言的两字,绵歌当下被吓住愣在原地,这一声落音,茶棚顶上猛然掉下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往几人身上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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