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辨不清那人的面相,晕晕沉沉的感觉实在是难受得紧。偏偏在挨近对方的时候,那人身上传来的清冽的味道不由得让韩笙胸口那股子恶心感减少很多。
想来应该是个温柔的人。
处于晕乎状态的韩笙这般想着。
“可是好些了?”
耳边传来女子柔和的声音,好似清风划过,让人不禁产生舒爽的感觉。
韩笙小幅度的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要表达的是什么。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也许人在喝酒后,神经总会是脆弱的吧。韩笙这般自嘲的想着。脸上湿乎乎的,眼角酸麻。
初来异世,害怕过,无措过,甚至还异想天开的以为能够回去。
起初的彷徨,无措,本以为早就压下去了,却不想在这时全部爆发了出来。
她以为她认了,认了命,认了所有的一切,可心底被深埋的脆弱终究是骗不过她自己。
是的,她不甘,她的怨,她的怒,涌起了撕裂了胸口,凭什么这样的事情要发生在她的身上,世界上那么多的人,凭什么让她偏偏赶上!
凭什么她要娶一个不认识的女人为妻子。
凭什么!凭什么。。。。。。她,只想好好的活下去啊,明明那么简单的,找一个男人,好好的把自己嫁出去,生一个两个人的孩子,看着孩子长大,学会叫妈妈。也许两人之间的爱情会慢慢变淡,甚至是不会存在。理智亦或是悲观吗,也许吧,她早已过那般浪漫的年纪,相信的一生的所爱,什么样的爱情随着时间都会变淡,到后来,也就不记得这段情了,相濡以沫,然后就这样过一辈子。
可是,你瞧,这般简单的想法,都无法实现的呀。
她曾经有个合作伙伴特神叨,说什么人啊要信命,命里这一笔一画,早就被老天爷给安排好了。她不相信,可偏偏这‘命’硬是要压断了她的脊梁骨。
韩笙绷着下巴,泪水滑过嘴角,那种酸涩的苦涩也只有她一个人懂的罢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身边的人明显有些僵硬,却仍旧细心地擦拭着她的脸颊以及那开始有些隐隐发疼的眼角,韩笙紧紧抿着嘴唇,那种吸引着她的异香不用猜她都能想到是谁。
车还在行驶着,韩笙虚着眼,抽了抽鼻子,却是抬手阻隔开那双为她擦拭她眼角的手。
她抬起眼,神色冷淡,却在看着纳兰婉清时,心中那抹子怨怼不知怎的如何也发泄不出来。
纳兰婉清虚抬起的手被韩笙阻隔在半空中,她垂下眼,手缓慢的落下。
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胸口一阵的难受,韩笙闭上眼,重新仰靠着。不知不觉中竟是又睡了过去,等着醒来的时候,却是被韩家的侍女架着上了楼梯,韩笙懒得动弹,暗自却是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而后被伺候的沐浴,换上家居服,至于已经成为她妻子的纳兰婉清,她还真的懒得知道对方现在在哪。本以为会被侍女扶着回到卧室,不想竟是被送到了韩逹森的书房(⊙_⊙)
那里早有韩逹森老太太背对着她站着。
祖孙俩交谈了约有半个小时,没有人知道她们谈了什么,只是在韩笙出来的时候,眼睛通红,脸上明显的不悦别扭稍有减退。
老太太听着她说了很多委屈的话,聆听着笑的和蔼,而韩笙索性一股脑的将不愿倾吐而出。说着说着,耳边听着老太太说着关于纳兰婉清的事,她到后来竟是不由的有些觉得自己对于纳兰婉清似乎有些过分了。
“我们家的笙儿果然是个温柔的孩子啊。”
韩笙别别扭扭的撇了下嘴,微醺的醉意略有缓解,现在想来,其实纳兰婉清也是‘受害者’吧,从承孕者不仅变成了受孕者,而且还要忍受虚弱带来的无力感。
其实子午石在确认双方为承孕者和受孕者的时候,受孕者之所以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力下降,却是因为将这股精神力转移到承孕者的身上,这也就奠定了这个世界上承孕者成为社会主要工作者的原因。
受孕者这种虚弱感虽然会在子午石在确定双方关系后的第二天消失,但是她们自身的体力会减弱很多,就像前文提及的,条件稍有些好的却是要依靠承孕者活着的。
她也许,呃,多少可以对她好一点吧。韩笙抿着嘴唇,可是在她刚刚想到要和对方发生关系以保证纳兰婉清性命的时候,韩笙略有平静的脸上开始变得有些扭曲了。
救和不救,其实也就是一念之间,即使现在不碰纳兰婉清,也许幸运的纳兰婉清得以存活下去,可是,怎么可能不保证以后她不会和另一个女人生活一辈子。
一辈子啊。韩笙的神色不由得恍惚,其实,她冲不破的也就是心中那个坎。毕竟即将和另一个人组建一个家庭,会有两个人的孩子,而后,过这一辈子。
只是这家庭另一个的主人变成了女人,不再是男人罢了。
踌躇的停在在卧房门前,手抬起又落下,继而落下又抬起,就这般来来回回的,不由让韩笙越加焦躁,罢罢罢,早晚要谈明白的,对方若果知理,那便是极好的,若是不,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总归要进去的。
何况。。。。。。
喂,拜托外祖母,您能不能不要在那边一直瞅着她Σ(`д′*ノ)ノ
韩笙如芒在背,最后一咬牙,轻轻地推开了门,而后不敢看着屋内,低头关上了门。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韩笙本能的用手捂住下巴,鼻息间涌来一阵的香气,那种若有若无的味道,不禁让她心脏跳得快些,心里面嘀咕着又是信息素作怪,却是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就见着纳兰婉清穿着红色睡裙的走到她的面前,手中拿着一杯的清水,神情柔和,眉目如诗如画,可那股子静态的风情万种偏偏让韩笙惊艳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想着,你可能有些难受的,先喝杯蜂蜜水吧,刚才我已经让人去为你煮醒酒汤了。”见韩笙沉默的接过手中的杯子,纳兰婉清敛下眉,身体的虚弱显然无法让她站立太久。
有种酸酸甜甜的味道,韩笙略有惊讶的又仔细的看了看杯子,原来杯底却是有一块柠檬片,说不上惭愧是假的,且不说二人之前并不认识,就单单说对纳兰婉清不理不顾之后车上对方贴心对待她算不上好的态度,怎么看似乎她对于纳兰婉清有些渣。。。。。。
当然对方都这般让人给她准备醒酒汤,她要说其实已经在外祖母那里喝过了是不是有些太不给纳兰婉清面子?韩笙这般想着,安静地一口口和着蜂蜜水,视线左右瞄来瞄去就是不敢看正主,忽然听到一声惊呼,随后是哐啷的声响,抬头就见那人摔倒在地上,而那发出哐啷声的却是一件说不上名字的艺术品正正好好的砸在纳兰婉清的小腿,随后滚落在毯子上。
韩笙快步走过去,先是小心的看了看对方的小腿,就见一处通红了一片,甚至还划破了口子,暗道糟糕。“能站起来吗?”
纳兰婉清试了一下,却感觉到脚踝一阵尖锐的疼痛,咬着唇摇了摇头。
想扶起纳兰婉清,对方却是崴了脚,左右无奈,韩笙一咬牙,双手分别伸到纳兰婉清背部和膝盖处,刚想使出吃奶得劲儿抱起她,不想竟然抱起来了Σ(っ°Д°;)っ
忽然想到韩逹森对她说的承孕者力气变大的事情,韩笙一脸血,突然间就觉得膝盖中箭好疼好疼。
她真的不是糙汉子啊,糙汉子啊!韩小笙悲戚的一甩鼻涕泪在夕阳大海的背景下渐跑渐远。
神思开始跑偏的将纳兰婉清抱回床上,韩笙赶忙找到医疗箱,幸亏当年上学的时候跟在校医屁股后面没少学习些包扎急救知识并且她还因为这个评选校园优秀青年什么的。
等包扎好了,却发现床上有道血痕,估计是刚才擦上去的,韩笙没在意,继而又要看了看纳兰婉清的脚踝,估计是扭到了,韩笙手托着对方的脚,轻声说道:“可能有些疼,你忍一忍?”
“嗯。”脸色有些发白的纳兰婉清点头应道。
“要是疼得紧的话,要告诉我,我轻一些。”韩笙神色柔和的说着,刚用力几下,就感觉手臂被突然伸过来的手紧紧地拽住。
“能忍住吗?”
“可以。”咬着牙,因为疼痛额上起了汗,纳兰婉清有些困难的说着。
“一会儿就好。”
揉了一会儿,估计是对方适应了这种力道,渐渐的缓了神情,却不想韩笙忽的一用大力,就听纳兰婉清痛呼出声。
韩笙呼出一口气,笑的温和。“应该是没什么事了,但稳妥起见我明天陪你去医院看看。”
又见纳兰婉清额上有汗,韩笙找来毛巾本想着让她自己擦擦,但看着纳兰婉清虚弱疼痛的样子,手一直放在脚踝处,韩笙觉得似乎应该礼尚往来,刚才人家还给你递蜂蜜水呢,帮着擦擦汗也应该的。这般想着,韩笙坐在床边,抬手用毛巾擦去纳兰婉清额上的汗。
却说这般对待倒是引来纳兰婉清的惊讶,她望向韩笙,就看着她神色认真,眉宇间温和如暖玉一般。
收起毛巾,韩笙下意识的抬眼,却不想二人四目相对,空气似乎隐隐有些燥热,异香开始变得浓烈,先错开眼的却是纳兰婉清,而后韩笙垂下眼,起身为两人倒了两杯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