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摇曳的衣裙垂落而下，遮掩住沈秘书那布满墨绿色鳞片的肥厚蛇尾。
此时的秦锋已进入“妖神姿态”。
一见到秦锋。
沈秘书顿时垂下眼帘。
低下头颅。
用微颤的声音恭敬唤了一声。
她有些紧张。
陆云松使用黑夜梦境，将其分隔了出去，以至于沈秘书在方才的作战中根本没有帮上什么忙，这不由让她心中忐忑，若是主人因此而怪罪于她怎么办？
秦锋轻“嗯”一声。
旋即道：
“过来。”
“是……是。”
沈秘书心中一凛，心中的忐忑之感，越发浓郁。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蠕动着蛇尾。
向秦锋而去。
“主人，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沈秘书低垂着头，眸光不停闪烁着，紧张地问道。
但并没有声音回应她。
只有一只手。
轻轻地按在了她的头颅上。
虽说这只是轻轻一按，但沈秘书却在此刻亡魂大冒，一瞬间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挺立的蛇尾也有些瘫软，这难道是……主人要降下惩罚吗？
在沈秘书的心中。
面前的这位神祇，一向是狠辣且话语不多的那种。
此刻一言不发地将手按在她脑袋上。
指不定……
下一刻就得把她脑袋给捏爆了！
“主、主人！”
“都是我的错！”
“我不该……”
“诶？”
沈秘书当即就想求饶。
但下一秒。
她整个人怔然住了。
她感觉自己的脑海中，蓦然响起了一阵阵虚幻交叠的声音。
这声音不知是何语言，神秘，古老，玄妙……又透着种令人灵魂颤栗的诡异感。
不过很快……
这一切异样之感。
尽数消弭。
沈秘书感觉自己……好像见到了光！
恢弘璀璨的光！
光沐浴于自己身上，沐浴于自己的脑海，让她倍感舒适，仿佛破损不堪的灵魂得到了救赎！
“在拉莱耶之宅邸里……”
“那尊长眠的神……”
“在呼唤我……”
沈秘书脸上本透着紧张情绪的轮廓线条，一点点变得柔和、舒缓起来。
接着。
化作了虔诚。
坚定不移的虔诚。
她看向秦锋。
轻声低语：
“主人。”
声音中没有了惶恐与故作镇定，有的只是满满的信仰与虔诚。
“嗯，你起来吧。”
秦锋说道。
沈秘书的蛇尾已化作了双腿，她站起身，走到秦锋身旁，一副虔诚与恭敬之态，没有一丝一毫的做作。
秦锋见此。
心中不禁啧啧称奇。
不得不说。
这“拉莱耶之呼唤”的技能还真是玄奇无比。
先前沈秘书虽说要侍他为主，但口头之言毕竟只是口头之言，没有任何的契约作束缚，谁会真的信？
故而。
在封禁了陆云松。
得空之后。
秦锋就打算以这“拉莱耶之呼唤”的技能试试沈秘书，看其是否是真的真心归服于他。
“没想到沈秘书这只蛇妖，还真的是没有什么太多异心。”
“当然，这只是她以为我真的是一尊神祇而已，面对神祇，自是不敢有任何反抗，但若是不加束缚，往后等这只蛇妖看出了我并非是真正的神祇，那恐怕就会是另一种情况了……”
秦锋可不敢保证往后会如何发展。
因此。
早一步对这只蛇妖施加上“拉莱耶之呼唤”的秘契。
他也能更加放心一些。
大手一挥。
“哗！”
空气中豁然有一阵阴森的雾气升腾而起。
雾气中逐渐勾勒出一个苗条的身影。
最终。
化作女诡烟芷。
一看到女诡烟芷，沈秘书的眸中透出几分讶异，她自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诡”的身份，倒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主人居然还收服了一只“诡”。
“你的真名，是什么？”
秦锋看向沈秘书。
每一只妖。
应该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特殊名字。
他往后使唤沈秘书这只蛇妖的时候。
总不能一直“沈秘书”的叫吧？
这也太尬了……
“主人，我原本的名字，是沧浪城妖群的那尊老妖神取的，妖的名字是属于继承制的，一旦一只妖死了、或者离了妖群，那么下一只妖将会取代其名字。”
“我以前的名字……叫做‘妹己’。”
“因为我被妖群中的长老献给了上城人类武者做妖宠太太，故而，算是离群了，我的名字自也被剥夺了，给了另一只妖，后来我听说那只继承了我名字的妖反叛了妖神，被妖神追杀，似乎是死了……”
说到这里。
沈秘书神情有些叹息，有些复杂。
似乎在慨叹，作为妖的命运之颠簸。
“哦？妹己？”
秦锋闻言。
不禁神色奇异。
原来妖的名字都是继承制的？
沈秘书口中所言的反叛之妖，显然就是指那只狐妖了。
不过看沈秘书的样子。
似乎，和那只狐妖的关系并不仅仅只是名字的继承而已。
眸光转动间。
秦锋手掌一翻。
顿时。
虚幻的灵性之光于掌心交织，化作了妖神文章的模样。
沈秘书见此，顿时下意识呼出：
“妖神纹章……”
“果然，在主人您的手上。”
她犹豫纠结了一下。
随即对秦锋又说：
“主人，不知道妹己她……真的死了么？”
“她常常在我耳边言语，说要获取自由，主宰自己的人生，而不仅仅是成为那尊老妖神的生育工具。”
“她是我见过最疯、最癫的妖。”
“但她，也是我见过最正常的妖。”
“或许是我们的奴性太深刻了，所以才使得她的正常，显得格格不入……”
沈秘书似乎还怀揣着一丝希望。
毕竟眼前的这位神祇，获得了妖神纹章，就证明祂曾与妹己接触过，说不定……就能让她获得救赎呢？
然而秦锋却淡淡道：
“那只狐妖，她死了。”
人与妖的悲喜并不相通。
沈秘书或许与那只狐妖妹己间，有着一些特殊的情分。
但对于秦锋而言。
那却是一次生死经历。
哦对了。
他还把那只狐妖的尸体给解剖了。
沈秘书以为他是神。
所以才有此番言语。
但秦锋知道。
自己终究……
是人。
只是一个人。
“扮演神……”
“却时刻要谨记，自己只是在扮演神……”
隐约间，秦锋感觉自己，似乎是有些明白了这两种扮演规则的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