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进行的是文试,翰林院决定以两部分来考究各位参选者,公子们不但要熟读基本的诗经典籍,还要精通治国谋略,总之,就是在各位贵族公子内取高雅明理、大智大勇之人。
接着,经过翰林院学士们和江臣彦的联合阅卷下,共有十六位贵族公子、名门少将脱颖而出,而这些人将进入最重要的武艺较量,得胜者,将成为大楚九驸马,迎娶到大楚第一美女——楚思晴殿下。
经过抽签后,十六人被分为甲乙两组,而且为了节约时间,甲乙两组比赛将同时进行,而每组八人,在第一天时,又各自分了四场。
钟声响起,第一场便是秦太子与昌平侯楚涯之间的对决。
秦国使臣们一片欢呼,只见秦太子一身黄衣锦袍,风姿卓然,手执一把长剑,飘洒跃动,银光怒舞,寒气袭人,直逼得楚涯狼狈地用刀格挡,两人就这么刀剑如梦地挥舞相斗起来,秦哲那种贵气与霸气的完美结合,让底下众多的贵族女子都已心神迷醉,不禁在心里暗暗羡慕、妒忌那个高坐在擂台之上的红衣美女。
然而,楚思晴却不像底下诸女那么全神贯注地观看比赛,而是动也不动,头微微仰着,妙目凝视着蔚蓝天空,不知在望着天空中的何物。
“皇姐,你在看什么?”一同在上位观看比赛的楚麒疑惑地问道。
“我在看那些展翅高飞的燕子,你看,它们多快乐,可以自由自在地飞翔,飞到天边,飞到彼岸,飞到自己的爱人身边”楚思晴眼波突然变得朦胧而又悲伤,好似在羡慕,又好似在嫉妒……
楚麒顺着她的眼角望去,碧蓝的晴空之中,成群结队的燕子在天空翱翔,像是在迁徙、又像是在嬉戏。
“西风路过,去何处,天涯路可有乡音,伴归途……谁懂情怨,话诀别,挥散旧颜,婆娑缠绵……”楚思晴口中喃喃地念着词,一时不禁醉了。
而在另一个角落,一个白衣人影也早已魂不守舍,只瞧了擂台片刻,便已无心观战,目光弥离、空洞。听到鸟儿鸣叫,便抬头望着天空,凝视着那群南飞的燕子,嘴里喃喃道“轻寒暮雪何相随,此去经年人独悲……姗姗雁字去又回……醉极弹歌……梦与我孰为真,不能忘情徒惹得心困”
陆杭听到他的自言自语,忽然凝视着江臣彦那张清秀又凄凉的侧脸,顺着的目光,也不禁抬起头,望着那群高飞的燕子,内心则闪过奇异的感觉,书呆子啊书呆子,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为何你对江啻笕说陌缸尤绱巳戎裕文愣匝峡绱顺鸷蓿治卧谀愕纳砩希易芑嵊幸嗄幸嗯拇砭酢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陆杭突然想起了《木兰词》,轻轻念着,凝视的眼眸更加深邃……
“唰……唰……”剑声脆响,那黄色的气芒顿时绞碎了青色的光环,楚涯的刀竟然已被长剑倏地震飞,黄色凌厉连纵横,楚涯一时竟然应接不暇,狼狈飞退之后,一把剑已抵住在他衣领之下。
“楚兄,承让了”秦哲收起长剑,附在身后,向着楚涯微微一笑,其风度翩翩,宛若美玉一尊。
“第一场,秦哲太子胜”礼部官员用力击了声锣鼓,高声宣布。
而在另几个比试场,不到中午,也已全部比完。甲组以秦太子、上官浩、叶霄云、封肆等四人胜出,乙组则以展飞、南宫煜、孟邱、慕容烨等四人脱颖。宫廷御宴后,下午的比试又如火如荼的开始了。
第二轮第三场,云锦侯展飞对阵青云庄庄主孟邱。
展飞虽是大将军展龙之子,但他同时又是崆峒派月华上人的关门弟子,属于半个江湖人,而青云庄庄主孟邱虽是江湖中人,但娘家人却是一门在朝当官,他本人也算半个朝廷人,所以这次对决,还是吸引了许多人的眼球,大家都有所耳闻,展飞乃是此次驸马选秀的热门人选,于是,越到了后面,大家越是紧张,望着那个硬朗刚毅的男子,来自玄武军一系的将领们,则比当事人还要专注于这场比试。
“孟庄主,请”展飞抽出一把泛着幽光的长刀,这把刺阙刃,是上次陪九公主一起去铸兵阁打铸的,为了这次比赛,展飞又特地回去将宝刀开了锋。手执着刺阙刃,展飞顿时信心倍增。
孟邱是个性子比较急的人,有礼地说了一句“云锦侯,得罪了”,握着长长的鞭子拖曳在地,宛如蜿蜒的长蛇一般。“啪”孟邱动手了,挥舞着长鞭向展飞攻去,滚滚气浪翻腾袭来,展飞直觉得面门一股劲风袭来,不疾不徐地将刺阙刃作了上削的动作。
孟邱微微色变,没想到一开始的攻势就被展飞借力化了而去,第二招出击,孟邱倏地左移,猎猎长袖在风中摆舞,长鞭如急电般向展飞当头而下,所有人都以为那道鞭子要抽在展飞身上时,异变产生,展飞卷袭突破那道长鞭攻势,略微向右侧,用刀格挡了一下,“砰”鞭子缠绕在刀尖,发出声响。刺阙刃微微内扣,刀尖划出纠缠,“砰”又凌厉地发出了声响。
“展飞的武功大有长进啊,没想到短短两年,已进步那么多了”江臣彦凝望着这场武斗,淡淡地道。
而陆杭好似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满脸笑意道“是啊,我可是下了赌本押了展飞赢,如果他输了,本少爷今晚就要睡楚都的大街上了”
“你又赌了!”江臣彦无奈地叫了一声,然后又道“你怎么总改不掉你那些纨绔子弟的毛病,你是朝廷命官,本应好好处理你的吏部政务。本应对朝廷有所作为,为更多的百姓造福……”江臣彦这时像极了一个唠叨的夫子,在那训着自己不学无术的弟子。
“你怎么和江燕一样碎碎念的,她当时口气和你一模一样”陆杭好似无意识地脱口而出,但是眼眸却半眯着,紧紧锁住江臣彦的脸颊。
江臣彦听到陆杭突然提到了“江燕”,眼神忽地一闪慌乱,但随后马上恢复正常,淡淡地道“痞子,你很聪明,我不想你,白白浪费了才华”
还好,还好,痞子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吧。
而此时,陆杭捕捉到她一闪及逝的呆滞,沉默了一会儿,苦笑道“我一点都不聪明,不然,不会你是状元,而我是探花”我一点都不聪明,不然,不会你是女子,而我现在才知。原来天上的燕子不曾离去,只是换了季节,又飞了回来。
可是,江臣彦却没有发现陆杭的异样,以为他还在对状元落空闹别扭,轻轻拍了拍陆杭的肩膀,微微一笑道“痞子,别郁闷了,好好看你的比赛!”
“书呆子,我答应你,会好好为百姓造福的”陆杭点头,眼中的苦涩被笑意所代替,越来越深,越来越深。
“恩——”江臣彦欣慰地一笑,转头又看起了展飞的比武。
书呆子,不管你是他,还是她,我都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就在江臣彦和陆杭两人相谈时,场上胜负已分,孟邱与展飞相斗数百招后,孟邱因为得胜心切,而给展飞找到弱点,最终,输于自己的骄傲之中。
而就在展飞赢的同时,同组的南宫煜早已将慕容烨打得狼狈下场,而甲组,秦太子也已胜出,赢了封肆少将,最后一场,叶霄云以一招之差输给了现任禁军副统领上官浩。
这样,驸马选秀的第三轮的候选名单出炉了,分别是秦太子、上官浩、南宫煜及展飞。
江臣彦心里暗忖,四人之武艺较量,单论剑术,当属南宫煜最高,论谋略则是秦太子略胜一筹,论经验,上官浩当屈第一,至于展飞,则稳重踏实,不急不躁。
夕阳西下,第一天的比武到此结束。
江臣彦望着表情淡漠的楚思晴离开了座位,心中猛地一阵绞痛,还是舍不得看到她如此悲伤,她该属于快乐的。
江臣彦去了宫中,向楚皇汇报了一些明日的安排,则心情索然地走在这红墙石道上,残阳如血的天空、云霞忽隐忽现,带着朦胧、透着凄美。
江臣彦不知不觉地走进了天晴宫,这里人已少了很多,往日喧闹的天晴宫一下子静了很多,隐隐约约,只听廊亭那端,悲苦、哀怨、凄凉的琴声传入耳中。远远望见亭子内,楚思晴正在那独自拨弦抚琴,那身影显得如此孤寂。
星儿一见江臣彦走了进来,连忙挥退了四周的侍卫和丫鬟,将后院亭阁留给了二人。
楚思晴好似感觉有人靠近了,连忙停下抚琴,抬头望去,却见那人痴痴凝望自己,四目相对,却已苦涩。
“有事吗?”楚思晴强压着心中滔滔翻涌的情绪,只是淡淡而语。
江臣彦这才发现自己的无用和怯弱,“没事,只是想来看看你”
“替我照顾好两位姐姐”楚思晴别过头去,眼神空洞、凄离。
江臣彦口中含着苦涩,沉声道“我会的”
“再陪我,相奏一曲,可好”楚思晴凝望着江臣彦的眼眸,突然变得无比柔和。
“恩”江臣彦手指颤微地抽出腰间的碧玉笛,轻轻地吹了起来。
初如见,繁华楚都,白衣翩翩,心湖乱,
再相逢,琼林笙舞,红衣萃萃,情已定。
笑靥依然,柔肠寸断,
咫尺相对,天涯已隔。
笛声散,此生终成憾,
琴音淡,今世相守难。
情思如梦,愁断白头,
一生痴情,你已读懂。
我愿已了。
第二天比武开始,南宫煜对阵展飞。
南宫煜身着黄纹蓝底的长衫,背负长剑,俊朗秀美,和英挺健硕的展飞昂然对立,高台相映。展飞心里暗忖:这南宫煜虽然花名在外,常常风流自赏,但剑术惊人,却是得到叶寒门主真传,与此人相斗时,定要全力以赴。
“展兄,你切莫当我是情敌,我可对楚思晴没多大兴趣,待会我们随便打打,你赢我一招半式即可,我也方便交差”南宫煜微微一笑地望着他,嘴抿成一线,显然是在传音给展飞。
展飞大惊,没想到南宫煜竟是来相助自己的,虽觉得这不是光明磊落之举,但是他真的很爱九公主,当下,点了点头,朗声道“南宫世子,展飞得罪了”
于是,洋洋洒洒地发起了攻势了。
江臣彦望着南宫煜和展飞的二人比试,心里微微暗忖,这南宫世子是在放水吗?虽然南宫与展飞二人打得难舍难分,但是她绝对不信南宫煜就这点水平。果然,几百招后,南宫煜门面大露,展飞立刻把握机会,持刀抵住了南宫煜的衣领。
而输家的南宫煜竟然还夸张道“展兄武艺极高,南宫煜佩服”,不过,展飞倒是谦虚地连忙低头,推说自己侥幸得胜。
江臣彦望着对面微笑的叶寒,已然有底,南宫煜会来参赛,八成是奉了叶寒的命令。
而就在瞬间,比武的另一边,太子秦哲抱剑于胸,徐徐落地,微笑道“承让”
原来,上官浩竟然输给了秦太子。江臣彦暗暗冷笑,看来,放水的不止是叶王爷,连楚皇亦在放水。
“哐——”铜锣再次响起,终于到了最扣动心弦的时刻了,这次驸马选秀最后一场,由太子秦哲对阵云锦侯展飞,大家的心纷纷提到了嗓子眼,聪明人都知,此次楚皇会办一场驸马选秀,也就是做给文臣武将,天下百姓看的。
如果,展飞败了,那么玄武军一干派系则无话可说。
如果,秦哲败了,那么秦国也不能公然和楚国决裂。
江臣彦和丞相二人,纷纷检查过两人相斗的兵器,宣布了“点到为止”的规则后,两人比武正式开始。
要知道,这是最后一场,谁赢了,谁就能成为大楚九驸马。
“比武开始——”礼部官员大声叫道。
秦哲首先身动,长剑如漫天银雨一般向展飞击去,展飞连忙用刺阙刃格挡掉,瓦解了秦哲的攻势,秦哲微微一笑,第二招袭来,双脚腾空跃起,长剑向展飞腰间连续戳出五、六剑。但都被展飞灵敏的反应避了去,“嘶嘶”风声中,展飞蓦地刀式一收,极阳、极阴两股的气刀随着刺阙刃的刺出而变换莫测。
秦哲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倒退两步,剑影“唰唰”舞出,顿实,劈开两道气刀攻势。展飞那冰火两重天的气刀果真给刺阙刃平添了不少威力。
“你最好,看紧点展飞,昨日的事情,我怕会让展飞想不开”
江臣彦点了点头,心里则暗自警惕着:在展飞如此凌厉地攻势下,秦太子可别出事,当下更加认真地盯着场上,如果一旦出现万一,自己也可及时救场。
其实,陆杭的话也没有危言耸听,昨个不知哪个挑拨离间的家伙,竟然向展飞说到,他认得秦使中有一人曾经参与过刺杀展龙的活动之中,对于这个消息,展飞虽没表态,但心里不会毫无所动,虽然那次刺杀并没有要了展龙的命,可是展飞身后的青龙军哪个不和秦人是相斗数年的死敌。
因此,这次青龙军对皇帝笼络秦太子的事情,颇有微词,对皇帝想把九公主远嫁秦国的事情,则更加不满,欲要大作文章。
原本秦哲也是礼让三分,但是看到展飞如此咄咄逼人,心高气傲的他当下被逼得心头火气,乘敌还一记“烈阳燃火”招式才尽时,剑影直刺,长剑如银蛇乱舞一般,向展飞袭来,“砰”长剑与刺阙刃相撞,硬是横打硬碰的一声,
展飞见秦哲反击狠辣,当下也想以硬碰硬地速战速决,而这时,楚皇眉头紧蹙,既不能当庭呵斥展飞不懂分寸,又不能让比武停止,只是心惊肉跳地看着,希望不要闹的不欢而散。秦哲哪知展飞那招看来似乎匆匆发招的一刀,实则诡异莫测,当下,挥起长剑,就要避开这毫无伤害力的一招,准备反客为主。
然而,秦哲想错了,展飞这招虽然称不上狠辣,力量也不强大,但是贵在后招及时变化,可出其不意地制敌,那凌厉的刀气,绵绵不绝而来。又因秦哲没有及时回挡,峰回路转的刺阙刃还是划到了秦哲的左手胳臂,鲜血刹那染上了黄衣。
此时,众人表情凝结,连展飞都愣了一下,准备弃剑,中止比赛了,然而秦哲不顾左臂传来的刺痛感,仍展开剑势攻击展飞,展飞连忙提刀回防,两人又这么打得难舍难分起来。
楚皇眉头紧蹙,这秦太子的脾气怎么如此刚烈,这手臂都受了伤,为何还要继续打下去,如果再不治这伤势,楚国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刚想开口中止比赛时,九公主突然站了起来,淡淡地道“这场,不用比了,秦太子已受伤,这局当属展大人赢了,本宫的驸马已定,就是云锦侯展飞,来人,快点宣太医给太子治伤”
此时,左臂渗着血的秦哲脸色微微一变,没想到楚思晴竟然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当下,心里酸涩难耐,他终于弃剑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弃剑了……
第一次,他认输了,不是为了左臂上的伤势,而是为了心中动心过的女子。
而展飞则愣在当场,手里握着刺阙刃,茫然地看着乱作一团的秦使,有些不敢置信,是楚思晴亲口认定了自己成为驸马,一阵强烈的喜悦感油然而生。
三日后,楚皇向天下百姓宣布,正式招云锦侯展飞为大楚九驸马,婚宴就定在三月之后,也就是展飞替父守孝期后。
“太子哥哥——你就不要再去想那个当众羞辱你的楚思晴了,我们大秦的女子,哪个不比那个不知好歹的臭丫头差,太子哥哥,你倒是说话呀”秦舞望着那一脸憔悴的秦哲,只是愤恨地埋怨着。
“她,没有羞辱我,小舞,你不要这么说她”秦哲一想到佳人即将成为别人之妻,心里只是在怨恨自己武艺不精。
秦舞轻轻抚上秦哲受伤的胳臂,心里则为他的深情所不值“她,不领你的情意也就罢了,竟然还当众宣布比赛中止,说要嫁给什么展飞,那种高傲的女子,谁稀罕,谁要去”
“当时,我已受伤,若非是我性子太倔,还在与那展飞相斗,九公主也不会为了顾及到我的颜面和伤势,而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秦哲微微一笑,只是笑容有些苦涩,那么蕙质兰心的女子却要和自己错过了,自己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秦太子,果然是心胸宽广,气度非凡,下官钦佩之极”江臣彦面带微笑地走进了大楚接待邻国使臣的府邸。
秦哲也较有礼貌的回敬道“哪里!哪里,江大人客气了”虽然,自己和江臣彦曾在初识时有过争执,但自己贵为大秦太子,这种风度和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江臣彦此次来探望秦哲,一是接到楚皇旨意,会由自己护送秦太子回国,第二,则是代表九公主前来探望太子的病情。九公主不久就要成为人妇,因此按照礼教,是不能亲近其他男子,若非自己是她的姐夫。又是可以时常进宫的太子太傅,那自己与她见面的机会,会更加不易。她,终究还是要嫁给展飞了,江臣彦任由那种被撕裂的伤口继续扩散,痛,蔓延全身……
“江大人替秦哲谢谢楚皇陛下的厚爱和公主殿下的关心”秦哲得知了江臣彦的使命,心里则又痛了起来,没想到,这次特地来楚,还是没有把她带回去。秦哲忽然后悔不早些来楚,后悔不向楚皇请求赐婚。
“哼,你们公主真的有心,就该来看看太子,她以为每天派点人来,送点东西,就可以打发我们的太子殿下了!让你们的公主死了这条心吧,我们太子和九公主既然成不了夫妻,那你们公主也不必惺惺作态。回去告诉你们公主,我们不需要她的怜悯”秦舞一想到自己的哥哥被楚思晴当众削了面子,又见江臣彦作为楚思晴的说客之一,当下对楚思晴更加厌恶,愤怒冲了脑门,语气就成了这样。
“秦舞,你太放肆了,你给我出去”秦哲脸色阴沉,大怒地吼了一声。
秦舞被疼她至极的哥哥吼了一声,心中委屈极了,强忍着哭泣的冲动,就这么直直地奔了出去。
江臣彦心里微微一惊,虽然早就在其次陪同下,猜出那个率真高傲的武青是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是秦国三公主——秦舞,果然,这脾气,这种傲气,也只有秦国的公主可以拥有。
“太子,您就别怪三公主了,贵国公主率直爽朗,这才是真性情”江臣彦望着那个被气得不轻的秦哲,温文尔雅地替着秦舞说着好话。
“舍妹不懂分寸,让江大人见笑了”秦哲微微苦笑,有些抱歉。
“哪里……”
“臭哥哥,烂哥哥——,人家当你是草,你还当人家是宝,臭哥哥,烂哥哥——”秦舞在那不知骂了多少遍秦哲,而脚还在地上□□着大片草地。
“还在骂呢——”一个狎昵的笑意传来。
“怎么是你?你怎么还不走”秦舞望着那温文尔雅,白衣清秀的江臣彦,撇了撇嘴,质问道。
“马上就要走了,不过走之前,还是想来看看大秦三公主闹别扭的表情”江臣彦显然觉得眼前这个泼辣又直率的公主很有个性,有点像楚麒,又有点像楚思晴。
“看够了没,看够了,江大才子就可以滚回家,陪你那美丽温柔的小娇妻了”秦舞显然还在气头上,连冲江臣彦的话语中,还带着被人无视的酸意。
“其实,你真的误会九公主了,她对你哥哥的关心,绝不是为了弥补什么,也绝不是因为什么政治邦交,她是从心里,对你哥哥产生崇敬和钦佩”江臣彦不知怎么的,就是容不下别人对楚思晴的诋毁,在她心中,楚思晴是那么的善良、聪慧、明理、完美……
“误不误会,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伤害了我大哥的心了,我一辈子都不原谅她的,不管她有多善良,多无奈,多可怜,多完美!”秦舞果然心直口快,将心里想得都说了出来,她才不怕会不会得罪大楚。她们秦国的女子就是喜欢实话实说。
江臣彦微微苦笑,眼前的女子还真是任性,这时,几个秦国侍从端了几盆花走到了秦舞面前,小心翼翼道,“公主,这些花真的要丢吗?”
“丢了,都给我丢了”
“可是,公主,让太子知道了,小的有几条命都……都……”那些侍从显然很为难。
“算了,算了,再给我还回去吧,一群没胆的家伙”秦舞到底还是嘴硬心软,当下,也就催促那几个侍从将这些争奇斗艳的盆栽又送回了太子房间。
“这花……”江臣彦的目光不禁被一盆晶莹透明如瑕玉,三角银叶层叠三片,花如吊篮,六瓣四芯的冰晶花朵所吸引,眼中闪出一丝惊异和深邃。
秦舞没好气地说道,“这些都是你那位好公主送的,我刚才一生气,就叫人偷偷从我哥哥房间内搬出来的,准备丢掉的,现在,算了,我气消了”
此时的江臣彦反而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应付地答道“恩……”当下,也不再多做逗留,连忙告退,有件事,她得去问楚思晴。
云霞渐散,侍女来报,江驸马驾到,楚思晴目光一闪诧异,她怎么来了,楚思晴连忙放下手中书卷,随意披了件衣服,就走到了大厅。
“你怎么来了?”楚思晴望着脸颊渗出一丝汗水的江臣彦,连忙从内衣掏出手绢,递给江臣彦,费解地问道。
而江臣彦只是接过手绢,却没来得及擦,盯着楚思晴问“公主,前几日,你可有送过一批花给秦太子”
“我送过,怎么了”还以为是多大事情,楚思晴有些茫然。
“里面可有【冰奇朵】?”江臣彦连忙问道。
“什么【冰奇朵】?”楚思晴秀眉紧蹙,好奇怪的花名,她有送过这种盆栽吗?
“糟糕,我就知道,宫中怎么会有这种花”江臣彦皱着眉头,沉声道。
楚思晴一听她口气凝重,心知不是好事,当下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怀疑秦太子中毒了”江臣彦沉声道,她得马上回秦太子那,看来事情不妙。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