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1 / 1)

乌行白的身上符文流转,显得有些诡异,他半跪在地上缓了很久,似乎是准备强行撑过这一波。

这个秘境看起来和鬼面蛛的那个倒转秘境有些相似,但实则不然,逆转秘境是对灵力越高者压制越厉害,但是努力冲破还是能使用一些灵力,只是会遭受小天道毫不留情的打击。

但是这四象两仪不一样,它的压制是指无论是谁,凡是进入者,一点点灵力都无法使用,完全消散,甚至连灵药都没有效果,因为经脉根本无法储存灵力了。

如同凡人之躯的乌行白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符文,他眉头紧蹙,眼底掠过了一丝担忧,但很快他就得起身往前走,他得在月圆之夜之前回去。

此时还是白天,属于四象两仪中的白日,但这里的白日很短暂,白日之后,将会使更加漫长,更加危险的长夜。

乌行白进入四象两仪的时候,季观棋也准备进入雪山了,他将万花宗主的话告知了稽星洲,并且嘱咐对方将丹药每日一颗喂给路小池,稽星洲看着丹药都有些眼红。

“无论能否找到雪莲,我都会在月圆之夜之前回来。”季观棋看着路小池,而后道:“我会尽力寻找,稽兄,我不在的时日里,小池就劳烦你代为照顾了。”

“这个简单。”稽星洲嘱咐道:“只是你自己上雪山,危险重重,多加小心。”

“好。”季观棋点了点头,稽星洲还将一个乾坤袋递给了季观棋,道:“里面装了一些东西,你自己收着,看着里面有什么能用的随便用,务必保证自己不能受伤啊,我还等着你跟我组队去宗门大会呢。”

季观棋笑了声,拍了拍稽星洲的肩膀后,便提着剑,拿着乾坤袋,直接上山了。

这座雪山位于万花宗的后山,常年积雪,鲜有人进入,有传闻万花宗上任宗主并未陨落,而是在山巅上生活着,不能下山,不过这些事情都只是传闻,无人验证过,因为根本没人能上雪山山巅。

万花宗在此处设有阵法,连接护宗大阵的,越是往上,便越能感觉到阵法的约束力,而且风雪也越来越大,想要御剑上去就是绝无可能。

青鸾被季观棋留在了万花宗,毕竟青鸾并不是一个擅长抵御寒冷的鸟,往年冬天的时候都能冻得瑟瑟发抖,更何况是这个雪山。

于是季观棋独自一人爬山,一脚下去,雪直接没入了膝盖处,他干脆将君子剑用来拄地,起初进山的时候还算是简单,越是往上便越来越难,到了半山腰的时候,简直就是寸步难行。

“这天气,看起来等会还得有一场风雪。”季观棋看了眼远处的天空,估摸着等会要下雪,到时候只怕更难寻找九木雪莲,于是只能加快了步伐。

稽星洲站在门口看着季观棋身影消失的地方,身后的路小池想了想,道:“稽少宗主,这九木雪莲,是不是特别难寻找?”

“是啊,这种东西,整个雪山也不知道有没有三朵,想要寻找它要废很大的力气,而且一般雪莲旁边都有守护的灵兽,想要采摘到雪莲,就是难上加难。”稽星洲回头看着路小池,说道:“不过你不用太担心,既然观棋说会为你尽力去找,他就一定会尽全力的。”

“我不担心这个,我就是担心雪山上有没有危险,他会不会受伤。”路小池连忙问道。

“啊?”稽星洲这才正眼看了一下路小池,这少年看上去年岁不大,估摸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头发全白,因为身体不适因此看上去有些病弱,他顿了顿道:“我也希望他别受伤,他才弄好了手臂的伤,我可不希望他身上添加什么其他伤处了。”

若是添加了其他伤处,等那位仙尊回来,只怕稽星洲自己都不好交代。

而且那乾坤袋里的东西都是那位仙尊提前准备好的,想必是早就有打算了,而且极有可能是和万花宗串通好的,稽星洲估摸着就是想要引开季观棋而已。

一想到这里,稽星洲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以前听闻季观棋对镇南仙尊几乎是百依百顺,恭敬极了,简直就是一众徒弟中的模范大弟子,然而如今看起来,似乎是和传言有所不符合,甚至是有点倒转了。

“希望一切顺利吧。”稽星洲无奈道。

季观棋也希望一切顺利,但是他似乎是有点儿出师不利,刚刚爬到了半山腰就遇到了一个看似九木莲花的药草,上前一看才发现只是普通的雪莲而已。

他有些失望地将雪莲放回原处,而后转身继续朝着山上走去。

九木雪莲这种东西更加喜欢生长在一些比较偏僻或者危险的地方,而这里最危险的,无非就是野兽和山壁了。

途径半山腰的一棵枯死的平柳树时,季观棋稍稍一顿,这种树倒也是一种药草,不过效果不大,他一手扶着树,有些气喘吁吁,回头看了眼走过来的路,脚印早就被新雪盖上了,此刻只觉得入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他靠着树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便准备继续寻找,忽然前面的柳树枝丫发出了咔嚓一声,而后骤然断裂,季观棋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意外踩到了雪堆里的什么东西,听到了刺耳的声线,像是什么东西断裂了。

季观棋立刻半蹲下身子将厚厚的雪堆挖开,结果露出了里面灵兽的骨头。

“这是什么灵兽?”季观棋愣怔了一下后,往后退了好几步,有些诧异于这只灵兽会葬身在此,而且看这皮毛和旁边的血色,显然是死去不久的,想必也就是这一两天里。

“难道是还有旁人上山寻找九木雪莲了?”季观棋低声喃喃:“不过也对,消息不可能只对我一个人开放的,想必应该还有别人,看来我得加快速度了。”

他不能让别人抢了先,那到时候路小池想要进碧月泉就更加希望渺茫了。

这灵兽是季观棋之前没见过的灵兽,看上去倒是不算可怕,只会是那一口的獠牙,不难想象被咬一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而此刻,四象两仪里,一只人面鸟骤然飞向了乌行白。

它一击不中,便长鸣一声,四面八方都来了同伴,纷纷朝着乌行白飞来,逼得乌行白只能举剑反抗,他来的时候其实不是没想过带着方天画戟,只是一旦带着这东西进来,只怕自己又得被监视,下次再想用符文进行压制只怕难了,

乌行白的剑挡住了人面鸟的进攻,但这并非是只有一只人面鸟,冲过来的时候成群结队,且体型硕大,比之前在逆转秘境那边见到的人面鸟大了太多,它们锋利的爪子完全可以刺穿一人的皮肉。

若是换做以往的乌行白,这种东西不过是挥剑一斩而已,然而如今一剑下去,他自己却被震得手臂发麻,不得不狠狠倒转身形,而后反手握剑,剑尖对准了人面鸟的腹部,重重刺下,这人面鸟吃痛之下振翅飞起,将乌行白纷纷用翅膀扇开。

其他人面鸟也要袭击上来,身后是断崖,身前是人面鸟,他只能转身直接一跃,径自摔了下去,手用力抓住了藤蔓作为缓冲,掌心一瞬间鲜血淋漓,有了藤蔓的缓冲,好歹摔在地上能稍微轻一点,但他还是吐了口血爬了起来。

这么狼狈的样子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他身上了,乌行白第一时间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符文,确定还没有消退的迹象,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这些符文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而这样一摔,他的胳膊也因为拽着藤蔓而有些脱臼,软软垂在了身侧,乌行白侧脸看了眼,而后干脆咬住了衣服,以防止出身,而后用另一只手硬生生将自己脱臼的胳膊给接了回去,喉咙里溢出了一丝闷哼声,瞬间额头冒出了冷汗,他疼得浑身微微发颤之后,来不及休息一下,便要继续朝着白虎象走去。

他得快一点,再快一点,月圆之夜在即,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了。

掌心的伤处鲜血糊作一片,顺着指尖往下滴落,简直不能看了,他微微抬起头看向远处,虽然受了伤,但好歹甩掉了人面鸟,只是这里似乎更加阴暗一下。

白日已然慢慢转为黑夜,乌行白独自一人走在了密林里,朝着更危险的深处走去。

远处的山脉里,一头白虎石像忽然微微一动,它睁开了眼睛,扭头朝着这边看来。

“回生灵草。”它声音有些怪异,似乎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过话,异常嘶哑,道:“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闯入者,既然来了,那就留在这里与我等为伴吧。”

它身上的石头纷纷掉落下来,露出了它本来的模样,竟然是一头巨大的白虎。

镇守四象两仪的四方神兽之一,白虎。

多年前,季观棋就是从它爪下拿走了回生灵草,一身的经脉也是被它所废除,在最后濒死之时逃出,这才得以保留了一条性命。

如今这丢失了回生灵草的帐,算是记在乌行白头上了,它从神坛上走下来,缓缓朝着乌行白的方向走来,每一步都充满了怒意。

而此刻的季观棋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下意识转头看了眼来时的路,一连发现了三头灵兽尸体的他意识到了不对劲,有些困惑道:“都是同样的伤口,同样的死法,死于一人之手,难道这人已经比我先一步拿到九木雪莲了?”

这么一想,他就更为着急,立刻加快了步伐继续寻找这九木雪莲。

雪山上人烟罕至,季观棋自认为已经走了很远的路了,但依旧没有发现九木雪莲的影子,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若是这东西这么容易寻找到,那也不至于让万花宗用碧月泉作为交换了。

只是到了晚上,风雪越来越大,即便是季观棋也有些难以行走,只能原地休息一下,他身上裹着稽星洲给的斗篷,遮挡风雪倒是一等一的好,他又在乾坤袋里找了一下,发现这稽星洲是真的细心,里面不仅放了抵御风雪的东西,还放了很多的阵法和丹药,都是用来防止灵兽袭击的。

他将阵法符咒拿出来,直接起阵,四周顿时锁定了位置,他坐在阵法中央,感觉风雪都小了不少。

“这个是什么?”季观棋拿出了里面的几枚玉佩,但是一拿到这东西,他第一反应就是李行舟,可又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毕竟这种玉佩有很多,就连他自己有时候都会将攻击储存在里面,比如之前留给路小池的那块玉佩,就是他将自己的一击储存在了里面。

“这个……就是不知道效果如何,这也没说明啊。”季观棋有些无奈。

乾坤袋里的东西太多了,根本找不完,他干脆就在法阵里面闭目养神,开始修炼,等到第二天早上再继续寻找九木雪莲。

夜里风雪呼啸,季观棋的法阵倒是十分舒服,其他灵兽好奇地探出头,但看到法阵之后又头也不回地跑了。

而黑夜对于在四象两仪里面的乌行白而言,无异于踏在刀尖上了,他捂着胸口,胸膛前有三道血淋淋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乌行白背靠着石壁,他握着手中的剑,因为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目光谨慎地盯着眼前的贪狼,

他倒是没想到这里竟然遇到了贪狼,这种灵兽在外面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剑尖往下淌,他唇角带血,显然是伤的不轻,这贪狼轻轻嗅了嗅空气里的血腥味,对这十分喜欢,甚至准备上前几步,被乌行白挥剑组拦住了。

对面的贪狼也受了伤,它舔了舔自己的伤口,眼中凶光更甚,盯着乌行白的目光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杀气,若是换做普通修士只怕要腿软地走不动路了。

然而就在此刻,周围忽然也出现了幽暗的绿色,这抹幽暗的星星点点的光从林子里出来,乌行白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狼。

这居然是一大群贪狼!

乌行白的脸色骤然惊变,他不由分说,立刻转身就要逃走,要是一只贪狼他还是尝试一二,可这是一群贪狼,而且他现在只是个灵力全无的凡人,除了逃没有别的选择。

然而这群贪狼很清楚这点,它们并不一起上,反倒是几只几只地跟着乌行白打车轮战,试图将这个人类修士耗死,乌行白的虎口震得发麻,他脸上和身上都是鲜血,持剑的右手更是从小臂开始被划出了一道很深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因为右手失血过多,他握着剑甚至感觉到了有些吃力。

“来吧。”乌行白嘴里含着血,说话间都是浓重的血气,他目光平静地看着这几只贪狼,不屑道:“继续。”

……

一直到最后一只贪狼被他狠狠钉死在了地上,他试图用力抽出剑,但却使不上力,如同脱力一般半跪在了地上,浑身上下鲜血淋漓,几乎没有一处能看的。

他转过头看向贪狼来时的路,顺着这条路走,前面就是万灵草的所在地了。

他在这群狼的身上看到了万灵草的碎屑,想必那里应该还有着不少的万灵草。

黑夜里血气从他的身上,从这些死去的贪狼身上漫开,引得无数藏身于暗处的灵兽都盯着这边看,却没有谁敢率先攻击,乌行白拖着剑,走了几步之后颓然倒下,他靠在了树边,看着自己胸膛处的伤口,随意撕扯下衣摆的布,狠狠压着自己的伤处,试图自己止血。

手边的那把伤痕累累的剑刃上又增添了几道裂纹,乌行白疲惫地靠坐在树边,鲜血早已将他的衣服浸透了,他微微半阖着眼睛看向高悬于空中的月亮,不知道此刻季观棋在干什么,他有没有用自己给的法阵,有没有用玉佩,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以及,有没有找到九木莲花了。

“我很快就会找到万灵草,将它带回去。”乌行白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剑,他微微侧头,哑声道:“还完路小池的债……”

他想说,还完路小池的债,季观棋就不用这么关注路小池了,可是他转念一想,季观棋听着这话估摸着越听越生气了。

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呼吸起来胸膛都在疼,鼻腔间都是翻腾的血腥气。

“万灵草……位于神坛之下,只能轻手轻脚进去,防止会惊扰到守护神坛的白虎。”乌行白低声喃喃道:“我记得回生灵草也是在神坛之下吧,你当初……就是在这里受了那么重的伤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发颤,说不上来是情绪还是伤势太重了,他微微半阖着眼睛,趁着这贪狼的血气还能威胁一下旁边的灵兽,他趁机好好休息一下了。

只是这一觉乌行白睡得并不安稳,他总是担心有灵兽上前,醒醒睡睡,睡睡醒醒,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他才算是暂时放心一点了。

他爬起身子,手臂的伤口鲜血已经凝固,乌行白随意瞥视了一眼后就继续前行。

他似乎不太在意这些疼痛,人是不可能忽略掉疼痛的,除非已经习惯了,所以不在意了。

“死不了。”他抬起手擦了一下唇角溢出的血迹,自嘲道:“这么点程度就想要我死,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他走的时候,手臂上的符文微微黯淡了一点。

一连三日,一个在雪山之上寻找九木雪莲,一个在四象两仪里寻找着万灵草。

季观棋率先找到的九木雪莲,他万万没想到这九木雪莲竟然就在之前路过的那棵柳树旁边,因为这雪莲通体雪白,且并不大,融入在雪堆里之后是很难找到的。

“竟然就在这里,我来来回回路过三次了,居然都没发现过。”季观棋非常诧异,他原以为这九木雪莲一定是藏于山壁之间,却没想到它居然是在柳树上,若非季观棋抬起头四处张望寻找,只怕再路过一百次都没法发现。

不过既然发现了,那就代表季观棋可以带着路小池去使用一下碧月泉,季观棋看着这株雪莲,小心翼翼地将其摘下,放入了乾坤袋里。

他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便没有继续留在雪山上的必要,转身回程之时,目光骤然落在了柳树枝干的一处,略微皱眉,这柳树上的伤痕显然不是他做的,但是确实是有些熟悉,仔细想了想,季观棋便认出了这上面的伤痕是剑刃所为,而且下手的力道和杀死这灵兽的力道一模一样,伤痕都是一样的。

“不管这么多了,先回去再说,小池恐怕等不了那么久了。”季观棋低声说道。

这一点他倒是没有猜对,有着乌行白给的秘药,路小池每天都会吃一颗,不仅暂时压制住了毒素,而且能感觉到灵力增长得极为迅速,只是稽星洲告诉他这只是暂时的,药效一旦结束,灵力就会恢复到以往水平。

路小池有些遗憾持续时间太短,但他又道:“不管怎么样,也算是一次体验了。”

稽星洲点了点头,他看了眼时间,再过三日就是月圆之夜了。

“万灵草。”乌行白半蹲在了树后,这里是有一大片的万灵草,位于神坛之下,由于乾坤袋无法使用,乌行白只能自己将万灵草拿着,他拿了不止一棵,以防止这东西还有别的用处,毕竟之前知道万灵草有毒,但万灵草的毒素只有万灵草能解开。

乌行白还得防止自己中毒也需要这东西,他总不能再来一趟这四象两仪吧。

然而原本应该位于神坛之上的白虎却毫无踪迹,乌行白看了眼天空,又到了快要太阳下山的时候,他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将万灵草拿了就走,以防止夜长梦多。

可就在此刻,他忽然感觉身后有一阵风吹来,几乎是霎那间,他多年的战斗经验,下意识往旁边偏了一点,避开了身后的攻击,但即便这样,还是整个人被一股巨力直接撞到了后背,能感觉到像是刀刃从后背划过,他不用看都知道自己的脊背应该是划伤了。

他顾不得这些,猛地抬头看去,正对上了前面的一头白虎。

这头白虎体型极大,居高临下地看着乌行白,声音粗哑道:“你身上有回生灵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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