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官且歌的态度,若是不跟他全盘托出是不行的了,楚一忧心中一叹,皱眉道:“我的只是小伤,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还敢说!”上官且歌蹭的上前一步死死的看着楚一忧。
不用解开那缠裹的绢布,只消看一眼,他便知道那手臂怕是给穿透了,估计连筋骨都伤到了,否则他刚才的力度怎么还喊疼。而且看那粗糙的包扎,也未曾用心,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不拿自己当回事儿呢?
楚一忧顿时住了口,她现在还真是不敢同他辩解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气场这么大?
房间静静的,呼吸声也不闻,被低气压环绕,楚一忧憋的有些受不住,觉得她又没有见不得人的事儿,如何能不让他知道?
深吸了口气,楚一忧抬头,坦荡的迎上上官且歌的眼睛:“你要答应我,说了你不准气,只不过当时情形实在危险,我才会这样……”
“今天你去哪儿了?”上官且歌沉寂的眸子微动,凭她的武功再加上他的人,如何能伤成这样,那也就只有一种解释,她受伤时乾清乾玉那两个兔崽子不在身边,这两个小子是饭桶不成,他千叮咛万嘱咐要他们保护好楚一忧,结果还保护出一身伤了,一会看他怎么教训那两个小子。
“亭望湖。”楚一忧淡淡答道,再不说出来,她的心就要被上官且歌分分钟凌迟死掉了。
“见了谁?”上官且歌声音依旧沉得很。
“赫连远。”楚一忧突然有种几欲窒息的感觉。
“你去见赫连远干什么?”上官且歌的声音终于有了浮动,“小爷我记得亭望湖可是男女定情之地,想当初爷还带你去过。”
原来是赫连远这小子,他这次来天商的目的果然是阿忧,只是阿忧这个女人,为了见赫连远就把他放在她身边的保护的人都甩掉吗?
“赫连远拜了燕绝为师,如此武功早已今非昔比,他还让你受伤?”见了赫连远也就算了,他知道她们昔日还有一些情分在,但是竟然带了一身伤回来,想到这里,上官且歌心里开始直蹿火。
“原来他拜了燕绝为师啊,难怪内力高了不少。他如果能救我,自然是救的,可今日他被数十人包围,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能抽身……”楚一忧开口。燕绝也是当世数一数二的高手,后来据说去了大漠隐居,看来传言非假。
“你为他说话?”上官且歌眉梢立了起来,看着楚一忧。
楚一忧依然坦荡的迎着上官且歌的眼睛。就知道这人不好说话。她轻软开口:“以前他和我主仆一场,舍身救了我,但现在他是我什么人?有什么立场非要救我?”
这一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上官且歌似乎没想到楚一忧如此说,沉怒的面色瞬间怔了一下,不错,赫连远是她什么人?非要救她?她只是他的。这样一想,面色顿时缓和了几分,但还是计较她受伤,板着脸道:“那你为什么要见他?还是在亭望湖那里,还是孤男寡女两个人?”
赫连远分明是有心机的,这女人平日里那样狡猾,看不出来吗?
“谁说就我们两个人了?你过来我慢慢与你说。”两个人杵在这说话老半天了,楚一忧腿都酸了她拉着上官且歌的手出了屏风后,走回房间软榻坐下。
上官且歌的身子僵硬的任由楚一忧拉着。坐下见她不开口,警告道:“你别想糊弄爷,少说一点,看爷怎么收拾你!”
闻言,楚一忧顿时想到他所说的收拾是什么意思,小脸不受控制的红了,低下头道:“算了,清者自清,我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何必跟你解释那么多。”
“何必吗?”上官且歌挑眉,眸光幽幽的盯着楚一忧。
楚一忧顿时感觉心里颤了一下,抬眼瞪着上官且歌,刚要顶冲回去,但看到他幽幽的眸子顿时又住了口。想着如今真是世风日下,以前无论他说什么她都可以不管不顾,可如今,她……
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楚一忧想恼也恼不起来,想怒也怒不起来,好像只能说软话一般。她拉着上官且歌的手臂晃了晃,低低解释道:“你先听我说,今日我在园子里收到了一封信,是赫连远亲自写的……”
楚一忧声音很低,尽量放柔,手也拉着上官且歌的胳膊不松开,将今日的事情一字不差说了一遍。
说的过程楚一忧一直看着上官且歌的眼睛,没有错过一滴半点。只是当说到她捱了风起两掌时,明显地感觉身边人的气息都变了。
虽然她被风起伤得不轻,可是她最后不还是杀了风起吗?说起来,她还是幸运的一方。
可这一下子变得死一般的沉寂是什么情况?好半响,楚一忧都没听到身边传来声音,低着头抬起,见这人依然沉寂的看着她,那样沉寂的眸光和一动不动的动作,便让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既然你那么介意,我以后不见赫连远就是了……”楚一忧轻声开口。胡不归终只是过往,哪怕现在是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她面前,心境也不一样了,她不能让一个赫连远破坏她和上官且歌的感情。
可这话刚说了一半,上官且歌腾的站起来看也不看她一眼要向外离去。
“别走!”楚一忧眼急手快,连忙伸手抓住他的衣袖,说道:“我们两个人都走到今天了,再因为他人的事闹不愉快就太不值了,你气的话你跟我说,下次我改,不要总让我看你离去的背影又无可奈何!”话到这里,已经有几分委屈求全的味道了。
他每次都是这样,一旦和她吵了就要愤然离去,徒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心慌心乱的,她不想要继续这样子了,就不能给她机会解释吗?
上官且歌不禁回头,阿忧曾经是多么孤傲的一个女子,如今却为了他这般放低姿态,她是爱惨了他吧!
看着那微有迷蒙的眸子,她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女子,所以就算此刻委屈她也不会流下半点泪珠,可这如的眸子更让人心动,上官且歌只觉心突然就软了,所有的气好似在一瞬间消散了,阿忧是爱他的,那就足够了,他还在怕什么气什么呢?
赫连远想抢走她,门都没有!别说楚一忧的心了,就他上官且歌这边,赫连远就不会赢。
他都快忘了,阿忧如今受伤了,他第一时间关心的应该是她的伤,而不是其它,她已经够疲惫了,他却在这个时候生她的气,他确实是过分了!
“你慌什么,我回府去给你拿药而已。”上官且歌话语不禁放软,回头瞥向她的伤口,说道:“你还是女人吗,伤口有这样包扎的吗?”
“……”原以为他要大发一场脾气,结果却是这样,楚一忧楞了一会,才开口道:“伤药我这里都有,而且不会差,我就是一只手不方便……”
事实上她两只胳膊都受了伤,只是其中一只伤比较轻而已,还能拿得动东西已经万幸了,哪里还能指望能像往日一般巧手,但是这能怪她吗?
“回去坐好,我拿了药,就给你重新包扎。”拍了拍楚一忧手背,上官且歌如玉的俊颜虽然依旧板着,薄唇也紧紧抿着,但再也看不见方才的沉寂了,这明显是关心着她却又甩不下面子嘛!
原来他没有生气,真好!
“好!”眉眼微弯,忍住心中的欢喜,楚一忧跟他指了指方才放药的位置,才坐会软榻,她等着如今天商权势最大的男人来伺候她——上药!
事实上证明这个男人也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大男子主义,做起这些事来他可是小心翼翼得很,那力道轻的,楚一忧竟然不觉得疼,她不禁怀疑当初在太医署一掌劈了百年古树的人是不是他了?
其实上官且歌这个王爷哪里给人做过这些,以前带兵受伤了也是随意处理下,但是楚一忧不同,这人是她捧在手心里要疼要宠的,今天竟然被人这样欺负了,那风起被阿忧杀了就算了,但是止情崖,他这回不能放过了。
“想什么呢?”楚一忧看伤口包扎好了,那人却兀自拿着药瓶发呆,不由拿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在想……”上官且歌抓住她的玉手,忽地一把将她抱到了怀里,低头道:“爷辛苦了半天,你是不是该奖励爷一下?”
她的奖励?这个词和“他的惩罚”好像没什么差吧!
“我这屋子,柜子里箱子里抽屉里,多的是珍稀宝贝,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吧!”给朝霞她们赏赐的时候,楚一忧都是这样让她们自己挑的,这个男人想要奖励,她绝对会一视同仁的。楚一忧挑眉,目光瞥向一旁,不理会某个男人焦灼的目光。
“可是我只要你这个宝贝怎么办?”上官且歌双手环住她的纤腰,这女人真是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吗,把他当做丫鬟奴才随意拿件东西搪塞下就行吗?
“别,我手还疼着呢!”他靠得她太近,呼出的气息都喷在她脖子上,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那你就别动,让小爷来!”软香温玉再怀,他再没有什么反应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唇上多了一片清凉的柔软,他的唇和刚才涂抹的药膏一样清清凉凉的,但是楚一忧却感觉像是触电了一般,整个脸瞬间就烧了起来。她不由得轻“唔”了一声,对方的舌尖已经探了进来,令她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