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江北看她,“怎么会来医院?”
这也不是苏教授所住院的医院。
“时予寒出了车祸,我来看他。”她扣上安全带。
季江北挑眉,“严重吗?”
“腿骨折了。”顾汐冉回答。
“哦,是吗?”
“你怎么有点幸灾乐祸?”顾汐冉看他,他侧脸映着光,脸部轮廓被勾勒的清晰而分明。
他启动车子,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情敌之间,自然是他死我活了。”
就冲他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时予寒的车祸是他干的呢。
他一手掌握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攥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凉。
季江北拧眉,伸手打开了车里的空调。
车子开出拥挤的车流,驶入大马路。
进入冬天,路边的绿化也变得萧条了许多。
才五点多,路灯已经陆陆续续亮起来。
顾汐冉斜靠着车窗,眼眸微垂,视线落在他攥着自己的手上。
“你今天都做什么了?”她淡淡的问。
“给言言办了出国留学的手续。”他转头看她,“你怎么了?”
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笑笑说,“没事,她会听你的话去留学吗?”
“会。”他有他的办法。
就算她不愿意去,他也会把她弄去。
“所里有个案子,需要去南市,我接了。”
她在医院陪时予寒的时候,时予寒睡着之后,她接到所里的电话,这个案子别的律师都不太想接。
因为南市离京城太远了。
一个在最南边,一个在最北边。
给她打电话,也是询问她的意见。
她毫不犹豫的就接了。
季江北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攥着她的手指收拢了些,将她的小手紧紧的裹在了掌心里。
他想,也许她是故意在逃避,因为他家里的关系,她没有信心。
“多久能回来?”
“不知道。”她说,“案子结了就回,不过是经济纠纷案,我没办过,可能费的时间会多一点。”
她一直是以婚姻和刑事为主的,经济类的她没办过。
这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挑战。
“去我那儿吧。”她说。
“嗯。”季江北应声。
现在这个时间是下班高峰期,路上很堵,车子几乎不动。
顾汐冉看到马路对面有超市,刚好现在又堵车,她说,“我去买一瓶水,你要喝什么?”
“矿泉水。”
“嗯。”
顾汐冉拎着包推开车门下车,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她没有直接去超市,而是走到一个广告牌后面,确定季江北看不到自己,从包里掏出药,打开盒子扣出药片塞进嘴里。
她差一点就忘记了,刚刚才想起来。
吃完之后,把药盒丢进垃圾桶,才走进超市。
她买了两瓶矿泉水,拿着走回来。
坐进车里,她打开瓶盖递给他。
季江北并没有接,只是看着她。
顾汐冉被他看的有些发毛,“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不要瞒着我。”他眸色深邃,黑幽的像是一个洞。
对视久了会把人吸进去似的。
顾汐冉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闪烁,“我能有什么事情。”
她并不想季江北因为自己而为难。
其实今天他母亲说的那些话,有很多是对的,她是离异的女人。
现在这个社会,离异也不算什么大的问题,毕竟不是她的错。
可,季家,确实不是普通人家。
季母对自己的儿媳妇儿有要求,情有可原。
她理解。
更何况自己的前夫和她女儿还订过婚,这事,说出去不好听。
也许,季江北是能够说服他的母亲。
但是,客观问题还是存在。
若是季母坚决。
她总不能让季江北和他母亲翻脸吧?
如果她和季江北在一起,不能得到他父母的真心认可,将来,也必定摩擦不断。
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她不会让自己重蹈覆辙。
其实,和商时序离婚以后,她没想过再婚。
即便对季江北动心,她也没想过要和他结婚,直到上次在医院,听到季江北和苏教授的对话,她才有点信心和他在一起。
这时车流动了,他们车子随着车流往前走。
原本半个小时的车程,足足走了一个半小时。
回到家里,顾汐冉问,“你饿了吧?”
她打开冰箱。
季江北看到冰箱贴留着的便签。
他伸手摘了下来。
顾汐冉说,“丢了吧。”
“谁给你留的?”
“时予寒。”
季江北拿在手里,表情有些玩味,“他经常来这儿?”
顾汐冉坦白说,“我忙的时候,让他帮我买过几次东西。”
她笑看他,“怎么,吃醋了?”
那张便签在季江北的手里褶皱,成团,最后被丢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