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简之双眼放光,直直的走向前,撩开纱帘,见一女人,未着寸缕,半躺在床榻上,眼一抛,轻声道,
“奴家等了好长了,官人还不过来!”
郎简之撩帘的手一战,霎时双眼发木,早忘掉了床榻上的女子压根不是他要找之人,一边解衣裳一边向里走,哑声道,
“来啦、来啦!佳人莫急。”
忽然自床榻的彩屏后,又走出来10多个身着轻纱的妖媚女人,扭着腰身围来,
“主子,还有我们呢!”
郎世子:
“……”
凌菲躲在纱帘后,听见了里边的声响亦不禁脸红耳热,拣了他脱在地下的侧腰带,取了一块金鲤雕空玉坠下来,躲在门后,把执了玉坠的手伸出去,道,
“世子有令,他要为这女的赎身,身上的钱不够,把你们身上的银钱都交上来!”
门边的十多个护卫面面相觑,他们世子想要个女子何时还来赎身这样文雅的事儿了,仅是里边传来的喘粗气的男声的确是他们世子的,诸人无可奈何,只的把身上的钱都摸出来,装在一个钱袋中,交到凌菲手头。
凌菲垫了垫手中沉甸甸的香包,又道,
“世子还有令,他有正经事儿要做,你们全都去隔壁吃茶,听见任何声响全都不准打搅他!违者,银钱一概不还!”
凌菲话才讲完,诸人哗一声散了。
凌菲打开门出去,见鸨母恰在楼下等她,看她下来,忙腆着笑颜迎上,
“小哥,如何,世子不生气了吧!”
凌菲负手缓步而下,笑说,
“不生气了,欢喜的很。
仅是,记得我讲的,世子雄风正盛、金刀不倒,告诉娘子们,一人一遍,谁亦不准偷懒,如没有侍奉好世子,他发了火,谁也救不了你啦!”
鸨母忙道,
“是,是!你安心,我全都吩咐好啦!”
“对啦,等下再送个助兴的香进去,
“凌菲一扬眉,
“你明白。”
“明白、明白!”
鸨母挤眉搞眼,满脸的腻笑
凌菲满意的点了下头,从怡红馆的正门大摇大摆的走出。
郑峰正躲在街角左张右望,见凌菲一个人走出来,忙牵着骡子走过来,把她上下端详一通,惊奇道,
“主子,你没有事儿?”
凌菲一耳刮子呼过去,
“你跑呀!你到是跑呀!还敢骑我的骡子跑!”
“嗳!不要打脸,主子,我来给你送藤鞭的!真真的!”
郑峰捂着脸往人众里逃窜,凌菲紧追不舍,雪貂骑在骡子上,
“哒哒”悠闲的和在后边。
凌菲在华阴城顶大的客店要了一间朝街的客房,坐在临街的露台上,半狭着眼假寐。
郑峰照她的命令买了一只莲叶鸡,一包点心回来,搁桌面上,急声道,
“小爷、事儿闹大了,如今城中四处全都是抓你之人,捱家捱户的盘问,仅是郎世子咋也未寻思到你敢住到这来,因此一时半会还查不到这,可最晚也便明日。
我适才瞧了,城门那全都有郎世子之人,咱这一回真真是插翅难飞啦!”
“慌啥?”
凌菲撕了个鸡大腿边啃边瞅了他一眼,
“还不是你情报有误,你不是说他只是路过华阴么,咋都两天了还不走?”
郑峰正取了药霜往脸面上抹,纳闷道,
“是呢?咋还不走?”
凌菲把鸡骨头一扔,便见楼下的街面上有官兵恰在张贴告示,平头百姓呼啦啦围上。
凌菲一惊,
“二妮,通缉令都贴出来啦!快快去瞧瞧,有没把我画丑?”
郑峰探头瞧了瞧,哭道,
“主子,我给你害惨了,我原本一老实本份的平头百姓,上有老下有小,有房又有田,田中有牛,牛才下了崽儿……”
“滚!”
凌菲一脚踢过去,
“去,把小儿找来!”
非常快,小儿垂头呵腰的走入,
“主子,啥吩咐?”
凌菲指了下楼下,
“干嘛的?”
伙计忙道,
“主子,是中央朝廷征兵的告示,你初来此地还不知道,咱华阴是中央朝廷禁军东营的驻扎之处,每年全都有两回征兵,如今恰是秋征。”
凌菲目光一转,摸了几钱碎银扔过去,笑说,
“知道了,下去吧!”
伙计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凌菲把玩着手中那张100两的银钞,抬眉一笑,
“二妮,咱有地去啦!”
郑峰瞠大了眼看着她,
“你莫非想?”
“对,咱从军去!”
当!郑峰摔坐在红漆椅上,看神经病一般的望着凌菲,半日才道,
“你实在是我见过最胆大的、小妞!”
郎世子的确是路过此地,他父亲安庆王爷派他去属地丹阳查视秋收的状况,才出了上京三日。
从怡红馆出来,郎简之在驿站躺了一日一夜才可以下地,华阴县官一日跑了八回,请了无数名医过来,都给拒之门边,心头更加没有了谱,不知道他这是的了啥重病,就怕这祖宗病死在这,那他就摊上大事儿啦!
这天晚间听闻世子病大好啦,赶忙又来请安,心想着世子性好渔色,便向前奉承道,
“世子病体初愈,小官心甚喜之,已吩咐仆人摆宴为世子庆祝一通,小官还特意请了怡红馆的头牌彩蛾娘子,彩蛾才貌双全……”
“哐当!”
一个夜壶丢出来,把县官砸晕圈了,只听内阁传来一声怒吼,
“滚!”
县官马不断蹄的滚了。
一使劲儿,下身又是一阵撕揉般的剧疼,郎世子一掌拍在床榻上,切齿道,
“再令本世子捉住那小子,我必把他碎尸万段!”
突然护卫来报,驿站东厢有一行人住进。
郎世子随手又抄起一瓷杯扔去,
“要他滚,跟他说驿站给本世子包下来啦,谁亦不准再住!”
护卫给砸的头破血流,抖着身体道,
“奴婢、奴婢不敢!”
“恩?”
郎世子一怔。
在仆人的搀抚下,郎世子到了花儿厅时,见着里边的人霎时一推左右,堆着笑颜迎上,
“秋世子,好久不见,你何时下的山,咋不要人通知简之一声,简之好去府中拜访!”
秋凌霄一声姜黄色宽衫,慵懒的倚着红漆椅,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曲度,缓声道,
“世子三日前不已动跟前去丹阳,为何还在华阴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