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揪着他的衣裳,抬首怒问说,
“你去哪啦?”
“这大蛇养在这儿不知已有几百年,河床内均是白骨,看上去是有人存心喂养在此地的。
他可以吞云吐雾,致人迷茫,我和你上了桥,到了对岸,见一暖热汤池,你忽然要洗……”秋凌霄话音一顿,眼光波荡,耳际闪动过一缕红色,轻咳了声才继续道,
“得亏雪貂忽然出现,把我唤出幻境,听见你的声响才赶来此地。”
凌菲抬手一推,瞥了他一眼,
“龌龊!”
秋凌霄眼光闪动,笑的迷人,眨眼望向凌菲,
“我保证,啥都未看见!”
凌菲鄙薄冷呵,
“看见又如何?又不是我!”
秋凌霄上下把她端详一通,扬起眉尾,一副回味无穷的神情,
“的确不是,那女的身段、咂咂,总而言之,一瞧便知是假的!”
凌菲一怔,待反应过来,登时爆怒,把雪貂扔去,
“秋凌霄,你去死吧!”
秋凌霄呵呵大笑,接过雪貂,肆意的转脸而去。
凌菲恼火瞠着男人的身影,黑眼一转,垂头撩开小衣往里瞧了瞧,眉角轻蹙,这一身体的确太瘦了,得亏年龄还小,该是还可以补上来。
转而寻思到眼下的处境,面色多了二分艰重,先出的去再说吧!
转过一道天然的乱石彩屏,望眼望去,楼阁重重,殿台轩昂,八角飞檐皆有麒麟衔珠,珠光绚烂,明如白昼。
香宫走廊,亭台宝楼,鸟鸣瘦竹,鹤饮灵泉,一物一景皆如神居仙宫。
详看更加要人咂舌,那花草石树居然全都是以青玉琢刻、翡翠彩石点坠,雕工精高,鬼斧神工,置身当中,如真真的听见流水潺潺,小青鸟鸣鸣。
凌菲看的目瞠口呆,有谁可以寻思到巍巍秦岭中,居然有这般一座富丽堂皇的神台天宫。
金栏下池水澄澈见底儿,玉琢的莲叶,翠色浓醇欲嘀,莲叶上一碧色青蛙,宝珠为珠,赤玉为舌,正昂首欲跳,如下一刹那便腾空而起。
凌菲双眼放光,抬手去取,这玩意儿要取出去,岂止10万两,她这是要发大财呀!
“珰师妹!”
秋凌霄急唤一声,拦下凌菲,
“不可,这儿诡谲的很,不要动任何东西!”
凌菲大梦方醒,她给这满眼的青玉宝石晃了眼,此刻才方觉不对。
这山间虫子无数,即使封门再紧亦不可能无一缕缝儿,然却,这墓茔中却是没有一个活物。
俩人不再逗留,往主殿走去,梨木镂花木门紧合,两边有对联一副,
“神台楼阁仙人府,天池香草羽士家”,凌菲念罢,呲笑一声,
“好大的口气儿!”
封闭了几百年的宫门给轻缓推开,却是没有一缕尘埃落下,但见宫殿中高柱林立,羊角灯无数,两边各有陶羊泥马迎门儿,半人高的鹤穿瑞云鎏金香鼎摆在正当中,最上边一雕金御座,铺云锦丝绸,鲜明如新。
殿中寒气阴森,冷如骨髓。
一只温暖的手伸过来,攥住她冰寒的手,凌菲反手攥住,目光炯澈无惧,
“走罢!”
绕过金座,出了宫殿,第二重宫门给开启,华光扑面而来,凌菲深抽了口气儿,但见宽旷的宫殿中均是随葬物品,一人高的玉瑚树,水晶高马、翡翠罐儿,水晶彩屏,纯金御座,还有堆成山的宝石珍宝。
侧殿中皆是陶俑陶马宝珠车马,那一些陶人不管男女皆满身道衫,垂头垂目,神情恭谨。
凌菲望着满宫珍宝,吞了下口水,看向秋凌霄,
“师哥,咱拿一个好不好?”
只一件,足够她后半生吃穿不愁!
秋凌霄轻笑摇首,
“我们如果出不去,这一些全都是你的。”
凌菲霎时泻了气,是呀,倘若出不去,即使全都给她,又有什么用?
秋凌霄目不斜视,牵着她出了第二重宫,一路平整无阻,没任何关卡。
第三重宫中,没泥马石兽,没随葬物品,空阔的宫殿中,只在正在中放了一个镂花金线楠棺。
殿中的墙面上绘着一副副的璧画,同墓路中画风相像,色彩明艳,形象逼真,凌菲从第一副画开始,一副副看过去,原来所绘的均是墓主人的生平。
据画上所言,墓主人是一个功名赫赫的王爷,征战四方,刮财无数,后遇一仙游僧道,猝然醒悟,悔悟自己生平杀虐太重,决心隐世潜心修行。
璧画前半部分多半是战争景致,每降服一个地方,搜取宝物无数,皇上封赏源源不停,后来便是入秦岭修行之景。
璧画后半部分主要是描述墓主人一生的功绩跟才学,据上边描述,墓主人博古通今、才气横溢,天象、地理、医道、星相、弹筝、射靶子,无一不通,无所不知,征战更加所向披靡。
也便是说,除却生小孩儿,这哥们儿什么全都会!
最终一副画,是墓主人的画像,戴一顶嵌玉宝冠,满身玫红色绣四神穿云华裳,脚踏黑金履,腰系镂空青玉缔。
英眉入鬓,长目半垂,口含丹蔻,面如明星。
发顶银光闪动,凤穿瑞云,脚底莲开绚烂,龙游银河。
凌菲久久的望着那副画,总觉的哪儿不对,忽然肩头上雪貂一跃,向着配殿跑去。
秋凌霄长眼一狭,扯着凌菲和上。
配殿中是一巨大无比的炼丹炉,尖顶圆盖,两边麒麟护炉。
炉门左右各有一僮男僮女,执扇扇风。
雪貂停在门下,黑眼球纹丝不动的望着巨炉,两耳骤起,如临大敌。
凌菲扬眉笑说,
“这个修行的王爷够有意思了,还想学九阴真人炼长生不老药,亦不知炼成了没?”
秋凌霄偏首瞧了瞧主殿中的棺椁,一勾唇,
“看模样是没!”
凌菲笑了声,瞄了一眼看着炼丹炉的雪貂,问说,
“师哥你猜这炉中有啥?”
秋凌霄笑的漫不经心,
“母灵貂?”
“切!”
凌菲唆了他一眼,
“你怎知道我们家貂兄是公的?”
秋凌霄满脸的惊异,
“你叫他貂兄,莫非他是母的?”
凌菲呵呵大笑,雪貂转脸,狭着眼忿恨的望向俩人,嗞嗞怒叫。
炉下的僮男僮女满身道服,头梳双角,跪坐在那儿,看着已熄灭了几百年的炉膛。
凌菲走向前,半蹲下身,但见右边的女孩子面颜幼嫩,神情逼真,皮肤冰莹剔透。
禁不住抬手摸了下,轻声呐道,
“这是啥作的,居然跟真人一样。”
话音未落,凌菲猛抬首望向秋凌霄,惊道,
“这是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