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南念的脸一黑，当下毫不留情的用力关上了门。
他的鼻尖就这么与那门缝来了一次近距离的亲密接触，但凡他再上前一小步，今日他的鼻子铁定就保不住了。
“南念，你...”压抑的怒吼声刚起，里面便传来了她那不咸不淡的语调。
“你再废话一句，就把书还我。”
这命门被掐的死死的，剩余的话瞬间都给咽回肚子里了。
夜晚终于又恢复成了它原本的寂静，南念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直到确定外面真的没有任何动静后，她这才安安心心的闭上了眼睛。
她不在乎人到底有没有离开，她只在乎自己能够睡个安稳觉了。
没错，她是安稳的睡着了。
可偏偏就苦了书灵。
明明前一秒她还在做着美梦呢，结果下一秒美梦就变成了噩梦。
一会天崩地裂、一会地动山摇的，给她吓得一边大哭一边喊着救命。
而这罪魁祸首便是沈叙白了。
这要说他这个人，狗起来真的是连狗本尊都自愧不如。
丑时刚过不久，正当时最为困乏的时候，他骚扰完南念还不够，回到自己那屋后，对着那本无名书就是一阵的捣鼓。
翻开书页喊，“书灵，书灵。”
没用。
用力摇晃喊，“书灵，书灵。”
还是没用。
气得他直接就是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的一套组合拳，差点没把书灵的隔夜饭给摇出来。
“你有毛病啊？”伴随着她虚弱的怒骂声，一个虚幻的身影从书中飘了出来，然后身形越发的清晰，直到那熟悉的容貌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眉头下意识的微微蹙起，【我居然把她认成了绛朱，当真是有眼无珠的很呢。】
因为相同的容貌，所以他在那一瞬间有那样的错觉，倒也是情理之中。
而如今这般近距离的观察时，书灵与绛朱之间的距离便是立刻就显现了出来。
不管是她的神情还是举止，撇开那张脸来讲，就绝对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你谁呀？大晚上的不让我睡觉，你想要干嘛？”她一脸的戒备，甚至于在发现整个屋子只有她与他后，更是快速的后退两步，充满警惕的死死盯着他，“我告诉你啊，虽然我貌美天仙，但是你别想染指我。”
她那一副“你就是垂涎老娘美色”的自恋模样，真真是让沈叙白有些招架不住了。
这会就算是南念没有提出让他替书灵重画一张脸，他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让那张脸从她的脸上消失了。
“我只是有问题想要问你。不过...”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向旁边的桌子。
将手中的那本无名书放在了桌上，然后翻开到了空白的一页。
随着他的右手做出了握笔的姿势，指尖灵力涌动，一支毛笔随之出现。
“当务之急，我得先给你换副模样。”他说着，毫不犹豫的就落下了手中的笔。
“换模样？”书灵下意识摸上了自己的脸颊，拒绝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了。
“你家主人要求的。”似乎是猜到了她要说的话，沈叙白一句话直接给她堵得没了脾气。
微微一愣，随后如同认命般的垂下了脑袋，“哦。”
讲真的，她还挺自己这幅模样的。
只是可惜，这脸从头到尾压根就不是她的。
听闻那有气无力的声音，沈叙白手中的毛笔随之一顿。
抬眸，他的目光落在了她那毫无生气的脸上，心中莫名的产生了一丝的不舍。
那一刻，在他的眼中，眼前的书灵就好似与绛朱的身影重合了一般。
虽然她永远都不会露出那无助又脆弱的模样，虽然他心中很清楚，眼前这个人百分之两百不是他的绛朱，但就是有些于心不忍。
“你想要什么样的容貌，不妨与我说说。”话脱口而出的瞬间，其实沈叙白就有些后悔了。
可是书灵一脸的欣喜，外加那双微微泛着亮光的眸子，令的他实在没好意思泼她冷水。
结果这一心软的后果，就是...
“不对不对，眼睛再大一点。”
“不对不对，鼻子再挺一点。”
“这个嘴型不好看。”
“这个眉毛也太凶了吧？”
“你这脸型画的好看点嘛。”
直到东方缓缓泛起了鱼肚白，下人们接二连三的起床干活，沈叙白还没有画出让书灵满意的画像。
“你这个眼睛再灵动些嘛，这个看上去死气沉沉的。”她犹如是在鸡蛋里挑骨头一般，对于眼前改了都不知道多少个版本的画像，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就是怎么都不太满意。
这给沈叙白气的，一摔毛笔不干了。
“滚回你的书里去，爷不伺候了。”他来了脾气，把书一合随手一扔就准备上床睡觉去了。
他原本是真不困，但是架不住这几个小时的耳膜轰炸以及某灵的挑三拣四。
以至于，他这会不是身体困倦，而是精神扛不住了。
“你不帮我画也成。”见他这般，她也不急。
端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晃着脚丫子。
“只不过呢，你最好是以后没有事情求到我，否则的话...”她脸上噙着甜甜的笑容，说出来的话确实威胁意味十足。
【就这模样，真的是像极了那个无良的南念。】沈叙白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重新的执笔作画。
“要不是为了绛朱，我能受这窝囊气？”他嘴里骂骂咧咧的，面对向书灵时，语气也变得生硬了不少，“我再给你一次要改的机会，你要是再废话一堆的话，我就告诉你家主子。”
他使出了杀手锏，将南念搬了出来。
虽然他很清楚，若是自己真的去告状的话，她会是一副如何讥讽的嘴脸。
但是事到如今，为了自己能够耳根子清净些，他哪里还顾得上面不面子的事情呀？
而书灵在听到他要找自家主子告状后，很明显是有所收敛了。
最后提出了一个细小的修改方案后，属于她的新面孔也是终于尘埃落定了。
“你自己慢慢适应，我先去眯会觉。”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沈叙白将书合上，然后拖着沉重的身体倒在了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