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的时间变得很沉闷,杨枭不接张旗的话,只给了他们一个明天离开的方位,并且警告他们到时候一定要走,就不再多说一句话,就这么靠在篝火边的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
张旗有些尴尬,一时半会儿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这么不尴不尬地坐在原地,看着篝火发呆。
三个阵营都有人在守夜,卫昶那边的人很专业,每隔两个小时就有人从帐篷里出来换班。
张旗忘了这一茬儿,他就记得自己是个队长,所以要肩负起照顾大家的责任。
不过凌晨三点左右,张旗队伍里的一个男生睡眼朦胧地从帐篷里钻出来,本来以为他是来和自己换班的,但他出来左右看了看,然后急匆匆地往营地后面的树丛里钻了进去。
“刘潇……”张旗喊了他一声,对方没答应,看样子是着急起夜。
张旗有些无奈:“这个刘潇,手电筒都不拿一个。”
但人已经消失了,张旗也不好大声喊叫,免得把其他人吵醒。
这时候卫昶那边的人已经换了一班,出来的是安琦和猴子。
看到张旗就这么坐在杨枭这边,安琦皱了皱眉,主动走过来:“张旗,你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她瞥了一眼杨枭,后者闭着眼,看起来像是已经睡着了,安琦顿时有些恼火:“这小子不会让你在这儿帮他守夜,然后他自己睡觉吧?”
张旗闻言连连摆手:“不是的安琪姐,你别误会杨哥
。我是看他一个人坐在这里,所以过来找他聊聊天,怕他无聊。”
这下安琦更火大了,一把把张旗拽起来:“你看他这副样子,像是无聊的样子么?既然人家不理你,你就不要热脸贴冷屁股了。走,去我们那边坐坐。一个人守夜很容易在外面睡着,很容易出事。”
张旗知道她是好心,但临了还是犹豫地看了一眼杨枭。
在野外的环境,一个人守夜确实容易出事。
不仅容易在睡着,还有可能在睡梦中失温,又或者被不知名的毒虫靠近,甚至一个不小心掀翻了火堆也是致命的。
但,杨枭一个人坐在这里真的没问题么?
张旗有些踌躇,但安琦的力气很大,而且也是为了他好,他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张旗……”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在背后喊出了张旗的名字。
安琦也听到了,两个人脚步一顿。
“张旗……”
张旗回头,看着之前自己坐过的地方,后方五六米的位置有一片树丛,夜色下树木将后方的景象完全遮蔽,声音就是从那里来的。
“刘潇?”张旗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你怎么跑那边去了?”
张旗下意识转头,朝刚刚刘潇出来的位置看了一眼,明明之前刘潇不是去那边了么?
“我忘记带纸了,你给我送点过来吧……”
刘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赧然,看来是知道安琦还在旁边。
张旗有些无奈:“你小子……行了,等着吧。”
张
旗和刘潇关系很好,两个人是老乡还是舍友,这种“困难时刻”他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一旁的安琦也听出来了刘潇的“难处”,不等张旗张嘴就递给他一包卫生纸:“让你同学快一点,山里的气温不高。”
“好嘞,谢谢安琦姐。”
张旗拿着纸巾准备去送,安琦就这么站在原地等他回来。
可是当张旗拿着纸巾路过杨枭身边时,后者没有睁眼,却开口道:“你要是还想活命的话就别去。”
张旗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杨枭:“什么?”
不等杨枭再开口,刘潇的催促声响起:“张旗,你还在磨蹭什么呀?爸爸的屁股都快冻僵了!”
张旗愣了愣,声音确实是刘潇的,而且他自称“爸爸”这个习惯也是一直就有的。
可杨哥为什么说想活命就别过去?
难道刘潇那边有什么?
“杨哥,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张旗捏了捏纸巾,转头问道。
“字面意思。”杨枭微微睁开眼,朝着黑暗的树丛那边看了一眼:“那里确实有东西,但不是你同学。想活命的话就当没听见,该干嘛干嘛去。”
“不是刘潇?”张旗一下子有些傻眼:“可那声音……”
“哎哟,孙贼你干嘛呢,还听那个混球瞎咧咧呢?你忘了白天的时候人家都想把我们扔半道儿上,你还信他的话?”刘潇的声音再度响起,比之前催得还要急促:“老张啊,你再不过来我可真要裤子都提
不起来了,你可不能见“屎”不救啊。”
张旗不明白,这声音确实就是刘潇的,就连说话的调调都和他平时一模一样,可杨枭为什么说那不是他呢?
尽管白天的时候杨枭确实有把他们扔下的想法,但是张旗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神秘的气场。
之前他就是因为好奇,所以才主动过来和杨枭搭话。
现在他该相信谁?
安琦发现他没动弹,也走了过来:“怎么了,不是去给你同学送纸么?”
她瞥了一眼眯着眼假寐的杨枭,看向张旗:“聊天什么呢?”
张旗想着他们是一起的,所以主动把杨枭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杨哥说那边有危险,让我别过去。”
“有危险?”安琦皱了皱眉,下意识把手摸到了后腰:“什么危险?”
“我也不知道……”
“张旗,快啊,我真要冻僵了!”刘潇的声音再度响起。
安琦凝眉,冲杨枭问道:“喂,你不是说那边有危险么,有什么危险?”
杨枭连眼皮都懒得抬:“同样的话我不喜欢多说,信不信由你们自己。”
言罢,他干脆偏过头,看都不再看张旗一眼。
劝过了两次,再多说就不是他的个性了。
要是之前,安琦这时候肯定想都不想就会怒怼回去,但经历了那帮富二代的事情,她知道这个男人虽然讨人厌,但是他发出的警告一定会实现。
看了一眼那边还在不停催促的“刘潇”,安琦神情一动,靠在张
旗耳边低语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