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休息没？”
时隔一个月，终于还记得有个周老师啦？
周灏赶紧回复：“还没，有事？”
聊天框里，断断续续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可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复。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对面的纠结和犹豫，估计已经反复打字删除了好几遍。
过了将近五分钟，聊天框里才终于出现了许凌月的回复，“周老师，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下个月，我可能要出国学习，在那之前……能不能见一面？”
一看到这条信息，周灏心里当即一沉。
果然！
“我知道这违背了当初的承诺，但我这一去，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我想了自己一个心愿。”
周灏很想回复可以，但是算算日子……
下个月，还没到解禁时间啊，没法见！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硬着头皮回复了一句：“不好意思，暂时不行，再过段时间可以吗？”
对面静默了好几分钟，“果然是这个回答……那打扰了。”
啥意思，把我的话当成委婉版的十动然拒了？
这下纠结的变成了周灏，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
正在纠结着，他的主力机也震动了一下。
拿起来解锁一看，也是来自许凌月的消息。
“周灏，我已经决定要出国学习了。”
周灏心情糟糕地回了一句：“嗯，我妈已经跟我说过了。”
“替我给阿姨道个歉吧，我知道她们的意思，可我估计是没法如她们所愿了。”
“周灏，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吧？”
人姑娘家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周灏也放弃了死缠烂打的打算。
反正本来也就是有点好感而已，又没有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
况且，有时候分开一段时间未必是坏事，能让人看清楚自己内心真正的需求。
“打算什么时候走？”
许凌月：“暂定下个月，具体还要看ost的创作进度。”
“好吧，那提前祝你学业顺利了。”
许凌月：“谢谢。”
几秒钟后，对面忽然又发过来一条：“周灏，真的很谢谢你。”
周灏被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只能回了个表情包，结束了这场尴尬的聊天。
这一晚，他罕见地失眠了。
爱而不得，果然是这世间最大的遗憾之一。
虽然他对许凌月还没到爱的地步，但就这么擦身而过，还是让他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第二天一早，他有些精神萎靡地起床走出了房间，李桂琴却是在厨房里一边哼歌一边做早单，看着不是一般的开心。
看到宝贝儿子出来，李桂琴立刻笑眯眯道：“快点洗脸刷牙，准备吃早饭了。”
早饭是生煎包和紫菜汤，一口下去满嘴生香美味得很，但周灏却有些食不知味。
“怎么了，生煎不好吃？”李桂琴好奇问了一句。
“没有，挺好吃的。”周灏摇头。
“那你怎么回事？”
“可能……还没睡醒吧？”
“让你早点休息，你还不听。”李桂琴皱眉道：“一天少写点又不碍事，要是把身子骨累垮了，赚再多钱也没用啊。”
“知道了。”周灏敷衍地点了点头。
李桂琴也知道他不爱听这些，话锋一转道：“今年春节，一起回老家去过年吧，你自从出去支教之后就再没回过老家了，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他们可都念叨着呢，这次你要再不回去过年，估计他们都该杀过来了。”
“而且你现在这么出息，也是该回去让他们开心开心了，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富贵不还乡，就如……”
“锦衣夜行。”周灏补了一句，忍不住暗暗发笑。
回去看长辈估计还是次要的，去显摆一下儿子的出息，顺便气一气那些兄弟妯娌什么的，估计才是正事。
毕竟当年老周决意拖家带口来城市发展的时候，没少挨家里的非议，爱子心切的老头老太太、和那些个没见识的妯娌更是把这件事全部归咎到了李桂琴身上。
就是因为这个媳妇不安分想进城，所以周建华才搬去城市里的！
也正因为如此，以前每次逢年过节回去，李桂琴都没少受气，有几次甚至直接吵了起来……
吵了几次后，一家人回去的次数就开始直线下降，到后面基本只有过年才回去一趟了。
而当年老周之所以搬家进城，就是为了能让儿子接受更好的教育，可惜原身实在太不争气，成绩始终吊在不上不下的位置，高考也只考了个不入流的师范……
当年高考出分之后，老家那帮穷亲戚据说捧着西瓜和瓜子在那调侃了有小半个月，笑周建国痴心妄想，算计了十几年最后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当原身毕业之后走上支教之路，老家那边更是嘲笑满天飞。
好不容易跑出农村念上大学了，结果毕业之后又跑去更穷的山沟沟里支教了……
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据说最开始那两年，李桂琴都不敢回老家去过年了，生怕会被群嘲耻笑。
现在好不容易儿子有了出息赚了大钱，而且还出书当大作家了，此时不会去扬眉吐气，更待何时？
不过周灏也不打算点破老妈的那点小心思，装傻就是了。
况且，其实他心里也有点气……准确说，是原身心里有气。
大学那几年每次回去过年，几乎都会被调侃讥讽。
心里都记着呢。
这场回去，正好杀杀她们的威风！
吃完早饭，周灏擦了擦嘴，“妈，跟你说个事。”
“什么？”
“许凌月已经正式跟我说了，她打算出国学习。”
一听这话，李桂琴脸上笑容瞬间消失无踪。
“确定了？”
“嗯。”
“你……不留一下啊？”
周灏摇了摇头，“没必要，毕竟是出去学习的，把人留下来算怎么回事？”
“倒也是，耽误人家进步呢。”李桂琴叹了口气，满脸都是遗憾，“可惜了啊，多好一姑娘。”
两人正说着，周灏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他当即愣了一下。
竟然是来自林希娜的视频电话？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摁下了接受键。
“嗨嗨~周编剧，早上好啊~”
一听这活力满满的声音，李桂琴眼皮一跳，立刻探头看了过来。
只一眼，直接懵了。
乖乖，又一个仙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