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旎慢慢地看向了旁边的那棵芒果树。
此时那树苗才比她高了一些些,但桑旎已经可以想象到过几年,这树郁郁葱葱、硕果累累的样子。
但她想,自己应该是看不到了。
她这么想,也就这么告诉傅夫人。
傅夫人的脸色明显变了变,然后,她压低了声音,“真的……没法挽回了吗?”
“嗯。”
“可我不觉得你能离开。”傅夫人却说道,“其实上次我让你走,就已经是最好的机会。”
桑旎皱了皱眉头,正准备再说什么时,傅夫人却说道,“那是我儿子,我比你要了解他。”
“就算你们现在的关系僵硬,但只要他对你还有执念,他就不可能放你走。”
桑旎皱起了眉头。
傅夫人也将自己的话说完,“哪怕……你们之间只剩下恨。”
桑旎其实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毕竟昨晚她和傅宵寒已经将话说到了那个份上。
似乎怎么样……都不可能再继续相处下去了。
但傅夫人的话……倒真不是在骗她。
到了第二天晚上,傅宵寒居然若无其事地回来了。
他甚至还给她带了一个蛋糕。
桑旎就坐在那里看着他,皱着眉头。
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傅宵寒很快转过头来,看着她说道,“不是你说的吗?只要我可以接受,你就能继续跟我生活下去。”
“那就继续生活着吧,我们的婚姻已经失败过一次了,再失败一次……大概就真的成为了仝城的笑话了。”
“所以即使彼此互相折磨痛苦,我们还是得过下去。”
话说着,他也慢慢笑了起来。
桑旎跟他对视了一会儿后,突然伸手主动将那个蛋糕拆开了。
然后,她说道,“我没关系的,也不会痛苦,反正这优渥的生活……别人想要都还没有呢,我觉得挺好的。”
话音落下,她也将那口蛋糕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但下一刻,她却是直接将叉子放了回去,再说道,“以后你也不用给我买这个了,你真的成功将我喜欢的东西都变得厌恶起来,了不起。”
她的话说完,傅宵寒却没有什么反应。
桑旎也没有等他回答,直接起身就走。
傅宵寒倒是坐在那里没动。
等他回到楼上时才发现,桑旎已经从他的卧室中搬出来了——回到了她走廊尽头的那个小房间中。
此时那扇门正紧紧地闭着。
傅宵寒也知道,那扇门……永远不会再为自己打开了。
……
桑林很快找到了傅宵寒。
“秦墨他骗了我!”桑林气得整个身体都在颤抖,“这件事就是一个圈套!现在我们的资金全部都被套牢了,一无所有!”
“嗯,是这样吗?”
傅宵寒的态度很是平静。
桑林看着,眉头不由皱紧了,“什么意思?这不是你给我的建议吗?现在出事了,你……”
“您都会说只是建议,我只能按照我的想法去分析这件事,至于其他的……我也无法预料。”
“而且您也是知道的,商场上的任何投资都有风险,我也不可能保证您能赢的。”
“是,但这是投资吗?这明明就是圈套!秦墨他故意给我设下的圈套!”
“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建议您报警呢。”
傅宵寒的话说完,桑林的表情也一点点消失了。
“如果您报警的话,我倒是可以帮您提供一些证据。”
傅宵寒又继续说道,一边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递给了桑林。
桑林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胸口更是剧烈的上下起伏着,“所以其实你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却眼睁睁的看着我跳下去,就是为了今天对不对!?”
傅宵寒不说话了,但那沉默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桑林立即站了起来,手也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你是不是疯了?这么对我能有什么好处!?亏我之前还那么相信你!还将桑旎嫁给了你!”
傅宵寒低头看了他的手一眼,再说道,“您现在对我发脾气也没用,钱已经没了,您就是把我办公室砸了,那些钱也回不来。”
“不过如果您能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倒是可以考虑……帮您东山再起。”
桑林皱着眉头。
傅宵寒又继续说道,“我在c城有一个船厂,如果您有兴趣,我可以将它送给您,之后再陆续喂资源,虽然可能达不到您想要的商业高度,但至少……不会让您失业。”
桑林不说话了,但那抓着他的手到底还是一点点松开来。
他的胸口依旧在剧烈地起伏着,但声音却是慢慢冷静下来,“所以呢?你要我做什么?”
傅宵寒垂下眼睛,“这件事肯定不是秦墨一个人做的吧?桑晴作为他的妻子,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话说完,桑林的脸色却是明显一变!
“你的意思是……”
“嗯,既然是夫妻,有些责任……还是得共同分担一下的。”傅宵寒慢慢说道,“这件事办成了,您放心,您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我包了。”
“可是……”桑林的心脏剧烈跳动着。
在过了好一会儿后,他才算是找到了自己的声音,语气艰涩,“你之前和桑晴不是……”
“我跟她怎么了?”傅宵寒面无表情。
虽然是毫无表情的一张脸,但此时他的眼眸抬起,桑林却看见了里面无尽的……寒意。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还以为你们是……好朋友。”
桑林只能说道。
傅宵寒还是面无表情。
桑林在犹豫了两秒后,很快做了决定,“你说的没错,他们是夫妻,做错了事情……自然要共同承担。”
听见这句话,傅宵寒这才终于满意了,嗯了一声后,笑,“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桑林没再说什么,只拿着那份文件,身体有些僵硬地站了起来。
但在几步过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看向傅宵寒,“桑旎这段时间……怎么样?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傅宵寒垂眸把玩着桌上的打火机,头也不抬,“您放心吧,她……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