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未能联系起来。
良久,江屿伸了伸已经发麻的四肢,膝盖处的关节随着动作发出了一声脆响。
萧向翎目光瞥向了被江屿放置在床头的,已经泛凉的药。
“我再去帮你温一下。”他起身。
“不必了。”江屿难得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端起那碗药,却始终不舍得喝进嘴里。
目光在药碗与萧向翎之间梭巡良久,终究一捏鼻子,皱着眉将药一口灌了进去。
之后除了闷着咳了两声,却并未有更多的反应。
“萧将军,在山洞里,我记得你说过,在不归山见你那故人之时,你身上烧伤甚是严重。”
江屿抹去嘴角的水痕,低声问道,“这故事里的那只鬼,不会就是你吧。”
第24章
清晨,上朝。
众人本以为皇帝残烛之年,被江驰滨气了这么一道,连遗旨都下好了,估计没几天就驾鹤西去。
却不想那夜与江屿交谈后,却有春风回转之相。逐渐能下塌行走,没几日竟又上殿处理朝政了。
龙位上的那人端坐着,神采竟不输大病之前。
太子立于殿中拱手行礼,先是祝贺皇上龙体安康,其次是将这些日子代为经手的朝政要事一一上报。
他为人谦和有礼,处事也稳重有分寸,这几日的政事处理得干净利落,非常漂亮。
几件事说完,太子却并无退下的意思,皇上询问,他竟是直接在大殿中跪了下来。
“回禀父皇,有一事儿臣未能处理周全,还请父皇责罚。”
“何事?”
“北疆虽平,但民心并不向着京城,加上萧将军并不在镇守北疆,那里……复有谋反起义之势。”
“此事臣也有所听闻。”有一武将出言,“只是,谋反作乱的不过是零星的一些残党余孽罢了,他们并无统一组织,没有经过专业训练,也没有趁手的兵器,只需稍稍派兵镇压即可。臣以为并不需过多忧虑。”
众臣点头称是。
“可诸位大人有所不知。”太子起身开口,“这些人虽然现为星火,但大有燎原之势。北寇本就不如我们的军队有组织纪律,向来都是一盘散沙,但这并不妨碍北寇与我们抗衡十余年,却始终分不出胜负。”
他继续说道,“况且萧将军目前人在京城,北疆军士群龙无首,他们对北寇的战术和地形并不十分了解,强行压制势必会费一番周折。况且……”他语气一顿,“昨夜刚有北疆军情来报,北寇残党仗着知晓地理优势,声东击西,一方假意偷袭,而主力却偷袭我方军火库。”
“如何?”一个声音骤然从一旁传出,甚至有些突兀。
在朝堂上紧张压抑的氛围中,这声音堪称是随意得过了头。
众人皆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似是有些不悦。
太子目光在江屿身上扫过,认真道,“北寇全身而退,我方损失不小。”
“萧爱卿,对此如何看?”皇上终于问向了对此事最有发言权的人。
“北寇不可轻。”萧向翎沉声道。
众人皆不做声,面上随意的神色也变得严肃。
萧向翎是谁?乃是十余年间唯一击败北寇的大将军,“不可轻”三个字从他嘴中说出来,分量极重。
皇上的目光看看太子,又看看萧向翎,甚是纠结。
把人从北疆叫回来拴着的时候,并未想北寇残党竟有如此强的势力,也并未想过好不容易圈起来的猛兽,还要有不得已放虎归山的一天。
若是就这么交还兵权,之前那些岂非成了儿戏。
而一旁的夏之行更是神色紧张。
江屿跟萧向翎结下的那些梁子,别人不知,他可是清楚得很。
萧向翎现在不发作,是因为他要忍,他手里没兵。
但暗地里,他却是一直在抓江屿的把柄。那冷面的狼王,从不曾温顺好惹。
若此时将萧向翎放回北疆,无疑是江屿日后首要的心头大患。
夏之行心中焦虑万分,正想着先拖住皇上的旨,待下朝再与皇帝商议。
而皇上却在此时开了口。
“群龙无首着实难应,萧将军本就生于北疆,满朝文武没有人比你更熟悉北寇的战术,也没人比你更适合统领朕的那如虎大军。”
言下之意,已经格外明晰。
他要放萧向翎回去。
夏之行的担忧不无道理,朝中隐隐有议论之音,却终究无人出言反驳此举。
朝中局势已然如此动荡,北疆再不可另生事端。
而一场场真枪实战的交锋也清楚说明了一点:北疆的兵,要由萧向翎来带,才堪称狼虎,才能咬断敌人的脖颈,透露出狰狞的野性。
也只有萧向翎能带。
满堂无声,唯有沉寂缓缓蔓延开来,情势逐渐紧张。
每个人都不希望萧向翎回到北疆,如虎添翼;但又没有一人愿意以身犯险,舍身前往。
萧向翎开口,“臣……”
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萧向翎的话忽然被打断。
而看到开口那人时,心中的狐疑与惊讶更是被推到了最高处。
是江屿。
他眸子中一扫往日的随意与浪荡,只剩下坚持与决然,看得人心惊肉跳。
“儿臣愿请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