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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脑子里那个纠缠不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江屿,尽早回头吧,你会遭到报应的。”

那声音说道,“你倾心之人,他不会死,也称不上活着,如此无生无死,与恶鬼有什么区别?而你有真龙称帝的命格。命格相克,你们注定不会有好结果的。”

江屿却恍若未闻,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继续擦拭着,“恶鬼跟他才不一样。”

“……”那声音明显是怒了,“不知悔改!你非要落个死无全尸的下场才满意?”

“我不想悔改,所以趁着我这几天还活着。”江屿慢悠悠说道,“别再来打扰我们了。”

“们”字强调得很重,对方瞬间被怼得说不出话。

远处,有一道黑长的身影快步走来,手里提着一团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不过几年的时间,他个子已经拔高不少,从疏冷的小少年变成了英俊的青年。

颅内的声音霎时消失,对话戛然而止。

江屿定定注视着那道身影,缓缓地,极其小声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随即颇为嘲讽地一笑,说不出是在笑着命,还是在笑自己。

转瞬间,周遭环境骤变。暴雨倾盆,又是那暗无天日的黑崖,又是那刺骨冰冷的寒意。

疼痛似乎被几近结霜的温度所麻痹,他半靠在身后的巨石上,用那把软剑剖开自己的胸膛,一根一根地挑断心脉。

他从未知道,自己体内竟流着这么多的血。

多到顺着心脉裂口喷溅出来,融进汹涌的雨势当中,浸透白衣,渗进泥土,顺着小型沟壑流淌,蜿蜒成血雾的形状倏然远去。

可这么多的血,竟也捂不暖一颗经脉断裂的心脏,闯不进这遍山的大雨滂沱。

江屿盯着来路,轻轻念了一句那人的名字。

……

“阿翎!”

江屿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连牵扯到伤口的剧痛都恍若未觉,双手紧紧攥住床榻上的锦缎。

软剑正放在他身侧,剑身映出他毫无生气的脸,灰白颤抖的唇,以及猝然惊恐的瞳孔。

“阿翎……”

江屿只觉头痛欲裂,对于梦境中出现的意向陌生至极。

却是再也想不起分毫。

朝堂之上,萧向翎仍然倔强地站着,周围人都不免急出一身冷汗。

“陛下,兹事体大。”夏之行顶着皇上极有压力的目光,颤巍巍道,“宫宴上投毒一案尚未有定论,而如今刺客畏罪自尽,也的确死无对证,这是刑部办事不力。”

他跪下去,继续说道,“有弑杀皇子之心是大罪,死罪。既然萧将军说七皇子府上的侍卫能作证,若是能叫上来对峙一番,自是最好……”

皇上由于极度的激动与气愤,紧紧绷着下颌线,却是迟迟没说话。

夏之行跟随皇上多年,是个有眼力价的,见状,忙赶了一位士兵去叫七皇子侍从过来。

同时讨好似的凑到殿前,整理刚刚被皇上一怒之下扫到地上的卷册。

“卷宗丢失一案如何了?”皇上深吸几口气,随即问道。

“启禀陛下。”夏之行匆忙放下刚刚整理好的卷宗,再次拱手道,“是刑部办事不力,目前尚未有定论,还请陛下……”

话说到一半,夏之行突然像被扼住咽喉一般,骤然睁大双目,嘴还张着,却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这……这……”他伸出一根抖成稻草的手指,极其不稳地指向了面前的一个东西。

皇上略微皱了皱眉,一旁的大臣也都纷纷膝行而来,朝着夏之行指着的位置一看。

“陛……陛下……!”夏之行声音中夹杂着哭腔,叩首道,“这,这正是失踪的若杨公主的卷宗啊。竟夹杂在陛下即将翻阅的一打奏折中!”

若杨忌日当天,丞相中毒身亡,随即宗卷丢失,太子殿上起火,宗卷离奇出现在皇上待阅的宗卷中。

这已经堪称亡魂作祟的惊悚程度了。

皇上刚刚想要站起来的身子又立刻瘫回椅子上。

萧向翎心下一沉,大步走上前一瞥。

只见那卷宗残破泛黄,封面的朱砂明显有了些岁月,狰狞而苍凉地写着:若杨公主判敌案卷宗。

他不由皱起了眉头。

而龙椅之上,只见那皇上紧紧伸手捂住胸口,一翻白眼,眼看着就要晕倒过去。

堂上之人“陛下陛下”地喊着,却无一人敢走到那台阶之上把人扶起来。

情急之下,萧向翎抬腿就要迈上那玉阶。

下一瞬,却突然有一双手从身侧伸来,用两只手指点在他腰带的位置上,力度不大,却堵得他步子一顿。

萧向翎低头看去。

那是一只十分修长的手。

手背细皮嫩肉像是娇生惯养出的,但指缝间却隐着泛白的茧。苍白得似乎与袖口融于一体,但却教人生不出半分旖旎的心思来。

那指尖不拈花,只弈棋;那袖口不拢香,只藏剑。

萧向翎猛地抬头。

“你……”

“萧将军且慢。”二人擦肩而过的一瞬,江屿侧过头来轻声说道。

若是那眼神持续的时间稍微长些,便不难发现其中包含的复杂意味。

是一个极度纠结、矛盾,却又决绝的眼神。

哒,哒,哒

江屿独自踏上那玉阶,在皇上震惊的目光中俯下身体,头部几乎与皇上在同一高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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