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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082.真相(1 / 1)

林落凡的面颊一瞬闪过一丝慌乱。

很快她像是迅速镇静下来,神色有恢复了原本的慵懒,只是精致的妆压不住面色的白,迷茫似的向他轻笑。

“什么?”

许星灿也笑,笑得却一点温度都没。不动声色她身后那两个保镖瞟了个眼色。

立时林落凡的肩被那两人牢实扣住,她面色一冷用力地挣了下身,厉喊:“干什么!”

那两个男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挣不开,她望回许星灿的神情有了戾色,“你干什么!”

许星灿笑意温然,“你是想自己拿出来,还是他们帮你拿出来?”

林落凡红唇瞬间绷成一条线。

冷冷同他对视几秒,她闭上眼像是沉沉压了口气。过片晌睁开,用尽全身的力气打开那两个男人倏站起来。

那两个男人见状还想摁住她,许星灿却看出她神态中的变化,无声摆了下手让那两人先退下。

保镖后退。等退远了些,林落凡才冷哂,“唰”地拉开外套拉链,不顾他还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手直接从里衣的衣领探进去取出什么东西。

啪嗒。

小录音笔直接丢在桌上。

许星灿微顿,指尖将那录音笔挑起来慢条斯理地观察。它还一闪一闪发着光。他盯着冷笑了下将录音关掉,然后将它悬在红酒杯上方,毫不留情地松手。

录音笔掉进酒杯的一瞬,林落凡面色一刹如灰。

她盯那了酒杯少顷不再看,淡淡问:“这回,行了么?”

许星灿微哂,“谁知道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

她倒也不意外,眉一挑反而粲粲笑了,手抓住自己的外套衣缘,“不然,我一件一件脱下来给你看?”

她这回应倒表现得格外坦然与让他意外,许星灿眯眼顿了少顷让她坐下了。

林落凡一嗤,踢开凳子坐下,她似乎还有些气闷,闷闷地静了会儿扭头朝门外没好气喊:“服务员,上菜!”

许星灿笑,“这回,怎么不急着说了?”

“东西都被你发现了,”林落凡冷眼勾唇,“那还急什么?还不如先填饱了肚子再说,饿死了。”

他轻哂,没再说什么,回身吩咐身后的保镖去提醒上菜。

很快有服务生将菜品一一端上来,在两人身前摆放好。

甜点是一份蛋糕。上面还有两个极可爱的小人儿,小男孩拿着支笔一个本子上画画,小女孩凑头去看。

不再管他,林落凡执起刀叉切牛排,真的大口大口吃起来。

见她真的饿极了般,许星灿望她几秒落下视线,索性也开始吃东西。

两人一时无言。

等吃得差不多了,林落凡用餐巾拭了下唇丢开,重新看向他。

“你吃,我问。”她言简意赅,“行么?”

他微顿抬眼,接着轻轻放下叉子手掌向她一抬,示意请便。

“首先先说好。”林落凡说:“你提的那个条件,我不答应,我不会嫁给你。”

许星灿闻言倒不意外,却仍是有些讶异似的笑了,“你倒真舍得让许星河去坐牢?”

她嘁一声笑,道:“你我心知肚明,他根本就没罪,坐的哪门子牢?”

她盯着他目光凉凉,“是,我是不愿意为了从你那儿拿到证明他被陷害的证据就答应你那卑劣的条件,但是同样的,检察院也绝对查不到他有罪的证据,他自由,是迟早的事。”

“你在等疑罪从无?”似乎猜到了她的真实目的,许星灿静了瞬一笑,“那你知不知道,疑罪从无的最高期限是多久?你会等多久?”

“那和你无关。”

她这孤注一掷的决心倒让他忽生出了几分复杂的欣赏,他望了她少顷含笑点点头,意为自己明白了。

林落凡目光渐渐凝定,背脊也渐渐直起来,开始步入正题。

“许星灿,我问你。”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第一个问题——当初在星柏酒店,我明明记得我去的是1302号房间,可为什么我会在你的1202醒来?这其中,你和田嘉禾到底都动了什么手脚?”

这个问题,那晚的事,一直到现在,都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现在已经能百分百确定,这件事是他和田嘉禾谋划的。只是一直不明白,他们究竟是怎么在偌大的酒店做这么周祥的计划还毫无痕迹的。且也能用命确定自己当时回的真的是1302。

“现在问这个问题,还有意义么?”许星灿不答反问:“已经都到这一步了。”

就是告诉了她,她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有意义呀!”她挑衅地朝他笑,“我向来死也得死个明白,再说,我总要知道自己栽在了哪儿,未来也能防着点你们这种渣的陷害!”

她这坦诚的态度让他不由意外,看着她轻声笑了。

见他不答,林落凡以退为进,“ok,你要不能答,那算了。下个……”

“我能答。”他很快接话,话说得倒是敞快。

……

其实,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都很简单。

那晚一开始唱k,后来转去酒店负层包厢玩狼人杀,至此前,一切都是正常的。

林落凡的房间与许星灿的房间是可以安排的楼上楼下,林落凡1302,许星灿1202。

林落凡的记忆其实丝毫没有错,她坐电梯按下的的确是13层,去的也是1302。真正错的,其实是她兜里的房卡,与门牌。

……

“房卡和门牌?”林落凡凝着眼。

“没错。”他淡然轻笑,继续为她徐徐解惑。

……

林落凡的房卡,早在玩狼人杀时,便被田嘉禾在无意中换做了1202的房卡。

那张卡虽是1202的房卡,但上面的标签写的却是1302。她不会察觉。

而她当时清晰记得自己按了13层的电梯,结果刷卡时却发现自己竟是在1402房的跟前,也没有错。因为整个13层与12层的房间门牌,早在狼人杀时,就被他偷偷换做了14与13。

所以,她当时其实是——真的去了13层,用写了1302、实际上却是1202的房卡,刷了写着1402、实际上是1302的房门。开不开是毋庸置疑的。

而在她刷卡时,田嘉禾早已将电梯都叫到负一层堵着。她在以为自己上错了楼层后自然会下楼,等待不及电梯,也自然会直接走一层步梯,到“13”层。

然后,便是她用真正1202的房卡,打开了真正1202的门。

……

一整条计划链令林落凡听得心惊肉跳,她盯着他的目光泛出疾恨,蓦然生笑,“还真是够缜密!”

“为了引我上钩,你们可真是大费周章。”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许星灿举着酒杯向她示意,微微轻啜,“这回,安心了么?”

“安心了。”她也不多追问,笑意幽冷。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就不怕万一我千杯不醉,没把我灌醉,看出了你们的阴谋,让你们的计划泡汤么?”

“不会。”

“为什么?”

“因为你喝的酒里——有药。”

这一句令林落凡刹那冷下脸,平放在桌上的手蓦地紧握成拳。

许星灿看她的模样愈发笑得灿烂,“你既然都说了我缜密,我自然要每一步都俱到且长远。”

林落凡的瞳孔恨光森寒,半晌唇齿微翕吐出两个字,“卑、鄙!”

“谢谢。”他照单全收。

强行压下了胸口那股意气,林落凡努力让自己镇静,片晌又若无其事般笑起来,“下个问题。”

她脾气一向冲动爱憎分明,能忍到现在,倒让他真的意外,用目光示意她说。

“你是怎么和田嘉禾沆瀣一气到一块的?”林落凡:“你们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就算是一个跟我有仇,一个跟许星河有仇,也知道我们俩之间有关系,那能这么精准的找到对方并且一拍即合,概率应该也挺低的吧?说说看。”

听到这问题,许星灿却在凝定一秒后倏笑了,似想起什么极逗人的趣事。

他这笑让林落凡隐约感觉几分古怪。

蹙眉。

“不瞒你说,落凡。”许星灿在笑意压去后才答,“其实我一开始的想法,是追求你。”

“……”

……

许星灿在最开始的计划的确是追求林落凡。

那时许星河已经离开许家四年,“夜风里”在南川名声初盛风生水起,许家外看光鲜亮丽,可内里早已是勉强撑着。他起初是不忿。不忿凭什么他能够全身而退?不忿他凭什么可以什么都没发生过般开始新生活?于是就算是骗、是引,他也誓要把他引出来。

查到林落凡与他的关联的时候,他自己也意外,也设想过或许许星河对她压根无意,这一举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但无所谓。只要能够报复到许星河的,就算只有一成的可能他也要试一试。他就是要把他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堵到走投无路。

所以在他做好了一切准备,也详细计划后,他几番去往北川大学,曾试图跟林落凡有一次“偶然”的相碰。

可是当他在北川大,亲眼看到了田嘉禾破坏了她的行李箱锁、看到她在她的水杯中洒下泻药沫,他突然又奇思妙想到这游戏或许有个更好玩的玩法。

他恨许星河,也恨林家、恨林落凡。恨他们为什么要救他们母子俩,恨他们救就救了,又为什么又要把他们送回许家。

在这场故事里,每一个人都是始作俑者。既然如此,那就谁都别想逃脱。

于是他连同了田嘉禾,做了周祥的计划。他们设了一场局——一场能够把所有人都搅进来的局。

什么名声、清白、谩骂……他都不在乎。

他只要报复,只要能把他们都报复了。

……

林落凡凝神屏息,桌面的指节全得极紧。

她惊讶,也意外。意外于原来她曾以为的田嘉禾美好的一切……不过都是蓄意接近与利用而已。

蓦地嘲讽笑了一下,她的瞳孔又渐生冷光。

“让我来捋一捋。”指尖一下一下在桌面上轻轻点,林落凡戏谑笑看他。

“你和田嘉禾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假的,目的就是为了她生日那天,制造我插足你们的假象,你也好就此与我绑定婚约,目的,就是为了气许星河;”

“许星河此前发现br烟有问题,所以匿名举报了br公司。br的人气不过,就故意伪造证据陷害他,而你又不偏不倚,恰好录到了他们承认陷害的证据。你不愿意证明许星河无罪,所以干脆就来威胁我,要么,我和你结婚,你把证据交出去。要么,你就直接把证据销毁了;而你们这么做的原因,还是只为了看许星河难受,看他无论坐不坐牢都难受,是么?”

“聪明。”他大方承认,端起酒杯在她的杯沿上“叮”地一碰。

林落凡似有若无地轻勾唇角,很快目光又恢复了冷意,问他:“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答应了你结婚,然后呢?”

“什么?”他顿了下,似乎没大听懂,挑眉反问。

林落凡冷笑,“我们结婚,然后呢?结婚后你又打算怎么对我?”她微顿,对下面的话似乎有些忐忑,横了横心还是说下去:“像你爸对你妈那样么?”

提到张嫚。

果然许星灿的脸色刹那冷下来。

林落凡继续说:“你明明不爱我,却要禁着我,偏偏我还是你最恨的那个人的女朋友。你要日日对着一个恨你、以及心心念念都是你恨的那个人的妻子,你这报复的到底是你自己还是许星河?”

“闭嘴。”许星灿的神色已经冷得森寒,低着声命令。

“然后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你喜欢的人……”林落凡却不管不顾,继续说。

“闭嘴!”

“你特别特别喜欢她,欣赏她,你和她相爱,可是你突然想起你家里有老婆……”

“我让你闭嘴!”

“为了不让她寒心,你就只能隐瞒她,欺骗她!然后——”

“闭嘴!”

“我和她,也再相继生出一个‘许星灿’和‘许星河’么?!”

“你给我闭嘴——”

似乎实在忍无可忍,许星灿蓦地拂桌起身,桌上的红酒杯跟烛台落地发出一阵哗啦巨响。他眼神怒冷恨不得将她刺穿了。

林落凡无惧无畏,也缓缓站起来,就冷冷同他对视。

“大少!”就这时,包厢的门突然从外打开,助理形色匆匆进来,“你快看看这个!”

同一瞬,林落凡意识到什么。

她目光向门外看,指尖抓住一个空盘,脑海里飞快开始斟酌。

屋里有四个保镖,屋外有四个……

她现在的位置距离门口有大概十米,如果她跑得够快……

助理将手里的ipad递给许星灿。

那ipad的页面是一个直播页面,id是杨星雨的直播间,可是目前显示的却是许星灿的、此时此刻的脸!

许星灿愕了下,极为迷惑地划了划页面。发现视频里的他竟跟他动作同步时,他恍然意识到什么骤地抬眸看向林落凡。

下一瞬,林落凡扬起手中的空盘狠狠砸向蛋糕上那个握笔的小人,高喊了声:“3009!程骁高妍!”

她转身就跑——

被迸起的碎片与蛋糕奶油向四处飞散,许星灿和助理下意识抬手挡了下。许星灿冷冷朝着门口的保安喊:“抓住她!”

林落凡跑得飞快,几乎眨眼间便从门口跑入了长廊。她回忆着来时的路,在弯曲的走廊里飞快穿梭。

跑!

拼命跑!

整个30层瞬时就乱了,墙上的警报器响起刺耳的警铃声。她身后响起保镖紧追过来杂沓的脚步,她不敢停,不管不顾疯狂地跑。

仓促间跑到两条相接的岔路口,林落凡脚步一顿一时有些懵然。想不起来时究竟是哪一条,她咬了下牙朝着其中一条拼力跑过去。

那条路却是一条死路。

直快跑到尽头时林落凡才发现,仓促停步。她转身,身后的保镖却已朝着她在缓步逼近,她神色一凛悄声后退。

很快保镖中间破开一条路,许星灿慢悠悠走过来,盯着她的目光似冷笑又非笑。

林落凡胸口剧烈起伏,头发微乱,眸里还有跑过后的冷亮,背靠着墙警慎地盯着他。

指尖把玩着一根短笔一样的东西,许星灿在指尖绕了两圈,蓦地手一松。

“短笔”掉在地上,他抬脚狠狠碾上去。

摄像笔碾碎的一瞬。

林落凡只觉自己心里面也有什么东西破碎掉,细碎的碎响声扰动着耳膜划得她心尖都发悬。

许星灿骤然大步迈上前一把狠狠扼住她的脖子。

林落凡惊恐睁大眼。

“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对吧?”

她的脖颈细白修长,他只手就能扣住了,微微使了力将她往上抬,冰冷盯着她的眼。

他音色深阴,沉沉嗓音从喉咙里压出来,夹着种说不出的情绪,像暴雨将临前阴沉沉的夜。

“跟我玩儿声东击西?”

林落凡只觉浑身的力量都仿佛被抽走了,脖颈处窒息剧痛,盯着他却还能勉强弯出抹讽笑。

……

没错,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什么录音笔,都不过是幌子而已。目的不过就是引起他的戒备再当面消除他的戒备,好让他顺着自己的思路说出实情。

而真正的记录下所有真相的设施,早就用最不起眼也最光明正大的方式埋在他身边,直播出去。

——这也是那日发呆时,她想到的最显也最笨办法。

她想既然许星灿能录证据,那她自然也可以。可这几遭下来,许星灿对她定饱含戒备,再见面便一定不会轻易说出任何与这两件事相关的信息。

那么她只有在暗中操作才行。

无端的,她就想起了那一次,在杨星雨那儿见到的摄像笔。

蛋糕是在中途被江川安排的人悄悄替换过的。杨星雨会一直关注视频的动向,只要许星灿有任何说出实情苗头,他便会立刻切入自己的直播间。

而高妍和程骁,会带人在饭店不远处随时等着报警。只要等视频一黑的时候,就冲上来。

——只要许星灿发现了,他定会在第一时间毁了摄像设施。

看时间,他们两个也该到了。

……

“惊喜么?”林落凡笑着,艰涩说:“你输了……”

许星灿手上悄无声息发力,“你想毁了我?”

“你要是没做过亏心事……”她的呼吸渐渐在发紧,渐渐的连肺脏都涨得生疼,不由自主抠紧了他的手腕,“我又怎么可能……毁得了……你……”

许星灿容色狠厉,攥着她的脖颈蓦地把她拉进。林落凡痛苦地皱了皱眉。

“你以为这就能把我毁了?”

“反正直播……都已经播出去了……”她气息越来越稀薄,眼底都不禁泛出了,心里拼命默念着他们快来快来,“我们就……试试看!”

许星灿呼吸瞬沉。

脖颈间的桎梏像个巨大的铁块将她禁锢,他手掌的越绷越紧,也越来越颤,似乎在强抑着自己不能掐死她。

林落凡起先还有意识,渐渐感觉自己的眼前愈来愈黑,还有无数小亮点在闪,她什么都看不到也听不到。

直到眼前甬道的远处又似有嘈杂声传来。

……

那些杂沓的脚步声似乎很近,又很远,隐隐的还夹杂着什么“不许动”、“林落凡”的喊声传来。

她感知得越来越不清晰,只感觉自己某一瞬窒息的难受像是不见了,她整个人仿佛是飘浮在半空中,身子轻得像朵云。

紧接着禁锢刹那褪去,她蓦地又像断了线的风筝——簌簌跌落下去。好像好多人涌上来按住身边的人,亦有好多人涌上来接住她。好多好多的人在呼喊,隔着潮水,模糊不清。

“落凡!”

“姐!”

“林落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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