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虞遥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两人对视了十秒钟，顾程铁青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紧皱的眉头也逐渐放松下来。
“没有不开心，只是太累了。”
顾程僵硬的给自己找借口。
虞遥倒是没有在意，反正只要人不生气了，一切好说。
如此想着，虞遥搂着顾程的手更紧了。
“那太累了，就回去休息。”
顾程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将目光落在周淮墨身上，那眼神的意思，不言而喻。
虞遥也看向周淮墨，后者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不过周淮墨一直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看起来似乎都差不多。
见周淮墨没有表示，顾程冷笑；“看来周律师还有事情要忙，我们想回去都不行。”
周淮墨对上顾程嘲讽的视线，扯了扯嘴角。
“你回去跟我没什么关系，许明思留下即可。”
顾程拧眉，眼看着表情再次难看起来。
“好好好！”
虞遥连忙拽住顾程的手臂，转身看向龚伟所在的方向。
“你们快看，龚先生的客户好像很满意。”
顾程顺着虞遥的视线看去，脸上没什么表情。
顾程之前跟着许聪见识过不少，自然也知道修复这一块的难处。
今天见识了虞遥的功力，顾程惊讶的同时，更多的是震撼。
他没有想到，虞遥竟然在这一方面有这样的造诣。
就凭借虞遥现在的技术，几乎能在这一行横着走了，可是她没有，选择了自己开店。
之前顾程不明白虞遥开店的初衷，现在更不理解虞遥不做修复师的打算。
他发现虞遥身上有太多的惊喜，就像今天这样，等待着他去发现。
如此想着，顾程紧绷的神情渐渐放松下来，目光缓缓落在虞遥身上。
他静静的看着虞遥，眸色幽暗。
虞遥此刻只想解决两人之间的尴尬，并没有注意到顾程的神情。
当龚伟送走了他的顾客走过来时，脸上充满了笑意。
“我今天真是幸运。”
龚伟朝着虞遥伸出双手，眼看着就要将人拥入怀中。
周淮墨蹙眉，提着虞遥的衣领，将人拉着往后退了几步。
龚伟扑了个空，遗憾的看着虞遥。
“许小姐，请原谅我，我是在西方长大的，礼仪这一块，可能有很大的不同。”
虞遥了然的点头，撇了眼周淮墨还落在自己肩头的手，微微挑眉。
对上虞遥的视线，周淮墨沉默的收回手。
两人的互动尽数落入顾程眼中，顾程眸色越发的深沉。
龚伟这边结束了展览，表示要请虞遥他们吃饭。
虞遥本以为这是周淮墨的目的，刚想答应，周淮墨却抢先一步。
“不用了龚先生，今天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顿饭总有机会一起吃的。”
见周淮墨拒绝得这么果断，虞遥干笑了两声，也婉拒了。
顾程看了眼龚伟，没说话。
龚伟没在邀请顾程，送走了虞遥他们。
走出展览会，顾程拉着虞遥上了自己的车。
虞遥刚坐上车，就接到了周淮墨的电话。
“喂？”虞遥看向不远处周淮墨的车，面不改色道；“还要去哪？”
“回家。”
说罢，那边挂断了电话。
虞遥看了眼电话，一脸莫名。
顾程见虞遥盯着电话，状似无意的开口：“周淮墨？”
虞遥点头，收起电话。
“说今天收工，回家了。”
顾程冷笑，眼里带着几分讥讽。
“这个人带我们转了两天，什么线索都没有。”
虞遥余光瞧着顾程的表情，心中暗暗反驳。
那是因为不想让你看见线索，所以才什么线索都没有。
顾程吐槽完，见虞遥不说话，眉头皱起来。
“思思，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在跟着周淮墨鬼混了，我瞧着他不是什么有能力的人，这一天又一天的，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虞遥出于意料的赞同，点头应和道；“我也觉得，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自己的话得到虞遥的应和，顾程终于露出了笑容。
“你也这样想，对吧？这样就好了。”
虞遥面带笑容，无比镇定的继续说。
“我店铺每天事情多得忙都忙不过来，还要照顾妈妈，哪来这么多时间跟着他查案，我今天仔细想了下，还是算了。”
顾程没想，自己劝了那么多次都没效果，这才跟着查了两天，虞遥自己就想开了。
“既然店铺忙，那还是着重忙店铺的事情吧。”顾程委婉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思，“这件事你就别参和了。”
虞遥叹气，忧伤的视线看向窗外，低声道；“我也不想担心，但这是我爸爸的事情，我能不担心吗？”
她的声音里甚至带上了哭腔。
顾程沉默。
过了好一会，顾程才道；“我会帮着查这件事的，思思，不要把自己弄得太累了。”
虞遥看着窗外，没有反应。
直到车停在公寓楼下，虞遥也没有在和顾程说过一句话。
车刚停下来，虞遥打开车门下车，甚至没有和顾程打招呼，直接进了大楼。
顾程看着虞遥离开的背影，眉头紧皱。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视野中，顾程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开车离开。
……
虞遥回到家中，立刻走到窗边向下看。
当看见顾程那车离开，这才给周淮墨去了电话。
周淮墨接电话的速度很快，这大概是律师的习惯。
只是从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并不好听。
“不用陪男朋友？”
这阴阳怪气的调子，认识周淮墨的，知道这是在嘲讽虞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吃醋。
虞遥坐下来，语气如常。
“不用，周律师让我回家给你打电话，我这不是遵从大律师的意思，打电话了吗？”
周淮墨冷哼了一声，突然又没声了。
虞遥蹙眉：“周淮墨，有事说事。”
她第一次全名叫周淮墨，今天她已经受够了这两人的气氛，不想回到家还要感受这种阴阳怪气。
周淮墨倒也没有因为虞遥叫他全名生气，只是沉默了下来。
就在虞遥以为对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周淮墨又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