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四月初。
原本和家人约好的“赏樱会”,因为各各样原因,不幸推迟了。好在,整个四月都算是花期,所以,也不算是错过,只是稍微往后推了推。
宇智波带子对此有些惋惜,但也悄然松了口气,因为这意味着,自己暂时不必回南贺了,也就不必去面对某只“强力粘猫板”。
但是,对方过不久好像就要来木叶了……
emmm……
不过说句实话,哪怕同处一座城市,如若一定不想见到,避开还是很容易的。更别提,他们双方都不是什么闲人。正式进入大学后,他大约只有周末有空,而她只要自己愿意,完全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忙。所以说……
“带子姐……带子姐?带子姐!”
“啊?啊?嗯?”宇智波带子骤然回过神来,看向眼前人,“啊,抱歉,我走神了。止水,你说什么?”
“……不,我只是想问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不是很挑食的。”
“带子姐……”
“嗯?什么?”
宇智波止水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尝试问道:“我只是想说,之前在南贺……是发生了什么吗?感觉你上次回来后,就偶尔会有些心不在焉。”是和佐助之间发生了什么吗?但是,鼬那边说佐助没什么异常,除开好像有一点心事外,一切宛若往日,翻译一下就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睡睡,压根就没有出现和带子姐类似的情况。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粘猫板”和猫的不同——
粘毛板:沾上了,你别想跑,看我怎么彻彻底底逮住你。
猫:……所以,我该怎样才能跑掉?救命啊啊啊啊啊!!!
可惜,饶是哥哥们再怎么英明神武,也绝对猜不到弟弟君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觉醒且已经出击。毕竟,这个行动力不可以说是相当惊人,只能说是极其惊人了。
“……抱歉。”宇智波带子抬起手扶了下额,她心知说“什么都没有”大约是没用的,于是只好无奈地选择了一个谎言,“之前回去时,和家人讨论了一些重要事情,直到现在我都在(被迫)考虑,所以……”其实,这也不算是谎言吧?只要把“家人”替换成“宇智波佐助”,就完全没问题了。
“是……很艰难的问题吗?”
“倒也不能说是艰难,就是……”宇智波带子稍微组织了下语言,“就是有点难办。”
宇智波止水:“……”这不是一个意思吗?然而,既然眼前人摆明了不想说,他也实在不好强求,只能说,“那么,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带子姐你随时可以找我。”
“……嗯,好。”宇智波带子心想,打死也绝对不能让你和鼬知道!如若让你知道我“诱拐”了你们那刚成年的小族弟,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向我告白,我还不得当场社死!于是她干笑着点头,“嗯,嗯,好的。”
“说起来……”宇智波止水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说道,“天气预报说,今夜可能要下雨呢。”
“……嗯?”下雨……
“如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这个春天木叶的第一场雨吧,真是珍贵。”如若能一起看就好了……这个春天的第一场雨,一定,会是很美好的回忆吧。
“……”
“……带子姐?”怎么又发上呆了?
“……啊,抱歉。”宇智波带子回过神来,然后放下手差不多吃空了的饭碗,站起身走到餐厅的窗边,推开窗户朝外看了眼,“嗯……看来确实可能下雨,止水,别收拾了,赶紧回去吧。”
“但是……”宇智波止水抬起手抓围裙的动作顿住,“这个也耽误不了太多时间。”
“好了,我又不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废人。”宇智波带子有些无奈地走过去,双手按在青年的身后,将他往外推去,“就算我可以借你伞,下雨天难免人车匆忙,万一遇到什么冒失鬼就不好了,你还是趁着还没下雨赶紧回家比较好哦。”
“……好吧。”宇智波止水知道,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纯粹地关心他,因为如若她存心想要撵走他,就不会任由他在自己的屋子里自由进出了,“那么,带子姐,明天见。”
“我记得明天是周末,所以,如若明天还下雨,我就自己解决三餐吧。止水你也趁此机会好好在家里待着休息,别乱跑了,雨天不宜出门!”
“……”
“知道吗?”
“……知道了。”啧,下雨天,真讨厌。
决定了,从现在开始,他要讨厌一切会影响正常出行的天气,直到顺利搬进她的住处。
送别族弟后,宇智波带子将二人用过的餐具放进了洗碗机,设置好了模式,又稍微收拾了下厨房和餐厅。做完这一切后,她在屋表情有些茫然地转悠了两圈,最终,走到了客厅的飘窗边,缓缓坐下,侧靠在窗棂上,看向外面的街景。
春天的……雨么?
那个人……
很喜欢下雨天。
因为雨水可以洁净万物,无论怎样的污秽,都会在从天而降的雨丝下被冲刷殆尽。
而一年四季的雨水,他最喜欢的就是春雨。
生机勃勃,万物萌发,这是“生长的开始”,是“一切的起点”。
虽然看起来有些古板严肃,但是那个人的本质的确不负他的姓氏。
她原本其实是更喜欢晴天的,但是,在那个人的影响下,每逢下雨天,也会泡上一壶热茶,摆上一碟味道相对浅淡的点心,然后彼此倚靠着坐在窗边,倾听着窗外的落雨声,看书、观赏雨景以及随口无边际地交谈。
烟雾缭绕、茶香四溢间……
四目相对。
然后不约而同地露出笑容。
他们是从一个春天开始交往的。
……他们也是去年春天正式分手的。
这是分手后的第一个春天。
所以,今夜会下分手后的第一场春雨。
……不行啊。
宇智波带子抬起双手,揉乱了自己的满头发丝,又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对自己说:这样可不行,要打起精神来才可以。只是一场雨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虽然确实是这么想的……
但是,到了夜间,她也依旧还是抱着抱枕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表情有些茫然地侧头看向窗户所在的方向。倒也不是不想睡觉,只是,多少有些睡不着。但是,也没有强烈地想要去找寻某个人或者打电话的冲动,只是抱着点“雨停了就好了”的心态,在耐心地等待它落下,再耐心等待着它停下。
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
他说的也许是对的。
虽然很努力地在走出来,但是,在有些事情上,她依旧被困在原地,比如此刻,她就被困在了这个雨天。所以,也许确实需要一个人拉着她的手,将她一步步带出去。
但是……
不行啊。
怎么可以只因为这样自私的目的,就擅自扰乱他人的人生。
无独有偶。
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
同样有一个人于这个雨夜泡上了一壶热茶,然后在升腾的白色雾气,手捧着书静静地坐在窗边的座椅上。没有看书,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注视着窗外的雨帘,一言不发。
放置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久久地停留在一个过于熟悉的号码上,然而,自始至终,那么多个雨天过去了,也还是无法下定决心按下代表着拨出的那个键。
正如,它一次也没有在雨天响起。
一座城,一场雨,就这样同时困住了两个人。
只是,能困得住多久呢?
宇智波带子的手机蓦然传来了提示音。
发呆的她回过神来,发现是已经被自己备注为“粘猫板”的家伙发来的一条讯息,他言简意赅地说——
【外面开始下雨了。】
南贺……也下雨了吗?
宇智波带子愣了下后,回复说——
【嗯,我这里也下雨了,是今年春天的第一场雨。】
【所以,你又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发呆吗?】
“……”这事,他也察觉到了吗?
所以说,到底是多用心地观察过她呀。
【没有。】
【少骗人了。】
【……】
宇智波带子觉得自己不想搭理他了,虽然实话实说是一优点,但是!偶尔也还是要委婉一点吧?也要考虑下被戳穿谎言的人的心情吧?
不过拜此所赐,她再次有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她想了想后,发了一条讯息给自家妈妈——
【妈妈,雨天夜里可能会凉,你和爸爸晚上睡觉记得保暖。】
【???下雨?】
【嗯,南贺不是下雨了?】
【……带子,你日子过迷糊了吗?我这里最近一直是晴天。】
【……哈?】
宇智波带子一脸懵逼。
等等……
等等!
她又翻回某人的讯息看了一眼,的确是说“外面下雨”没错。但是,南贺又没下雨,所以……这家伙现在在哪里?
宇智波带子正准备拿起手机拨打电话,蓦地心有所感地站了起来,然后快步朝玄关走去,走到最后,简直快要变成奔跑。
数秒后——
她匆匆忙忙地穿上玄关处的拖鞋,跌跌撞撞地挪到门边,一把拉开了大门。
站在门外的那浑身湿透的人,也刚好抬起手准备按下门铃。
“……”
“……”
四目相对间,两人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数秒……
宇智波带子嘴唇微微颤抖地问:“你……怎么又突然跑来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看天气预报说,木叶今夜有雨。”宇智波佐助言简意赅地回答说道。
“……所以呢?”
“每逢下雨天,你总是不开心,是在想那个家伙吧?”他上前一步,径直挤入屋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以压根不给人任何反抗余地的语气说道,“别想他,看着我。”
“……”
她眨了眨眼,眼泪就这样,于这一刻毫无征兆地坠落了下来。
他反手关上门,张开双臂一把抱住眼前人,低声说道:“别哭,我特意过来,可不是专门为了弄哭你的。”但是,在抱住眼前这个人的瞬间,他确实觉得这一路上的一切奔波和辛苦,都完全值得了。
“但是……”她的脑子里“嗡嗡”地想,更咽且凌乱无序地说,“你浑身是水……把我的衣服……都弄湿了……就很讨厌……呜……”
“……抱歉,之后会负责帮你洗干净的。”
所以,别哭了。
作者有话要说:佐助,是真的非常非常的一往无前,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