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叶晴空疑虑重重,易军又说:是不是陈胤希或联邦调查局,这一点也不好讲。但是,问题更加奇怪之处在于,现在叶伯不是已经开始向国内转移资产了?甚至,叶伯是不是马上要变更为祖国的国籍了?
叶晴空一怔:你猜到的?
嗯。易军笑了笑,这么急着转移资产,我想一方面是叶伯觉得自己时间不多了,而另一方面恐怕也是因为想着真正的叶落归根。回归叶家是一方面,但是重新成为国家的公民,似乎应该是叶伯的更大夙愿。飘零在外几十年,资产回来了、人回来了,那么难道他不想把国籍变更回来?而叶伯督促陈家把当年的黑档案给彻底消掉,恐怕也是因为这件事吧。不然的话,我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让叶伯对那些已经不再起实质作用的陈旧档案那么关心。
好你小子!叶晴空不禁失笑,你可真鬼,什么事都能猜出来。确实是这样,你叶伯变更国籍的事情正在做,近期内也应该快批准了。当然,同时他也将消掉原来的美国国籍。
那么问题就在这里。易军剖析说,以前,叶伯虽然是叶家走出去的人,但是法律上面和叶家彻底脱离了关系。那么当时要是杀了他的话,无子无女的他,其资产会被美国政府处理掉。从这一点来说,对美国方面是有利的,可以白白得到几十亿美金。当然,对陈胤希也有利,因为阻止了叶伯的财富回流叶家,免得让叶家势力进一步膨胀。
叶晴空点了点头,听得认真。
易军继续说:再后来,叶伯找到了小兮。按照我们的猜测,无论按照哪个国家的法律,叶伯和小兮的父女关系是天然存在的。所以,对方必须同时杀了叶伯和小兮,才能实现他的资产遗落在美国,从而不能回流到叶家。
叶晴空继续点头。
可是!易军说,如今叶伯已经马上转变国籍——我想只要叶家愿意、只要您愿意,而且是对国家有利,那么哪怕叶伯今天真的被刺身亡,叶家也有能力动点手脚,让叶先生带着本国的国籍死去。
叶晴空没有否认。事实上,假如叶骄阳今天真的死了,那么她完全有能力让国家有关部门把变更国籍的程序加快,甚至是程序提前。制造出一个前两天就已经变更了国籍的资料,并且恢复叶骄阳和叶家的亲属关系。
那样一来,叶骄阳重新成为法律上的叶家人,那么叶骄阳的资产除了叶兮之外,紧接着又有了新的继承人,比如说——眼前这位省长、叶骄阳的亲妹妹叶晴空。到时候,即便叶骄阳和叶兮同时被杀了,叶晴空依旧可以继承叶骄阳那数十亿美金的财富。
易军蹙眉说:这个‘陈老板’的层次不低,也应该不傻,同样应该考虑到这一点。那么,他为什么还要执意同时刺杀叶伯和小兮呢?要知道,现在杀了叶伯和小兮,已经无法阻止叶伯的财产回归国内、回归叶家!那么,无论这陈老板是联邦调查局,又或者是陈胤希,对他们而言都是无用功,杀了叶伯父女俩也都是徒劳的。
是啊,现在要是杀了叶骄阳和叶兮,对于联邦调查局或者陈胤希而言,纯粹是白忙活、白费劲!同时,联邦调查局还要得罪华夏的特工机构,而陈胤希也要进一步激怒叶家。为了没有用处的事情,费这么大劲做这个,有意思吗?联邦调查局或陈胤希都是理智的存在,应该不会这么乱出昏招儿。
叶晴空霍然起身,双目之中凝聚出了更加深沉的疑问,也有更加深沉的压抑:你的意思是,其实联邦调查局和陈胤希,应该都不是真正的‘陈老板’!
易军撇了撇嘴:当然,这都是我猜的。
不!叶晴空说,这不是猜,是合理的推理!而且,极有可能和真相一致。你跳出了这个乱糟糟的圈子,从一个更高、更明白的角度审视这个问题,做出的这个推理是非常合理的。
这叶晴空也不简单,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实质,知道易军能够在一片纷乱之中如何看清问题的——因为易军的视角不同。
那么……叶晴空摇了摇头,那么在现在这样的形势下,同时暗杀了你叶伯和小兮的话,还会对谁最有利呢?
是啊,继续推理下去的话,会发现问题非常的不可思议。易军咧嘴笑道。
叶晴空眼睛一睁,结果连她自己都不由得苦笑了:没错,最大的受益者竟然……竟然是我!我是你叶伯的亲妹妹,从法律关系上,也是除了小兮之外最直接的继承人。可是……
可是,你不可能杀叶伯。所以,我说这个问题非常不可思议,推理到这里之后,似乎就成了一个伪命题。易军笑道。
叶晴空那叫一个头大啊,想来想去都没头绪。但是,她忽然有些惊讶、甚至有些恐惧的盯着易军,压抑无比的问:难道你怀疑……是知非?!!!
比如说,叶晴空虽然没有杀叶骄阳和叶兮的心思,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叶骄阳和叶兮都死了,那么叶晴空自然而然就继承了那笔财产。
而叶晴空一个女人家,又是个公职人员,膝下又只有叶知非一个儿子,那么叶骄阳的那笔财产,不也等于交到了叶知非的手中?虽然经了叶晴空的手,但依旧原原本本的被叶知非掌握着。
偏偏的,叶知非不但渐渐接手叶家的产业,同时又是黑暗如来的继承人。一个现在的黑二代,将来的顶级大枭。无论从身份和能力上考虑,确实还真具备这个条件。
要真的是这小子的话,那悲剧可就大了!当然,假如发生了这种家庭悲剧,那么叶晴空恐怕后半辈子要彻底崩溃了。所以,现在的叶晴空几乎险些无法控制情绪,哪怕她平时的修养是那么的好。
但易军却摇了摇头:无论您和知非,从程序上推敲的话……也应该不是。所以,这个推理的出发点是正确的,过程是合理的,但推理到了最后,偏偏又是个伪命题。您说我看得清楚,其实我自己心里头迷糊着呢。
为什么说也不可能是知非?叶晴空来了精神。毕竟,没有出现她心中那个最可怕、最崩溃的可能,这已经是万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