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读过的一本书里曾经记载过：在弗洛斯·肖尔大人消失后的一段时间，魔法机械曾经一度失去控制，也许……当时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将这些机械回收。”一直安安静静的海伦娜忽然开口道。
进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总算有了主动发言的勇气。
“但，为什么呢？如果没有特殊的指令，这些机械可不会自己产生造反的想法。”布雷德也想起老者曾跟他提到过，有一个类似于服务器终端的东西发生了爆炸，但当初老者说得是“失灵”而不是“失控”，这两个词语之间有着一些耐人寻味的差异。
“用来改善气候的装置……死亡之地永不停歇的可怕酸雨……学院那隐晦的记载……”布雷德努力想要将这些讯息联系到一起。
“答案或许就隐藏在这些旧机器之间。”布雷德展开地图，向着下一处标记前进。
死亡之地内部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魔兽们曾经盘踞的山脉如今也是光秃秃的，几百年来的水土流失以及酸液侵蚀已经将高耸的山峰变成了低矮的丘陵，而地面上也时不时会出现大大小小的凹陷坑。
如今他们三个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这生命禁区里行走了多久，布雷德只能通过他们移动的距离来进行粗略估计。
这一路上，耐不住寂寞的纳特时不时就会聒噪地胡说八道一会儿。布雷德心中盘算着，之后一定要找个机会让这小子好好活动一下筋骨。
不过布雷德一直都没找到什么机会。这片区域除了酸雨和酸化的土地，什么都没有。无边的黑暗中，只有偶尔划过的闪电和布雷德一行人的烛火术能带来些许光亮。
“你这混小子不是见多识广吗？那你有没有见过龙族？”布雷德放下了地图。长途跋涉的确令人感到乏味，他偶尔也得接一接纳特的话茬。
“是传说中的那些大蜥蜴吗？我倒是远远地看见过一次，就在斯莫林山脉附近。你知道那是哪吗？那可是……”
“东境最高峰的所在，也是帝国境内第二大山脉，东境与西境两大领地的分界线，我说得没错吧。”布雷德抢在纳特之前说道。
“是的，当初我就跟着我的父……咳咳。”纳特干咳了两声，装模作样地拿出自己的水壶，喝了点水。
“当初我跟着某个混蛋路过那座山脉时，曾看到过一个巨大的影子在山峰周围盘旋，那个混账告诉我，那就是传说中的巨龙。”
“据说最近这几百年来，它们的数量在逐渐减少，连下级的双足飞龙都很少出现了。除了斯莫林山脉这样的高峰，其他地方再也没有过它们的任何踪迹。”
“那么北境呢？那里的山更多，它们会不会是飞到北境去了？”布雷德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北境的雄鹰卫士很少向外透露消息，更不可能向他们的东境死对头分享这些信息。”纳特打了个哈欠，虽然他对巨龙也很感兴趣，但那种东西已经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
布雷德悄悄握住了自己那把龙骨剑，不知道他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跟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野生动物”们交手。
“等一下，前面有动静。”正在与纳特交谈的布雷德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立刻示意身后两人停下。
“唰——唰——唰——”似乎有一支军队正从远处靠近。
“是自动机械……居然有这么多。似乎跟之前那个是同一类型，但是……”布雷德仔细感知了一番。
这种没有生命的机械比生物更难以侦测，好在布雷德已经十分熟悉他们装配的能量水晶，根据那东西逸散的元素能量来确定它们的数量和位置倒也不难，但现在他可不敢保证靠近过来的这些机器有之前那个安全机器人一样的“好脾气”。
为了防止万一，布雷德还是让纳特与海伦娜原地待命，他一个人先去查看情况。
被酸雨腐蚀得光秃秃的平原上并没有任何掩体，两人只能压低身形，看着布雷德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打着灯笼玩潜行”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布雷德此时不得不这么做。因为除了偶尔从天空中划过的闪电，这里没有其他任何的光源。
一团散发着亮光的薄雾在密集的酸雨滴中穿行，这场面在旁人看来会很滑稽，幸好这里只有冰冷的机械，而它们还没有那么智能。
“看起来的确是同一种型号，但我还是得亲自确认一下。”布雷德打定了主意。
他弄来的笔记上明确写道，一部分安全机械在未知的条件下会主动攻击路过的任何人，之前布雷德可是仗着自己本领高强，才敢让那只“铁螃蟹”扑过来。
为了那两个年轻人的安全，他现在必须谨慎些。
死亡之地的地面早已被酸液浸透，而一片薄冰正悄然向安全机器们的行进路线上蔓延。
“扑通——”走在最后的一台“铁螃蟹”在冰水混合的地面上摔倒，经过特殊处理的机械腿也没法帮助它站起来。
“逮到你了。”冰霜飞快地蔓延，布雷德赶在那个机器发出任何信号前便将其完全冰冻。
其他的旧机器依旧和之前一样，漫无目的地在空荡荡的平原上巡逻。它们没有感情，只会按照既定的程序行动。
布雷德麻利地将他捕获到的“铁螃蟹”拆开，检查了一下它的内部。
“安全型，但里面有改造过的痕迹。”布雷德皱起了眉头。同时他也发现，这个铁螃蟹的能量水晶里还保留着不少元素燃料。
如果在四百多年前那场浩劫后，这些机器就再也没充过能，那么这种能量水晶的续航能力也太夸张了。
但这种情况并不太现实，布雷德认为，这些机器肯定在这期间补充过能量，而且所有这些充过能的安全机器人都被某种东西改造过。
多米尼克的笔记上同样提到过这种猜想，但他却在后面标注了一行小字——“没有可靠的证据，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又怎么能用这种理论说服学院里的其他人呢？”
“我可以搞定这个，但周围可不止这一个铁螃蟹，要是攻击了其中一个的话……”布雷德不知道这些家伙的信号传输系统还能否使用，如果它们依然有效，那么一个范围内所有的安全机器人都会赶过来。
布雷德并不怕这些缺乏远程火力的铁罐头，有多少他就能解决多少。但他还要在这些家伙身上搞研究，分身乏术的布雷德没法在那么多铁螃蟹的围攻下专心进行测试。
就在事情陷入僵局时，布雷德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办法。
“是时候让那个小子好好活动一番了。我答应过要教他几招的，而实战才是提升实力的最佳途径。”想到这里，布雷德飞快地将那安全机器拼了回去，并带拖着它回到了纳特与海伦娜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