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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重重一跳,忽然有些期待又有些酸涩,夏侯冽会怎么回答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不爱。”
叶冉盯着夏侯冽半晌,忽然轻轻一笑,意味深长道:“记住你今天的回答,如果哪一天我发现你爱上了,会亲自把她给带走。”
话一说完,叶冉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就跟来时那样,一席白衫在月光下缥缈朦胧,渐行渐远。
我的心也随着叶冉的离开,悄无声息地沉底
夏侯冽说不爱是对的,如果他说爱了,没准今天叶冉就要强行带走我了,我可不可以认为,其实他是爱我的,为了保护我所以才说不爱我
想到这里,我自嘲的笑了笑,媚烟啊媚烟,你怎么这么傻,又不是不知道夏侯冽的性格。
可能这一辈子,他都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女子吧
他的性格如此薄凉,还真适合当皇上,审时度势,永远都是冷静睿智的。
夏侯冽转过身来,忽然抓住了我的手带走我,我的思绪也被他给扯了回来。
他看见了放在他院门前的棉被和面色苍白的公孙颖,脸上毫无表情。
公孙颖目光闪烁,不安地看着他道:“王爷,我、我也是太过担心你,所以才把被子搬来你的院子前守着”
我冷冷地看着这一幕,对公孙颖的贸然领功没有任何想法,早在公孙颖愿意让叶冉王爷把我带走时,我心底对她最后一丝怜悯也彻底消失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喜欢让双手沾上血腥,但任何一个想要我死的人,我都不会让她好过!
我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公孙颖,我和她的争斗。才刚刚开始。
将手从夏侯冽的手中扯开,我淡淡道:“不打扰王爷休息了,既然王爷已经醒来了,妾身这就回到院子里休息。”
没等夏侯冽回答,我就转身离去。
离开前,还隐隐能听到公孙颖期待地问夏侯冽是否去她的院中作客,满满的暗示意味。
我嗤笑了一声,勾起的嘴角有些嘲弄。
接下来夏侯冽的回答我已经听不到了,借着凄清的月光,不一会儿,我就回到了院子里。
敲门的动静有些大,把成沁等人全都吵醒了,之前因为夜晚深更露重,成沁等人本也想陪我一起打地铺,但全被我赶了回去。
现在想想也是庆幸,以成沁等人护主的性格,她们肯定会拼死都不让叶冉带走我,还很有可能会闯入夏侯冽的院子里求他救我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只是碰一下院墙就中毒身亡的丫鬟,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小姐,您没事吧?”成沁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我扯了扯嘴角,“没事,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成沁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我知道她是想要问我为何没在王爷的院子前睡觉,但我不想要回答,现在的我只想要狠狠地睡上一觉,把脑子给放空,忘记夏侯冽
我闭上了眼睛,听到屋外关门的声音,将被子覆盖在了头上,一躺下,脑子里就不停回荡着夏侯冽那句不爱。
简直是要把人给逼疯!
实在是睡不着,正当我想要点亮烛火做做规划时,透着被子忽然感受到了有人在接近。
我身子顿时一僵。
“媚烟,是我。”一阵低沉的声音传来。
我心一松,身子下意识放软起来,不一会儿,整个人连同被子都落入了夏侯冽的怀抱里。
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强忍着不让自己落下泪来,对于夏侯冽而言,我到底算什么
明明早就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贪心,但等爱情真的来了的时候,我又忍不住想要更多,想要他更加关心我,更加宠我
头上的被子忽然被人掀了开来,我紧张的连心都跳快了几拍,还好夏侯冽是从身后抱着我,我背对着他,他看不见我的脸。
夏侯冽低沉喑哑的声音从耳边飘来,带着一股炙热的气息:“这么热的天,还把被子盖在头上,你不热吗?”
我没回答,我怕一开口自己就会忍不住哽咽了起来,泪水顺着眼角一点点地流下,我不喜欢这种感受。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在我就要绝望,放弃,想要跟夏侯冽划清界限武装起自己的心时,他又在下一秒给我希望,温暖,让我心跳乱撞
打一棒又给你一个甜枣,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夏侯冽今晚非常有耐心,见我没有说话,便直接把头埋在了我的脖颈里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滚烫的鼻息让我不由瑟缩了下身子。
“媚烟,不要多想。”他低低说道,随后把我抱得更紧,亲密相拥,没有露出丝毫缝隙。
我忍不住挣扎了一下,换来的是更加紧密的拥抱。
夏侯冽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困倦疲惫:“乖,别闹,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这柔软的声音瞬间击中了我的心房,仿佛有股电流在我身体里窜,我怔了好一会儿。
等我回过神来,耳边就已传来了夏侯冽轻轻的鼾声。
我眉头微蹙,这下可以确定夏侯冽这几日并没有待在院子里了,不然真是治病医疗,他会这么累吗?
细细一想,夏侯冽说要封院那天手里拿着的东西在我脑海里闪现,我心重重一跳,赶紧闭上眼睛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事情。
虎符,兵权,夺位
脑海思绪一片纷乱复杂,在夏侯冽轻轻的鼾声中,我竟然也跟着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身旁已经没有夏侯冽的身影了。
我怔怔地看着旁边床单上的褶皱,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起身唤成沁进来洗漱。
刚换好衣服挽好发髻,屋外柳依的声音就匆匆传来:“小姐,宫中传来圣旨,全府人都得出去迎接圣旨!”
我眼皮一跳,这圣旨时机掐的真是准,夏侯冽昨天晚上才出现,今天早上就有圣旨到,如果夏侯冽今天才回来的话而我们又找不到人
我身子轻轻一颤,没再想下去,深呼吸了一口气出去迎接圣旨。
夏侯冽和公孙颖比我先到厅里。这时的夏侯冽和昨晚看见的又有所不同。
他脸色很苍白,胸前还裹着白色的纱布,从纱布上浸染出了一滩鲜红的鲜血。
夏侯冽这个样子,妥妥的一副重伤未愈。
从宫中来宣读圣旨的公公见此,也不敢有所耽搁,快速把圣旨给宣读完让夏侯冽接过圣旨。
夏侯冽起来的时候身子还晃动了几下,还是公孙颖眼疾手快前去搀扶了,才没有让他倒在地上。
公公脸色有些凝重:“神勇王爷,您的身体还好吧?”
夏侯冽张了张嘴,刚要说些什么,忽然又来一顿咳嗽。
咳嗽完了,他才道:“公公,本王的病还没治好,所以身体微恙。”
公公叹了口气:“神勇王爷,同州距离京城并不远,您可以晚七日出发,我这就回宫禀告皇上,说明您的情况。”
我稍稍抬了抬头,有些担忧地看着夏侯冽,刚好与公公的目光对视上了。
这位公公我已经见过三次了,我总感觉他隐隐在帮我,却找不出帮我的理由,这一次,还是我第一次跟公公对视个正着。
他仿佛是在透着我,看向了另一个人
我心砰砰直跳,脑海里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南萱!
每次碰到认识南萱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是这样的,恍惚,追忆,复杂
等我回过神来再次看向公公,公公却已悄无声息地转移了视线,跟夏侯冽寒暄了几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神勇王府。
我抿了抿唇,从地上站了起来,便看见公孙颖一脸心疼地把夏侯冽扶到位子上坐着,对他嘘寒问暖。
藏在袖间的手微微紧了紧,最终,我一语不发地离开了大厅。
回到了院子,成沁见我心情不好,使劲浑身解数想要逗我笑,我绷着张小脸不愿意笑,直到南嬷嬷匆匆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个僵局。
嬷嬷脸上一脸凝色,在屋外左右看了看,命柳依在门外守着,才关上门,向我和成沁走来。
她凝重道:“小姐,刚刚我在坊间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据说昨日,好几个重臣当场在朝廷上下跪,恳求皇上早日立储,最后不知怎么弄得,引发了在场所有文武百官全都下跪,恳求皇上----”
嬷嬷话语一顿,重重道:“早日立储!”
嬷嬷连续重复这个词两遍,我心一凛,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能看到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对皇上下跪相逼的场景
我睁开眼睛,眼眸一利:“最后怎么样了?”
嬷嬷道:“据打听到的消息,说是皇上当场应下了,但因为立储之事是国之重稷,皇上说得给三位皇子设下考核,根据考核来评定。”
我眼皮一跳,想起了今天早上夏侯冽接下的圣旨,不由脱口而出道:“他们不会是被皇上考核治理一个州县吧?!”
嬷嬷缓缓摇头,“不太清楚,反正每位皇子都会被分配一个任务。”
我继续追问:“可有说这考核是如何评定的?全靠功绩还是民心,经济?”
嬷嬷脸上扬起一抹苦笑:“小姐,老身不清楚,今日皇上才发下圣旨,谁能猜得到皇上的想法呢?”
我眉头狠狠一拧,虽说君心难测,但如果真的把一个州县扔给皇子去治理当成考核的话,功绩肯定很重要。
不行,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
我回过神来,凝重道:“嬷嬷,王爷今日早上接的圣旨你也听到了,你找人去调查下文慧王和思危王,不用太过详细,就问问他们院子里的奴仆,两位王爷早上有没有接到圣旨,圣旨上都有些什么内容。”
嬷嬷点头应是。立刻转身离开。
嬷嬷办事效率很快,只是到了中午时分,就打听到了我要的消息,今天早上,不只夏侯冽收到了圣旨,就连其他两位王爷也收到了圣旨。
文慧王被任命去管理泸州,思危王则是被任命管理济州。
我的心里闪过一抹不安,用管理州县评定皇子的能力,然后根据能力立储立储这件事这么重要,皇上赐下的州县绝对不可能安稳,这些州肯定有问题!
想到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去找夏侯冽。
一出院子,我发现整个王府忽然变得很热闹,来来往往许多陌生的奴仆。
我皱了皱眉,跟着这些奴仆们走,走着走发现他们竟是来到了公孙颖的院子,还没入到院子,我就听到了公孙颖挑剔的声音。
“这个不行,太瘦了。”
“这个也不行。太肥了。”
“这个又太壮了。”
我心里疑惑,跟着奴仆走进去一看,公孙颖正坐在一张黄花梨木椅上,单手扶额慵懒地看着一群群排队等候的奴仆。
在一堆男仆中我一个女人的身影很明显,公孙颖见到我时眼睛一亮,急忙挥了挥手把我叫过来。
“萱儿妹妹,快过来跟我一同看看,帮王爷把把关。”
我走过去,扫了眼前面不远处那群密密麻麻的奴仆,问道:“王妃,您在做什么,什么叫替王爷把把关?”
公孙颖捂嘴偷笑,话里掩饰不住得意,“今天早上王爷跟我说,这里好歹是神勇王府,他除了王爷还是个正二品的大将军。”
“根据朝廷的规定,我们王府内里的护卫和伺候的人太少了,所以让我招一群男仆进来。”
我心里闪过一抹不解,神勇王府的确比其他王府要冷清些,不过这也跟夏侯冽的性情有关。他本来就是一个喜静的人,人一多宅子就热闹,夏侯冽看着会不喜。
他怎么忽然想到了要招奴仆进来?还有----
我开口问道:“王妃,王府的确是该招些人手了,只是为何都是男仆,不用找些丫鬟吗?”
公孙颖笑了笑:“我们王府是神勇王府啊,府上的仆人自然也要神勇无比,我这一次挑的男仆都特意挑选有点力气会武功的。”
“丫鬟我也要挑,只不过也要挑会武功练过几把子的,先挑完男仆,再来挑丫鬟。”
可能是我脸上的疑惑太明显,公孙颖昂了昂头,拿出高人一等的气势斜倪着眼睛着向我:
“萱儿妹妹,我们是神勇王府,用的奴仆如果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说出去让人听到,别人可会笑掉大牙的。”
“你以前待在虞美人里,见识浅不知道没关系,现在你是王爷的妾侍,可不能随意露出这种小家子气出来。”
想要拐弯抹角地说我没见识?呵
我眼里划过一抹冷意。嘴角轻勾,“萱儿妹妹明白了,有怎样的仆人就有怎样的主子,这里是神勇王府,神勇王爷威名赫赫,府上的仆人也要比一般的仆人强,是不是这个理?”
公孙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继续道:“王妃,那就恳请听萱儿一句劝,您还是早点把手上的拐杖给丢掉吧!您是神勇王妃,不会武功就算了,怎么连走个路都得用拐杖。”
“有怎样的仆人就有怎样的主子,反之亦然,您的仆人个个都挺直身板精神焕发,王妃也要向仆人看齐才是啊!”
我这是在讽刺公孙颖,连奴仆都不如呢!
公孙颖脸一黑,表情难看地盯着我,那眼神恨不得从我身上挖一块肉下来!
我呵呵一笑,跟我比嘴皮子功夫,我还从来没怕过谁
在她阴测测的目光下,我慢条斯理地朝她福了福身子。“王妃您慢慢挑选仆人,萱儿不过是个小小的妾侍,哪有挑人的资格,祝王妃早日康复,不负神勇王妃之名。”
我又刺了公孙颖一句,揭开她的伤疤,脚步轻挪,慢悠悠地走出了公孙颖的院子。
走出院子时,刚好与一位男仆擦肩而过,忽然,我心骤然跳快了几下,一抹心悸感席卷全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
我身子一僵,眼角的余光只来得及瞄见这个男仆的手,那双手有着一层厚厚的茧,看上去常年用手劳作。
擦肩而过后,我继续若无其事地往前走,心却砰咚砰咚跳得异常迅速,怪不得我刚刚会觉得危险那位男仆打扮的人,分明是一位士兵!
还是一位身经百战的老兵!
手上那层厚厚的茧子被我认出了他的身份,以前晋州流民暴乱,我流落到难民里跟着一同去上战场,有幸见识到了一些身经百战的老兵。
那位男仆的手,跟他们的手一模一样!
还有跟他擦肩而过时,那个人不经意间释放出来的气势,就是从战场中走出来的气势!
我走到了院墙边,忍不住停下身子喘息了几下,一闭上眼,就回忆起了当初在晋州当难民,当小兵冲锋陷阵的日子。
满地都是鲜血,随便走到一个地方都尸骸成山,连空气中仿佛都带着血液的粘稠
藏在袖间的手用力握紧,那抹刺痛唤醒了我的神智,抬头一看,眼前仍是不断经过的陌生的男仆。
有了刚才的警惕,现在仔细看着这些男仆,我很快就发现了他们异于常人的地方,这些男仆的身子都绷的紧紧的,这代表他们处于警戒状态,一有什么不对就能快速做出反应。
他们全都是低垂着头,显然是不想要让人看清他们的外貌。
太明显了,这些人全都是士兵!
夏侯冽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不信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府邸里混入这么多陌生的士兵都察觉不出!
这些士兵他肯定是认识的,我垂了垂眸,想到了之前夏侯冽手里拿着形似虎符的东西,心脏重重一跳!
要么,这些士兵是皇宫里派来的,夏侯里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么,这些士兵就是夏侯冽自己派来的!
我身子忽然有些站立不稳,手靠着墙边才能维持住身形夏侯冽离开这九日,不会是特意跑去边疆把士兵给调了过来吧
他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是要----
不,不是的我摇晃着脑袋,呼吸都有些不畅了,不行,我得去问他!
踉踉跄跄地从公孙颖的院子里离开,太过心慌的我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有个男仆一直注视着我。
来到了夏侯冽的院子,没有任何阻碍地进去了,一到大厅,我就看见夏侯冽手里正拿着个茶盏,悠悠地品起了茶来。
他身上仍然缠着白色纱布,上面那抹鲜艳的红依然刺目,脸色却比早上看见的要好很多。
夏侯冽挑眉看向我,低沉道:“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喉咙动了动,盯着夏侯了半晌,忽然转过身去走向门口看了看,见四处无人就立刻把门给关上,大步走到夏侯冽面前。
在他幽深的目光下,我的心又跳快了起来,忽然觉得有些紧张。
我低下了头,把他喝过的茶盏拿起来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咳了声,紧张道----
“夏侯冽,你你该不会是要造反吧?”
夏侯冽眼睛忽然睁大了开来。
第一次从夏侯冽脸上看到如此惊讶的表情,他盯了我半晌,目光从幽深逐渐变得邪肆。
他玩味道:“媚烟,你是不是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是在问我。是不是知道府里新招的男仆,全都是由士兵伪装的吗?
我轻轻摇头,“夏侯冽,我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只问你,你是不是想要造反?”
夏侯冽忽然沉默了。
我的目光带上了一丝祈求,忍不住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不千万不要是我想的那样。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性格规矩安分,造反这种事,不是我能掺和进去的
我忽然有些后悔了,后悔这么冲动的跑过来找夏侯冽,我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
深呼吸了几口气,我垂着眸子不敢看他,低声道:“我是昨晚做了一个噩梦,不记得梦里的内容了,只记得是个非常恐怖的梦,醒来后思绪受到了一些影响。”
“刚刚是我一时魔怔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什么都不知道。”
末了,我觉得还不够,又补了句:“我的命是你救来的,我不会背叛你的,你放心。”
夏侯冽忽然了轻笑一声,在我一片惊愣的目光中,他伸出手捏了捏我的脸,另一只手揽住我的腰部,一个用力,我猝不及防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他在我耳边呢喃道:“媚烟,你怎么这么可爱。”
可爱我的脑海里莫名全部都回荡着这两个字,脸上窜地升腾起了一片红意,什么可爱,明明我是如此认真的保证
夏侯冽似是感觉我的脸手感颇好,又继续捏了几下,道:“皇上还很年轻。”
很年轻是说他根本就没到退位让贤的年龄吗?
我刚要开口,他又道:“别想太多了,我的小大猫。”
我咬了咬唇,有些不服气地瞪着他,那些男仆都是由士兵伪装的。我怎么能不想多?!
没人想死,更不会有人嫌命长!
我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所以冲动地跑过来问他了
夏侯冽看我这个样子,又忍不住低低的笑了。
他脸上的笑意很浅,胸膛随着他的笑声也跟着微微震荡,看着似是竭力忍耐着什么。
我再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磨了磨牙道:“有这么好笑吗,我可是认真的!”
夏侯冽脸上笑意微微一收,意味深长道:“那我就认真地回答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造反吗?
我眉头一拧,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那为什么院子里有这么多的士兵装成了男仆?”
夏侯冽眉头一挑,“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我忽然无言以对。
“砰!”
屋外的门陡然被人打了开来,外面射来的刺目阳光不由让我眯起了眼睛,把头往夏侯冽的怀里转。
夏侯冽眼睛微微一眯,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从屋外听到一丝声音,我忍不住回头一看,眼里瞳孔一缩----
公孙颖带着一众挑选好的男仆出现在了我面前!
看见公孙颖那气愤仇视的双眼。我莫名有一种被人抓、奸的感觉
我身子轻轻打了一个哆嗦,把这个想法从脑海里删掉,一来我和夏侯冽根本没有打算做什么,二来我是他的妾侍,就算他想要对我做点什么,不可以吗吗?
想到这里,我微微蜷缩起的腰板又挺直了起来,将身子靠在了夏侯冽的胸膛上,扫了所有人一眼,没有错过某些男仆脸上惊讶的表情。
公孙颖深呼吸了几口气,率领着男仆走进来,道:“王爷,颖儿替王府挑选了一些护卫,就是这些人,您看?”
夏侯冽面无表情道:“王妃,你在进本王的屋子之前,不应该先敲一下门吗?”
公孙颖话语一噎,拳头狠狠握了握,低垂着头平静道:“是颖儿莽撞了,颖儿下次不会了。”
夏侯冽冷冷地看着她:“有错。现在就要改,重新出去,在敲一遍门进来。”
我心里有些拿不准夏侯冽的想法,平日他对公孙颖也算相敬如宾,怎么最近是越来越不给她面子了
过了一会儿,公孙颖咬着牙的声音传来:“是的,颖儿这就去改!”
看公孙颖被人欺压,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心里爽快,就在这时,屁股忽然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拍。
我倏地转过头去看夏侯冽。
夏侯冽正单手扶额,目光晦暗地看着我,悠悠道:“萱儿可是要继续留下来,陪本王挑选护卫?”
这眼神仿佛下一秒就会把我给吃了那样,我狠狠打了一个激灵,立刻从他腿上下来,“不用了,王爷和王妃在这慢慢挑吧,妾身先一步离开了。”
我快速地跑了出去,刚好赶上公孙颖带着士兵缓缓退出门口。与公孙颖经过时,她突然伸出了一只脚出来,想要绊倒我!
我反应迅速,步子迈大了一点跳过了公孙颖的脚,跳过之后我又感到后悔了,为什么刚刚不机灵一点直接用脚把她的腿给踩下去呢
当天晚上,我就收到大皇子和三皇子出远门的消息。
大皇子和三皇子被派到的州县有些远,圣旨一下,他们当天就启程了。
唯有夏侯冽,一是他的“病”还未痊愈,二是分给他管理的同州离京城并不远,所以可以慢点触发。
等夏侯冽的病好了一点,府中的事情都安排好,已是五日后。
第五日,我在公孙颖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带着一身轻便的行囊,坐在了马车里,跟夏侯冽一同踏上了去同州的路。
原本公孙颖也想一同跟去的,但她是王妃,掌管着一个府邸的中馈。王爷已经走了,若是王妃也跟着走,府内没人照看,一定会变得一团糟。
更何况王府才刚收了一些会武功的男仆,公孙颖也要训练他们,根本抽不开身。
同州离京城真的很近,马车晃晃荡荡飞快地走了一天一夜,就已到达了同州地界。
成沁一直在车上陪着我,我的“肚子”越大,她盯着我就越紧,见我额头不停流汗,甚至打湿了衣衫,有些着急。
“小姐,这同州怎么这么热啊,你一直流汗,要是影响了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办?”
我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这同州真的是很热,一到它的地界,我就感觉太阳一直都是高悬着的,就连夜间。温度也只是稍稍降下了一点。
思忖间,轿子忽然停了下来,外面奴仆的声音传来:“小姐,府邸到了,请下轿。”
成沁先下去了,然后搀扶着我下了马车。
一下去,吸引我目光的不是那座辉煌体面的知府,而是倒在路边乞丐。
那些乞丐全都衣衫褴褛,目光涣散,身体都贴在了知府的墙边,远远看着像是一座人墙。
有奴仆抽出鞭子打在地上,才把那群乞丐给赶走。
我被成沁搀扶着进入知府时,顺便伸出手摸了摸墙壁,一片凉意。
知府里已有许多同州官员聚在一起,他们个个神情急切,脸上的汗水拼命往下流,体面的官服都变成湿湿一片。
夏侯冽皱了皱眉头,转身让府里的丫鬟把我带去居住的地方。
我跟着丫鬟离开的时候,听到有位官员忍不住焦急地问:“王爷,同州已经干旱一个月滴水不下了,种的庄稼眼看全都要枯死了”
后面的我再也听不到了,眼底一片若有所思。
去到了居住的地方,内里的布置一片清幽淡雅,比我在王府里的居室还要好,只是再好,也挡不住屋内的滚滚热意。
坐在屋内,成沁跟着丫鬟去了解王府,想要给我打一盆凉水擦汗。
没等多久,成沁就皱着眉头提着个盆回来了。
我见她神色,低头看了看盆,盆里面只有浅浅的一层水,把手放进去,水都是温热的。
这
成沁叹气道:“小姐,我看府邸内里布置辉煌,原本以为各种吃穿用度都是好的,没想到打一盆水,还得估量着份额来分。”
我皱了皱眉:“同州干旱,已经缺水缺的这么严重了吗?”
成沁点头,忧虑道:“府里每个人都要严格用水,据说是因为府里的井水不多了,还有就是城外许多庄稼都要枯死了,听那些丫鬟讨论,两个月后同州很有可能会断粮。”
秋季是丰收的季节,现在夏季已经过了一半,两个月后刚好赶上了秋季。
我眉头紧锁,低头看了看水盆里那层浅浅的水,忽然觉得有千金重。
叹气间,夏侯冽走了进来,成沁赶紧退了出去。
我看向他,问道:“你不是在跟那些官员讨论要事吗?”
夏侯冽慢条斯理道:“不着急,我今日才刚来同州,对这里的人民风情完全不熟悉,又因大病初愈,舟车劳顿之下深感疲惫,处理政事情力有不逮,所以今日不谈政事,要休息。”
我怀疑地看了夏侯冽一眼,怎么听怎么都像是这个人想要偷懒
我想了想,跟他说了下刚刚成沁说的事情,问他有没有什么方法解决。
夏侯冽觑了我一眼,薄唇轻吐了两字:“没有。”
我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又问:“皇上把你派到了干旱的同州,那另外两位王爷呢?”
夏侯冽眼里划过一抹赞赏,伸手要揉我的脑袋,我刚想逃,忽然想到同州用水紧张,估计要好久才能洗上一次澡,趁现在浑身还算干净,也就不躲避任他揉了。
揉满意了,夏侯冽这才发话:“思危王夏侯尊被派到了济州治疗水涝,文慧王夏侯明则被派到了泸州治暴乱。”
“这不公平!”我想也不想地说道:“你是干旱,夏侯尊是水涝,这两个都是天灾,解决问题的难度都很大,但文慧王那边----”
我话一顿,咬了咬唇道:“只需要派出一支军队就能镇压暴乱了,这对你们不公平。”
文慧王能以暴制暴,**总比天灾来的简单,毕竟人是可以控制的,但天灾是看老天爷。不是人能够控制的。
夏侯冽眸光微闪,站起身道:“没有什么公不公平的,这一切都是皇上的选择。”
我张了张嘴,想问个问题又不敢开口,犹豫了一会儿,我眼眸一利,既然决定要当夏侯冽的伙伴和他并肩站在一起,就不要畏畏缩缩!
“皇上相比起你和思危王,是不是更加喜欢文慧王?”
夏侯冽转过身去,走到了一扇窗户下,阳光把他的身影给拉的极长,就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伟人。
“自古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幼,若是夏侯明继承大统,于情于理都说的过去。”
夏侯明是皇后所出,就是嫡子,而且又是皇上第一个孩子,两样夏侯明都占去了,他真继位当皇上,朝中绝无一官员说一个不字。
我眉头轻蹙。细细咀嚼着夏侯冽这句话,半晌才道:“不以才能,德行作为评判标准,是很有可能会出现昏庸的统治者的”
夏侯冽转过身来,阳光被他挡在了背后,他的正脸则隐藏在一片阴影中。
“夏侯明的才能是不出色,但谈不上昏庸,算中庸。”
他锐利的眼眸射向了我,让我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我眼皮一跳,心里划过一抹浓重的心悸,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媚烟,在你心中,你认为谁最适合做君王。”他淡淡开口。
我内心一凛,藏在袖间的手狠狠一握,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眸子一片凉薄----“你。”
夏侯冽摇了摇头,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来握了握,仿佛是在握住什么东西。
“你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多去走走,你就会发现,这天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只是从他语气中能感觉出,他似乎对所谓的皇位并不感兴趣。
我内心悄悄松了口气,随后又升起了一抹惆怅,如果夏侯冽真做了帝王,我又能去向哪里呢
夏侯冽走向了我,结束了这个沉重的话题,轻描淡写道:“乔装打扮一下,跟我出去看看同州。”
我换上了轻便的衣服,跟夏侯冽一同偷溜出了知府。
同州的干旱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有很多地方人都缺水喝了,更何况是种庄稼?
路过一片满是衣衫褴褛的区域,我看着地上的人生无可恋地倒在地上,嘴唇一片苍白脱皮,整个人缺水的仿佛是个肉干
他们看见我和夏侯冽,眼里都闪过一抹光芒,这种光芒真是刺目。亮的仿佛要灼烧了我的心
我不由身子一顿,但夏侯冽却视而不见,拉着我的手坚定有力,把我从这片地方拉走。
在就要离开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些人眼睛里的光芒消失了,变成了一片死寂。
夏侯冽拉着我的手,又走到了另一处区域。
这个区域里也缺水,但没有太严重,仔细一瞧,原来是每家每户都打了有水井,他们用的是地下水。
我抿了抿唇,眉头紧皱从来没有舒缓过。
同州并不大,我和夏侯冽不一会儿就兜到了城门口,他带我走入了城门,让我站在整座城门的最高处,看着前方农民所种的庄稼。
一片枯黄,就像是人失去了营养的干枯头发,如果夏侯冽没跟我说那些全是麦子,我都要以为全是一片杂草!
就连泥土都没水分。处处龟裂。
我和夏侯冽就这么站在城门处,看着一大片枯黄的作物一语不发。
接下来的回府都是压抑的,同州的干旱太过严重,已经到了民不聊生的地步,再不治理,估计接下来就要伏尸百万!
当天晚上的晚餐非常简单,一顿白饭配点腌好的腌菜,就凑合着吃了。
成沁连连替我心疼,替我腹中的胎儿心疼,她后悔了,早知道就应该让我待在王府里不要过来。
我连连摇头,警告成沁以后都不能说出这番话,若是被王爷听到,王爷发怒了,就连我也保不了她。
晚上休息时,夏侯冽在就要吹灯之时出现在我的房间。
夜晚时分,我被他抱在怀中,忍不住问道:“你对同州的干旱有没有想到法子去解决?”
夏侯冽撩起我的一缕头发,声音低沉性感:“说好了今日不谈政事。”
听着他这句话,我忽然心安了,越慌的时候就越不能急,同州干旱这么严重,夏侯冽都还有心思说今日不谈,应该是心中已有了解决方法。
脑海里这般想着,一天一夜赶路的疲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我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第二日醒来,事实证明,我昨天的推断全都是错误的《美人骨》仅代表作者公孙萱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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