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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上宾客一时有些安静,怎么从布里面出来了两个大活人?
秋月被我压在身下,我立刻站起了身把秋月给拉起来,低垂着头静默不语。
秋月一时之间还搞不清状况,揉了揉手腕嘀咕道:“媚烟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害我也跟着一起摔----”
忽然,她话语一噎,眼睛都瞪大了起来,她转了转眼睛,从左往右地扫了扫,这才明白她们来到了外边。
“放肆!”其中一位宾客怒地拍了拍桌子,“哪来的婢女,衣着如此暴露成何体统!”
秋月抖了抖身子,被吓着了,她有些不安,默默地退后了几步拉着我的手,眼看就要退到我身后去,我赶紧也跟着退后了几步。
我可不要被秋月推在前面当枪使!
那位宾客骂了还不行,继续怒斥道:“来人,快把这两人给我拖出去,莫要扰了五皇子的寿宴!”
秋月身体一抖索,赶紧跪在了地上,我也跟着跪在了地上,出奇的是我和她都没有发出求饶的声音。
这个时候,谁开口谁就等于火上浇油,但又不得不开口争取留下来的渺茫机会。
秋月见我迟迟不说话,咬了咬牙道:“这位大人,我们是舞----”
“林侍郎,她们是我请来的舞女,若冒犯了你还请谅解。”夏侯冽开口说话了,清冷的嗓音自带一股贵气。
我稍稍抬头看了看四周,场上宾客看着我们的目光都不一样,有的好奇有的探究,似是没料到五皇子会出面保我们下来。
喊着要把我们拖出去顾侍郎赶紧拱手道:“原来是五皇子请来的舞女,吾不知道,真是冒犯了。”
五皇子轻轻一笑:“没事,舞女也不懂事,大堂宾客重地,宴会还没开始呢,她们就先忍不住跑出来献舞了。”
“哈哈哈!”其他宾客都很给面子的笑了笑。
我心一松,赶紧拉着秋月退下,就要退到帷幕莉时,忽然有一位宾客道:“等等!”
我抬头看去,一位堪比洛公子还要妖娆的绝世容颜出现在我面前,这个男人不仅面容精致,就连声音也是温柔的紧。
那位男子挑眉道:“听闻虞美人有一女子名叫秋月,得了五皇子的赏识,不知是否就是那两位女子的其中一个?”
场上气氛忽然一滞,所有宾客不约而同看向了那男子和五皇子,我在心里暗暗警惕,能够质问夏侯冽的,地位应该跟夏侯冽差不多。
夏侯冽是皇子,那个男人又是什么?
夏侯冽微微颔首,“是的,其中一位姑娘就叫秋月。”
他朝秋月摆了摆手:“秋月,过来,叶冉王爷叫你,你好好给她看看。”
秋月拉着我的手紧紧不放,有些害怕。
我重重地捏了捏她的手。秋月身子一抖,回过神来,一步步地往前走去。
只是走没几步,她忽然回头看着我,嘴唇微动。
我心一跳,她想要把我也拉过去!
我头也不回地赶紧跑入了帷幕之中,那些宾客好奇的是秋月,我才不给秋月当附属品吸引仇恨!
帷幕内与帷幕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帷幕内舞女们忙碌地梳妆打扮,有的则在锻炼筋骨,怕到时候跳舞出错。
秋竹姐见我满头大汗,惊奇道:“媚烟,你不是和秋月去帷幕那边看热闹了吗?”
我扯了扯嘴角,“哪有这么多热闹好看啊,别为了看热闹反而自己当成了别人眼中的热闹。”
秋竹姐细细咀嚼着我这句话,不由点了点头,“媚烟,你明白就好。”
过了几刻钟,秋月也从帷幕外走了进来,我赶紧走过去担忧道:“秋月。你没有事吧?”
秋月觑了我一眼,没说话,嘴角挂着一抹不屑,她一定还在恼火我刚刚的“临阵逃脱”。
我装作瑟瑟发抖道:“秋月,我也不想抛弃你的,可他们都是大官,我害怕。”
秋月这才感觉好受了一些,很早之前我就发现了,我的弱势狼狈能让秋月心情变好。
呵所谓的姐妹,就是互相对比从别人身上寻找优越感。
秋月拉着我的手,装作平静地说:“媚烟,你刚刚没留下来太可惜了,叶冉王爷人很好,五皇子对我很好,宾客要我喝酒,他主动替我挡酒,那些宾客看我目光有些惊奇,但都没有讥讽。”
我问道:“那位叶冉王爷?”
秋月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叶冉王爷是特地从京城来参加五皇子的寿宴,说是寿宴一结束,他就要赶回京城。你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原来是把我当成了这样的人我低垂着头遮住嘴角的讽刺,喃喃道:“怎么这么快回去”
秋月拍了拍我的肩膀,话语带着一股炫耀:“媚烟,若有缘分,你们迟早都会遇到的,就像我和五皇子一样,四年前我和他只是在船上见了一面,就定下了缘分。”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拉着秋月检查身上的发饰有没有歪了,换了个话题。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很快,申时到,然而却没有下人来通知我们出去跳舞。
秋月跟太守府上的奴仆熟,出去打听了下回来道:“说是最重要的宾客还没有来,寿宴无法举行。”
最重要的宾客我眉头一皱,感觉这位大牌宾客是故意拖着时间不来的。
接下来还真如我所料,申时过去了,到酉时,所谓的宾客还没有来,我们这些姑娘已等的饥肠辘辘,却不得不继续等下去。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要是下下个时辰亥时到那位宾客还未过来,今晚的寿宴也不用举行了,亥时都已经是一些人家的休息时间了。
我们等的心烦意燥,有些姑娘头晕,受不了要吃些东西,找不到奴仆,就找上了秋月。
秋月赶紧跑出去,不一会儿,就有一群奴仆端着热汤饭菜走进来给我们送饭。
差点要晕了的姑娘赶紧给秋月磕头拜谢,说她真是菩萨心肠。
秋月笑盈盈地接受了,她努力让昂着的小脸表现的矜持端庄。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边看秋月被人感谢边吃着饭菜,感觉像是在看戏一样。
等我吃完了饭,秋月才走到我身边,一脸笑意:“媚烟姐,你说她们怎么这么客气,我都说了,不是我吩咐做的,刚好是出去时就遇到了奴仆来送饭。领着奴仆进来的。”
我附和着她的想法,恭维道:“那你也是有功劳的,没住是五皇子体谅你在这里等的辛苦,怕你肚子饿了,单独送饭给你又不好,就干脆把所有人的饭一起送过来。”
秋月被我说的眉开眼笑,有些害羞地低了低头,小声道:“他哪有你说的这么浪漫”
我也跟着笑了,眼底一片平静。
很快,酉时过去了,戌时到,然而我们还没接到通知要跳舞。
秋月这下也觉得不对劲了,拉着我的手再一次跑到了帷幕那边。
秋月轻轻扯开了帷幕一角,刚好那露出来的一角,我看到了夏侯冽脸色微黑,一脸怒容地说:“不等下去了,寿宴直接开始!”
秋月也听到了这句话,赶紧拉着我跑了。
我在心底暗暗猜测大牌宾客的身份,随着一众舞女缓缓进入了大堂。
吟唱的还是五皇子补齐的名诗----
“明月几十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甩袖,弯腰,踢腿
我低眉敛眸,将自身的存在感弄到最小,站在最前面领舞的秋月则开心洋溢,一颦一笑间都表现的妩媚动人。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吟唱的声音越来越高昂,我的身体也在继续翻飞着,就像是一只高速旋转的陀螺,转啊转,转啊转----
“砰!”
门处陡然传来一声巨响,将所有的音弦瞬间打乱,现场忽然一片骚乱。
我们慌张地停下了身子,围了起来看向门处。
一群威风凛凛的御林军走了进来,个个都将刀从鞘中拔出,散发出一阵寒光。
一位头戴紫金冠,身穿金缕靴的微胖男子从门口处缓缓走来,我眼里瞳孔一缩,他的这身装扮,跟那天看到的夏侯冽一模一样
场上气氛顿时一僵。
微胖男子眼睛微眯,嘴角微勾,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怎么,你们不欢迎我到来吗?”
气氛被打破,一些官员赶紧起身鞠躬:“怎么会,三皇子能来想必五皇子一定很高兴。”
我心重重一跳,原来他就是三皇子!
三皇子将目光看向夏侯冽,“五弟,我来了你开心吗?”
夏侯冽目光一片晦暗,声音微冷:“你能来我很开心,只希望下次三哥能守时一点,莫要让弟弟等一场空欢喜。”
三皇子哈哈一笑,脚踏虎步气势昂扬地想夏侯冽走去,一拍他的肩膀道:“迟到可不能怪我,还不是因为给你寻礼物去了。”
三皇子双手一拍,高声道:“来人,把我千辛万苦寻到的礼物快快献上,送给我的五弟!”
一阵“哐当”的闷声响起,夹杂着铁链摩擦在地面碰撞起的叮当声,我抬头看去,耳膜立刻一阵刺痛。
“昂----”一只猛虎被关押在了铁笼子里,奋力挣扎着咆哮!
“砰!”的一声巨响,铁笼子都跟着晃荡了几下,原是猛虎一爪子拍在铁笼上,我仿佛能看到爪子与铁笼碰撞间还闪烁着点点火星花!
我身子僵在了原地,倒吸一口凉气,三皇子是要干什么?特意抓了一只猛虎送给夏侯冽当生日礼物?
不,三皇子一直都看夏侯冽不顺眼,他不会这么好心的
全场忽然一片死寂,猛虎的咆哮更是让人心底生寒。
三皇子这时笑眯眯地说道:“五弟,对于我这个礼物,你满意吗?”
夏侯冽清冷的嗓音响起,看不出丝毫情绪:“三哥有心了,我很满意。”
三皇子再次一笑,“都说五弟这四年来在边疆镇守,落得个神勇之名,很受边疆将领爱戴,但三哥每次一想起你,都会不由想起五弟以前那病殃殃的身体。”
“唉,没想我们再次相聚。已经是四年后了,四年不见,五弟看上去比之前更加强壮健硕,只是不知道这神勇之名当不当得。”
夏侯冽平静道:“都是百姓以讹传讹罢了,神勇之名自然不当得。”
三皇子摇了摇头,“话可不能这么说,不仅是边疆的将领百姓对你大加赞赏,就连父皇也是对你喜爱有加呢。前几日你得病痊愈的消息传回京城,父皇还为你大赦天下,说你不负神勇之名。”
三皇子眼眸一睁,眼里闪过一抹精光,指向了不远处的猛虎:“三哥对你的勇猛很是敬佩,今日正是你的生日寿辰,特此献来猛虎一只,不知三弟可否展现你的神勇之名,将这猛虎给驯服?”
我右眼皮跳得厉害,果然是来者不善,这只猛虎不是送给夏侯冽的,而是拿来给夏侯冽一个下马威的!
人和猛虎怎么能够比呢,夏侯冽再怎么厉害。一个人也驯服不了猛虎啊
良久,夏侯冽的声音传来:“三哥,名头称号皆是浮云,做不得数的,我一个凡人之躯,怎么可能驯服的了如此凶猛的野兽?”
三皇子笑呵呵道:“五弟,你可别让三哥失望啊,在场多少位宾客是冲着你的神勇之名而来,今日你拒绝降服野兽,连战都未战,传出去怎么扬我大越之威?”
“听说番邦和其他小国的士兵一听见你的名头就害怕的弃帅而逃,你可不能把这闻风丧胆的名声给搞砸了,今日连战都未战,隔日就会被传出懦弱胆怯之名,父皇听到,可就会不开心了。”
三皇子还搬出太后之名:“就连皇奶奶,也是对你敬佩的紧。”
“她说,你得了痘疮还能痊愈,一定是身上的神勇之气把病气给吓走了,才能转危为安。自从你痊愈了之后。晋州的瘟疫也不在发生了,可不就是因为你身上的神勇之气。”
三皇子往前踏出一步,站在了夏侯冽面前逼视着他,掷地有声道:“今日,就请五弟驯服这野兽,传其身上神勇之气,还一方百姓安宁,扬我大越之威!”
一连串的反问与质问,都把夏侯冽推向了野兽身边,今日,不仅是他的寿辰贺礼,三皇子还将大越国的国威放在了夏侯冽身上,让他必须跟猛虎战斗。
不战,是懦弱胆怯,传出去会被皇上不喜,声望下降,削弱国威。
战,则是生死之战,靠的就是那被传的玄乎的神勇之气,赢了是理所当然。输了则会声明下降,甚至有可能性命不保。
这一战,夏侯冽不战也得战,只能赢,不能输!
我心砰砰直跳,仿佛都要蹦出了胸口去,眼神紧紧地盯着夏侯冽,头轻轻摇晃。
夏侯冽,不要战你会死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打的过猛虎
眼睛一闭,上一世一些游客去动物园,闯进猛虎区域被老虎生生撕咬而死的新闻立刻浮现在脑海里。
就连被人驯养的老虎,都能将三四个人给咬死,更何况这种一看就是从山林中擒来的老虎,夏侯冽没有胜算不要去,千万不要去
不知不觉,我的眼眶都红了起来,许多姑娘也哭了,不知她们是在害怕着猛虎,还是担心着英勇神武的五皇子会受伤。
三皇子负手而立站在五皇子面前,不在说话,头昂扬着,自有一股胸有成竹的气度。
远处的猛虎又发出了“昂----”的咆哮,我不由身子一哆嗦,腿都跟着打颤起来。
随后,整个大堂都回荡着夏侯冽铿锵有力地回答:“扬我大越国威,我,夏侯冽,愿意与猛兽一战!”
三皇子满意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忽然夏侯冽又道:“然,我刚得痘疮痊愈,身体虚弱还未修整好,必须得动用武器,才能扬我大越之威。”
三皇子眉头一挑,都说到这份上呢,哪还有拒绝的道理,“需要些什么武器,三哥都为你准备。”
夏侯冽摇头拒绝,声音清冷:“我的武器都是特制的,跟我一同上阵杀敌饮血好几千条人命。已通灵性,有它能让我更好发挥,扬我大越之威。”
我悬着的心稍稍松了下来,夏侯冽看样子是心中有成算,他应该想到了解决的方法,对,他这么惜命的一个人,怎么会主动送死呢
夏侯冽都把扬大越之威挂在嘴边了,三皇子要是拒绝让他用特制武器,岂不是变成了不扬大越之威,所以他必须答应。
果不其然,三皇子点了点头,答应了。
我们被士兵赶了下来,原本跳舞的舞台被重新布置,一切多余的东西全都撤掉,御林军犹如一堵厚重的宫墙,将舞台给团团围住。
猛虎被拖到了舞台中央,夏侯冽这时出现在了舞台上,身穿锁子铁叶连环甲,头戴赤金盔。整个人看去就像一尊威风赫赫的战神。
他拿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万石弓,箭矢由百练精钢制成。
我站在远处张望着,被他不经意的目光一扫,里面的杀机让我心底一凉。
三皇子坐在高高的主位,眼里闪过一抹兴奋,双手一挥:“放猛虎!”
“放猛虎!”有士兵大喝一声,铁链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剧烈响起,哧啦哧啦的仿佛刮着我的耳膜。
“砰!”铁笼子的一处门被打了开来,猛虎立刻从里走出。
“咻----”一道箭矢射中了猛虎的右腿,猛虎血口大张,朝天咆哮了一声,就冲夏侯冽冲去!
“咻咻咻!”箭矢如流星飞过,竟然是三箭齐发!
三箭正中猛虎的大腿,猛虎跑动见一个趔趄,一条腿算是废了。
紧接着,一只箭矢射中了猛虎的眼睛!
“昂----”猛虎咆哮了一声,这次叫声不在张扬,而是带着点痛苦。
夏侯冽冷静地站在原地摆着射箭的姿势,眼都不眨一下。即使猛虎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也没有丝毫挪动位置。
“咻!”又是一支箭把猛虎的另一双眼睛给射中了,猛虎这下成了一个瞎子。
但猛虎也不是傻子,就算眼瞎了,他也判断的出夏侯冽的位置,愤怒的朝夏侯冽冲去。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
就在某一刻,猛虎一跃而起,眼看就要把夏侯冽给扑倒在地!
我头不由一偏,不敢看下去,我怕我怕夏侯冽会被猛虎给吃了
我的心紧紧地揪着,明明之前还恨不得他去死,但他真正要死的时候,我的心忽然好痛好痛
夏侯冽,不要死!我在心底呐喊着!
等了好一会儿,场上忽然爆发出了一阵冲天叫好声,我颤巍巍地把头移过来,看向夏侯冽。
夏侯冽仍是维持着拿箭的姿势,在他离仅有一步远时,猛虎倒在了地上。
我心一松。身子无力地躺倒在了地上,真是吓死我了
“好,很好!”三皇子跟着鼓起了掌来,从主位上走了下来,欣喜道:“五弟果真神勇无敌,就连猛虎也奈不了你何,看来越国强盛有望!”
真是虚伪!
明明在心里把夏侯冽恨得要死,面上还得欣喜恭喜他,也不知三皇子有没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三皇子倒是很小心谨慎,不往猛虎旁边凑,而是走到了夏侯冽另一边,从怀里拿出了圣旨,竟是要在此时宣旨。
场上呆滞了片刻,所有人官员,包括是我们这种舞女,都跪倒在地,见圣旨如见皇上,所有人都不得无礼。
夏侯冽也跪在了地上,身上的铁甲与地面碰撞发出“咔!”的一声。
我悄悄抬头看去,三皇子这时机挑得真准。夏侯冽刚杀死猛虎,他就上前来宣旨,夏侯冽不得不跪在他面前,就像是----
他杀的猛虎是为三皇子所杀的那样。
三皇子穿着绣有四爪金龙的明黄衣袍,夏侯冽穿着盔甲,远远看去,就像是皇帝与他的士兵。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五皇子夏侯冽镇守边疆有功,受将领拥护百姓爱戴,解晋州瘟疫之祸,特封为正二品大将军,封号‘神勇’;公孙家有女公孙颖,贤良淑德,仪态端庄特命其夏至完婚。”
“钦此!”
我朝圣旨一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皇子故意拿乔的不给圣旨,夏侯冽和我们就必须保持着跪的姿态,好一会儿,圣旨才到夏侯冽手中,我们这才得以起身。
圣旨宣,诸事毕。
士兵将猛虎的尸体给拖了出去。寿宴又照常进行。
我们又开始跳起了舞来,吟唱的仍是那首明月几时有。
哪知一曲过后,三皇子道有私事要跟夏侯冽聊,在场宾客都是人精,纷纷请辞离去。
不一会儿,整个大堂人走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细细一瞧,都是正三品以上的大官。
夏侯冽挥手让我们舞女下去,他特意叫了秋月留下来。
我眼角余光一瞄,见秋月自动走去夏侯冽身边给他倒酒,我正要退出门时,忽然一道儒雅的声音把我给叫住----
“媚烟,过来我这。”
我愣了愣,抬头一看,出声之人竟然是公孙诺!
我的心底泛起一抹异样的感觉,今日这场寿宴,公孙诺身为宰相大人,自然也有资格参加的。
跳舞之时,我能感觉到公孙诺频频将目光投在我身上,我故意避开不与他对视。没想今天还是躲不过
我深吸一口气,从队伍中脱离出来,走到公孙诺身旁给他倒酒。
公孙诺旁边坐着的是个二品大官,没有宰相的官位大,就略为讨好地说了一句:
“公孙大人真是好雅兴,原来好这一口,我家有几房未过门的娇妾,公孙大人要不要----”
“不需要。”公孙诺轻酌了一杯酒,毫不留情面地回绝道。
二品大官脸颊一红,恼怒地瞪了我一眼,讪讪地不在说话。
我莫名其妙,只感觉无辜。
前方,三皇子坐在主位上,夏侯冽这个寿星反倒坐在了次位上。
三皇子细细询问了夏侯冽一些问题,大多关于边疆之事,问边疆的风土人情,文化,特产等等。
气氛看上去还很轻松。
我竖着耳朵听着夏侯冽回答,耳边忽然传来了公孙诺的声音----
“媚烟,你自小在虞美人里长大?”
我心里一凛。手不由自主地握紧,脑海里过了千般想法,决定如实说。
“嗯,可以这么说。”
公孙诺问道:“哦,为何这般说?”
我道:“我们那批姑娘都是阿娘从牙婆子手中买来的,当时年纪很小,也算是自小在虞美人里长大。”
公孙诺眉头一挑,继续道:“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买来的吗?”
我摇了摇头,轻声道:“那么久远的事情,媚烟已经记不清了。”
公孙诺脸上闪过一抹失望,不死心地问道:“媚烟可还记得自己父母?”
我摇了摇头,“全都忘记了。”
我话一顿,补了句:“可能南嬷嬷知道吧。”
公孙诺忽然抓着我的手,有些激动:“南嬷嬷是谁?”
我眉头轻蹙,抬头看向公孙诺,朱唇轻启,眼尾轻挑:“南嬷嬷就是南嬷嬷啊,她好像知道我的身世。”
公孙诺看着我的眼睛,怔在当场,那双眼眸死死地盯着我,仿佛要从这双眼里辨认出什么。
好半晌,他才回过神来道:“媚烟你生了一双好眼睛。”
我噗嗤一笑,内心却一片冷漠,可不就是生了一双好眼睛,才让你们都惦记着我。
我装作害羞地低头:“公孙大人,您说笑了。”
公孙诺还想要说些什么,不远处,三皇子的声音忽然大声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五弟,之前你是否真的患上了瘟疫?”
五皇子眉目清冷,“三哥,林御医和江御医不是都过来看过么,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林御医的医术?”
三皇子哑然一笑:“五弟,不是三哥信不过你,而是你身体特殊,怎么可能会患上痘疮?”
“消息一传回宫里,皇奶奶大为震怒,直说自己养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孩子,生生咳出了血。病情加重。”
五皇子有些惊愕,担忧道:“当时我患了痘疮,只能躺在床上听天由命,走都走不了,怎么能回宫里?皇奶奶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希望她能理解我。”
三皇子眉头一挑:“皇奶奶的病已经好了,只是一个风寒而已,加上气血攻心,所以修养了好一段日子。”
我默默地偷听着,心里大骂三皇子不要脸。
当时夏侯冽跟我说了,宫里穿回来的消息是太后病重,要夏侯冽回京侍疾,怎么到三皇子嘴里,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风寒?
还有之前要夏侯冽驯服猛虎时,三皇子还说太后对他赞佩有加呢,果然一切都是假话!
这话题聊下去都是无果,毕竟已经过去了,但三皇子却很执着地要一个答案。
“五弟,林御医回宫后特意跟我说了,你活不过七日,甚至连三日都难以熬下去,但你活过了七日,身子看着比以前还要健壮,真是令为兄很惊讶啊。”
夏侯冽轻描淡写道:“身体好了之后正是受补的时候,各种补品灌下去,自然而然就长得结实了。”
三皇子道:“我更好奇是不是你的体质问题,在场的各位谁不知道,你从小体弱多病,御医都断言你活不过七岁。四岁那年你被人拐走,一年后我们才寻到你,你都已经成了一个毒人了!”
我心一跳,低声问向身旁的人:“什么叫做毒人?”
公孙诺轻声回道:“毒人就是专门用来试毒之人,因为试过的毒药很多,他们身体里也充满着毒素,所以百毒不侵,但活不长久。”
我怔了怔,脑海里灵光一闪,当时我被关押在监狱时,夏侯冽说过,他体质特殊,一般的毒对他都不起作用,难道是因为这个?
怪不得当时我给他塞棉花的时候,夏侯冽会那么嫌弃,他一定是知道自己不会患上痘疮的,结果最后还是迁就着我
我眼睛忽然有些酸涩,使劲儿眨了眨,将内心异样的感情给眨去。
这时夏侯冽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三哥,毒人也不代表百毒不侵,痘疮无人可解,我自然也不例外。”
三皇子对他特殊的体质很感兴趣,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夏侯冽应了几句,忽然主动说道:“三哥,已经到亥时了,我们要不要歇息了?”
他扫了我们一眼,“你看,宰相大人他们看着也困了。”
三皇子跟着看过来,见我们的神情的确有些萎靡,这才放弃了继续追问,道:“行吧,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
这句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意味深长。
待我们准备起身离开时,三皇子忽然道:“五弟,听说你与一位虞美人里的姑娘情投意合?那位姑娘是否在这里,请虞美人的姑娘留下来。”
我心一凛,顿了顿脚步。
公孙诺就站在我身后,听闻眼里闪过一抹担忧,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呵就算这人是这具身体的生父又怎么样,关键时刻还不是救不了我。
一个跟南萱如此相像的人站在他面前,他都认不出来这是他的的女儿,我冷冷一笑,看来人年纪一大了,当初的情,当初的恨,什么都不愿意去想了。
我面无表情地侧了侧身子,从他身旁走过。
场上人都往外走,只有我往里面走,三皇子眉头一挑,目露精光地看着我:“看来这位就是五弟心悦的女子了。果真是不同凡响,人间绝色啊!”
我心跳得很快,三皇子要找的人是秋月,不是我,但他又特意点出说要虞美人的姑娘留下,是为了什么
三皇子一句话,就把我想了许久的计划给打乱。
夏侯冽低沉的声音响起:“三哥,不是她。”
三皇子眉头一挑,目光转移到秋月身上,笑了笑:“原来是你怀中的女子啊,没想我倒一叶障目了,这女子一整晚都窝在你怀中,你们两人可真黏的紧。”
夏侯冽轻轻一笑,执起秋月的素手把玩:“三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人我都是喜欢的。”
三皇子眸中光芒一闪,细细打量着秋月。
秋月被夏侯冽的亲密动作闹得脸颊绯红,又被三皇子注视的很不好意思。
她小声软糯糯地说道:“五皇子,秋月哪是什么美人啊,论姿色,媚烟姐比秋月美多了。”
我心一凛,秋月这么说,是故意要把我拖入到这趟浑水了!
我故意脸上带笑,主动坐到三皇子身边,将身子靠在三皇子手中,倒了一杯酒递到三皇子嘴里,娇媚道:“三皇子,喝酒”
三皇子笑呵呵地看着我,仰头将酒给喝过,我清楚看见他的眸子,那笑意中是冷漠的寒光。
我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那是紧张的。
我在心里不断催眠自己不要害怕,面上继续给三皇子倒酒,将阿娘教我们的手段全对这个三皇子使了出来。
三皇子的目标应该不是我,我只需要扮成一个寻常的舞姬就好,不要害怕,媚烟,不要怕
三皇子似是对我的伺候很满意,他特意拿起扇子将我的下巴给挑了起来细细打量着。
我仰着头,对他妩媚一笑,暗送秋波。
三皇子赞叹道:“果然是明眸皓齿,眼睛犹如盈盈秋水,让人一看身体都酥了。”
我娇俏一笑,嘟嘴撒娇道:“三皇子,媚烟哪有你说的这么好看。”
三皇子不理会我,而是看向了夏侯冽,“五帝,我看这媚烟的确比秋月好看多了,怎么你不要这个美人?”
秋月脸色微变,夏侯冽将她揽入怀中,眼中只有她一个人,温柔道:“弱水三千,我只取她一瓢。”
“哈哈,好!”三皇子抚掌大笑,站起来道:“好一个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看来秋月深得你心啊!什么时候把人抬进府里?”
秋月眼睛一亮,水灵的大眼睛期盼地看着夏侯冽。
我听着觉得不对,夏侯冽是皇子,就算要纳妾。纳的也是良民,怎么可能会纳我们这种身份卑微的女子?
若是夏侯冽没有任何原因把秋月纳了,那会丢了皇家的脸面!
果然,夏侯冽没有应下,而是道:“三哥,我只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罢了。”
三皇子眉头一挑,“我还以为你对这秋月姑娘非卿不娶了呢!”
夏侯冽清冷道:“我欣赏秋月姑娘的才华,才会对她赞赏有加,三哥莫要说笑了。”
三皇子眼睛一睁,竟然道:“我对秋月小姐的才华也很欣赏,今晚让她陪陪我如何?”
秋月脸色倏地一片苍白,身子都簌簌发抖了起来。
夏侯冽拥住了她,看向我道:“三哥,你旁边不是已经有一个美人了吗,何必另找,让姑娘空欢喜。”
我心一个咯噔,这下也弄不清楚夏侯冽是什么意思了。
他是要保秋月,舍弃我?
心慌间,我看到三皇子射过来的目光。
我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赶紧站起身眼如春水地看着他,娇媚道:“三皇子,有媚烟一个人还不够么?嗯”
三皇子又是一笑,伸手拦住了我的腰肢,我尽力让自己身体放松。
三皇子紧紧地盯着秋月,眼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五弟,你也说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对这秋月姑娘,我也是好奇的紧,你该不会连一晚上,都不肯让出来吧?”
秋月脸上留下两行清泪,乞求地看着夏侯冽,轻轻摇头,那模样让我看了,都恨不得将伊人给揽在怀中。
夏侯冽忽然沉默了。
三皇子继续紧逼:“五弟,君子有成人之美,既然你无意抬秋月姑娘进府,那三哥就舍了这张脸,只求秋月姑娘陪我一晚,可以吗?”
我笑着依靠在三皇子怀里,用手在他胸膛上转着圈,眼底尽是凉薄。
三皇子是在逼夏侯冽做出选择,要是不抬进府,秋月就得陪他,要是不想陪他,秋月就得抬进府。
一方面是“心悦”之人,一方面又是皇家的威严,他会如何选择
他的这选择,也关乎了我接下来的命运。
夏侯冽终于缓缓开口:“三哥,秋月姑娘与我情投意合,虽然现在无法抬----”
“五弟,你可要想好了啊!”三皇子忽然打断他的话,意味深长地说:
“刚刚父皇才对你下旨跟公孙家的姑娘择日完婚,结果你现在就要在外面养妾侍,传出去,公孙府的脸往哪儿搁,皇家的脸又往哪搁啊!”
“你是我们越国的神勇大将军,可不要做出不好的表率啊”他叹了一句。
我见夏侯冽手中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脸色黑的可怕,仿佛能看到他内心剧烈挣扎着。
秋月一直不停地哭,甚至跪下来哀求夏侯冽:“五皇子,不要,秋月只愿服侍你一人、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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