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问当然也想过，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他不愿意伤害少女，所以选择一次次回避。
一拖再拖，得过且过。
他以为能保持住一种微妙平衡，可这种平衡本身就很脆弱。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纪天问如释重负般松一口气，觉得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然而，他却低估了少女的决心。
“小虞，你进来！”赵以晴说道。
门外，虞静竹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忽然有种不敢开门的感觉。
倒不是担心看到什么接受不了的画面，而是她实在是忍不住患得患失。
不想失去友谊，也不想失去爱恋。
深呼吸，虞静竹按下门把手，推开房门。
然后，迈步走进房间，关闭房门。
“小虞，你到底跟没跟天问哥哥说我的事？”赵以晴皱着眉头问道。
“我……”虞静竹眼神变得闪躲，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内心更是前所未有的慌乱。
正此时，纪天问开口道：“说了。”
言毕，冲虞静竹说道：“小虞，你先回房间，我跟以晴说几句话。”
“……好。”虞静竹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间。
出了房门，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呼吸。
如果刚刚纪天问不说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至于纪天问会怎么跟小赵说……
虞静竹猜不出结果，但却控制不住的忐忑。
屋内。
赵以晴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可还是没能阻挡泪水从眼角滑落。
小虞跟天问哥哥说了，可天问哥哥却是不给她明确答复。
这意味着什么，似乎不需要再多说。
纪天问伸手把少女抱在怀里，眼神中满是心疼。
“以晴，我喜欢你！”纪天问柔声道。
“嗯？”少女猛然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惊诧，小心翼翼的确认道：“天问哥哥，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纪天问伸手抹去少女的眼泪，将其抱的更紧一些。
赵以晴惊喜莫名，笑容浮现在脸上，但紧接着像是想到什么。
收敛笑容，表情严肃道：“天问哥哥，你说的喜欢，指的是哪种喜欢？”
问出问题的同时，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她担心，听到的回答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
那不是她想要的。
纪天问喟叹一声道：“以晴，其实一开始我觉得，我对你的喜欢，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
“毕竟你长的漂亮，性格又好，像个开心果一样。”
“有你在身边，我总会觉得很开心。”
“但后来，我不这么想了……”
赵以晴抬起眼眸，羞涩一笑，追问道：“为什么呀？”
“因为我做了一个设想。”纪天问解释道：“我试着想象了一下，有一天，你会喜欢上别人，在别人的怀里……”
“不可能的！”赵以晴打断道：“天问哥哥，我不可能喜欢别的人！哪怕别人再好，也都不是天问哥哥！”
纪天问揉了揉少女的脑袋，说道：“如果是哥哥，妹妹能遇到良配，应该会感到开心，并由衷祝福。”
“可我当时在假想的时候，感觉不到一点开心，我只感觉愤怒、难过、后悔、自责，全都是负面情绪。”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可以肯定，对你的喜欢，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
赵以晴简直都快乐疯了，破涕为笑道：“那，那是哪种喜欢呀？”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还是想让她的天问哥哥亲口说出来。
纪天问也如少女所愿，柔声回道：“我对你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嘻嘻！”赵以晴没忍住乐了，抱住纪天问的脖子，在其侧脸上，蜻蜓点水般印了一下。
纪天问看出少女的欲言又止，想着毕竟是女孩子，总不能让人家一直主动，便开口道：“以晴，你是不是想问，既然我喜欢你，干嘛不向你表白？”
“嗯。”赵以晴点了点头，美眸中满是探究。
纪天问略作沉吟，试探着问道：“以晴，假如我要是有女朋友的话……”
“天问哥哥，你有女朋友？！”赵以晴瞬间坐直身子，声音都高了八度。
果然炸毛了……纪天问心中嘀咕一句，庆幸没有傻乎乎的直接摊牌。
他倒是不怕少女大闹一通。
真那样的话，反倒是一件好事。
怕就怕少女伤了心，再也哄不好。
纪天问刮了刮少女的鼻子，笑道：“以晴，别这么激动，我是说假如。”
“你应该也清楚，像我们这种家庭，为了利益联姻的比比皆是。”
“哪怕婚后互不干涉，可明面上也需要戴着面具去演戏。”
“我是担心，万一哪天不得不娶别人。”
“所以，不敢给你承诺，更不敢跟你表白。”
说出这番话，纪天问都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
居然恬不知耻，欺骗一个阳光可爱，心思单纯的美少女。
赵以晴眼眸低垂，思索片刻，抱紧纪天问，在其胸口蹭了蹭，说道：“天问哥哥，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会选择留在你身边，继续保护你！”
“只要你心里，给我留一个位置！”
纪天问长出一口气，低头在少女的额头上印了印，表情郑重道：“以晴，其实你已经在我心里烙下印记。”
“谁也抹不去！”
“就算是我本人，也做不到。”
赵以晴眼眸中情意绵绵，正色道：“天问哥哥，这可是你说的，你永远都得给我留着位置！”
纪天问重重点头：“嗯，我说的，这算是给你的承诺。”
“拉钩。”赵以晴抬起小拇指。
纪天问也不觉得少女幼稚，抬起手掌，用小拇指勾住少女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对，一亿年不许变！”
拉钩、盖章。
赵以晴眼珠转了转，忽然开口道：“天问哥哥，现在天冷了，要不我给你暖被窝吧？”
纪天问有些无语，有地暖，屋里二十多度，穿短袖都不会觉得冷，更别说需要暖被窝了。
然而，赵以晴却是不等他拒绝，直接小跑着跳到床上，盖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