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喜不说话,霍母心底咯噔一声,挨着床边坐下。
“小喜,妈跟你说,阿厌其实心底真是有你的,那些年,他过的比你难的多。”
她轻声说着,握住了宋喜的手。
五年前,霍南厌虽有些怀疑宋喜车祸死亡的真相,但也相信了几分。
他抱着她的骨灰,独自在霍家别墅待了三天。
那三天,他没有走出卧室一步。
“妈亲眼看着他的头发都白了些,面容憔悴,如果不是为了霍氏,他恐怕撑不过来。”
霍母说到这里,眼睛又有些泛红。
“小喜,他是真的将你爱到了骨子里,失去后,才懂了珍惜。”
霍南厌走出别墅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宋喜报仇。
他先开刀的,是宋家。
董雅秀被判刑后,宋松和宋思瑶过的还算逍遥自在。
霍南厌先是断了胡家的财路,逼着胡家少爷跟宋思瑶离婚。
这样一来,就等于断了宋松和宋思瑶的路。#@$
再就是让他们俩染上了赌瘾,大手大脚的挥霍钱财。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他将宋氏盘了下来,交给你。”
霍母说到这里,叹了口气。
“小喜,他做的还很多,不止这一件,就连他跟顾晚晚敷衍,打情骂俏,也是为了商业联姻。”
“我知道。”%(
宋喜突兀打断她的话。
“他想进军滨海。”
六年时间,足够霍南厌迷惑顾晚晚,进入滨海市场。
她回国之后,短短几个月,霍氏和喜宴科技就联合起来,成了滨海第三霸主。
而原本的洛氏和落飒集团,地位都有些岌岌可危。
至于顾晚晚的念南公司,更是被逼得成了二流势力。
宋喜如数家珍的说着,霍母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声。
“你知道就好,总之,他对你是有心的。”
“是吗。”
宋喜一笑。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妈,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下。”
霍母肯定会向着霍南厌,这是母爱的本能。
她不想听了。
战战资料上写的清楚,她是被顾晚晚和霍南厌联合排挤的。
至于有没有内情,她不想知道。
“诶,那你休息。”
霍母搓搓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宋喜躺下后,盖上了被子。
“妈,我没有过去的记忆,那就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了。”
至于霍南厌,她不想去想。
他是孩子的生父,两小只也早就知道。
竟然是他。
宋喜沉沉睡去之前,还恍惚听到霍母的叹息声。
第二天早上。
宋喜刚睁开眼,就对上霍南厌的脸庞。
“你怎么在?”
刚问出口,她就明白了几分,白了眼他,毫不避讳的起身换衣服。
孩子都生了,他对她的身体自然了如指掌。
可这样想着,她的脸还是悄悄地红了。
“我在等你。”
霍南厌定定的看着她。
昨晚霍母和他说了所有,当知道宋喜看到全部经过,他就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赌咒发誓的求着霍母给他开了宋喜卧室房门后,在这里枯坐一宿。
他不敢吵醒她。
过去他亏欠她很多,如今爱的深,才知道自己当初多么混。
“能劳烦霍先生等我一晚上,我可当不起。”
宋喜已经穿好衣服,淡淡的开了口。
她话语里的冰寒,霍南厌怎么会听不出来,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痛。
“小喜,是我的错。”
宋喜陡然站住脚,定在原地。
他道歉了。
在看过资料后,她就知道,霍南厌道歉有多难。
他从不低头,哪怕对天地,也有一份自己的傲气。
“抱歉,我没听清。”
“对不起。”
霍南厌倏然起身,直勾勾的看着她。
“当初是我的错,我不知道珍惜,还害了你。”
“别。”
宋喜摆摆手,有些惊恐的后退两步。
“昨晚我就想清楚了,我们还照着之前的来,该怎样就怎样,你是你的霍先生,我是我的宋绾,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两不相干。”
这是她昨晚要睡着的时候,突然明悟的道理。
之前的人生过的乱七八糟的,就是因为有了爱,将心思都放到男人身上。
当一个人不顾自己的时候,爱昏了头,自身就会被贬低到尘埃里。
尘埃里的花,没人会在意。
如今她没有过去的记忆,带着两小只风流潇洒,何必再跑回去作践?
人生美好,世界上还有很多美丽的风景,不亲眼看看,总不甘心。
没有放纵过,哪儿来的沉淀。
“不行。”
霍南厌一口否定,死死地攥住她的手。
“我爱你。”
三个字,像是三把利剑,再次刺入宋喜心底。
她又想哭了。
“霍先生,麻烦先别说这样催泪的话,让我难过。”
宋喜甩开他的手,漆黑的眼瞳里没有任何感情。
“我爱你的时候,你不听,不信,只顾着那位顾晚晚,如今我什么都不记得,你跑来说你爱我,实在是可笑。”
“你爱的是我,还是六年前爱惨了你的我?”
霍南厌哑口无言。
“人总是贪婪的,在享受过最好的爱之后,骤然失去了,就觉得自己很不甘心。”
“那种巨大的落差,会让你无比怀念当年的我,所以误认为是爱。”
说到这里,宋喜轻轻皱了皱鼻子。
天冷了,空气也有些凉。
“霍先生,当务之急,是你先确定你到底爱不爱我。”
“如果你爱的是当年那个为了你无私奉献,爱到昏头的我,希望以后我也这样对你,那抱歉,我做不到,你也不是爱。”
只是享受那种被人深爱着的感觉而已。
霍南厌依旧沉默着,一个字不说。
宋喜突然感到有些累,不耐的将他推出去。
“等下我还得见阿橙和陆北,他们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麻烦你先出去吧。”
霍南厌没反抗,任由她将他推到门外。
在她关门的时候,他低沉的声音却隐隐传来。
“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是宋喜。”
这是个不能公开的秘密。
宋喜一滞,干脆利落的将门锁好,靠在门板上喘气。
她似乎有些懂他的意思了。
当年那场车祸是人为的,有人要害她,但现在还没查到证据。
她怀疑是顾晚晚,可司机都死了,没人指证。
过早的暴露身份,还不如隐藏在暗中来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