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个时候,佟嫔找准时机,向玄烈进言,说:“昭贵妃既然身犯白虎煞气,那身边不宜有太多人伺候,否则那么多人挤在翊坤宫,沾染了贵妃的煞气,再跑出来到处传染,岂不是弄得后宫煞气不宁,人人自危了?所以,臣妾建议皇上将翊坤宫的宫女遣散一部分出去,留几个贴心的伺候贵妃也就是了。”
玄烈一贯看重后宫的安宁,想也没想就允了。
翊坤宫伺候的宫人,除了金铃银铃和四喜丸子这对师徒,以及福嬷嬷这个陪嫁老嬷嬷,大部分人都被遣散出去。
一时之间,翊坤宫大有门前冷落车马稀之景。
而乌鸦作为翊坤宫最卑贱、最下等的宫女,自然也在遣散之列,她一离了翊坤宫,就被佟嫔给召去承乾宫伺候。
回到前世的原点,乌鸦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心中感慨万千,徐徐步入正殿之中,拜见佟嫔。
乌鸦见佟嫔穿着一身江南织造新贡锦缎裁成的黛色白玉兰花纹水漾长缎裙,裙上满绣玉兰花,裙摆随风摆动,玉兰花飘扬摇曳,尽显清雅绝俗,精心梳成的发髻上别着数枚翡翠花钿,耳畔垂下一对珍珠流苏耳环,洁白的珍珠恍如半开的梨花,更见清新雅致。
尽管乌鸦心中恨佟嫔恨得要死,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女人真是美得不像话。
要论美貌,佟嫔是一等一的绝世之姿,在后宫与凌霜花开并蒂,一妩媚倾城、华贵无匹,一清纯绝俗、温婉典雅,恰如红花白兰,不分高低。
然而,这两位容貌冠绝后宫的绝色佳人,却都是她最恨的女人,一个折磨她的身,一个折磨她的心。
乌鸦压抑着内心沸腾的狠毒,盈盈拜倒:“奴婢给佟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佟嫔坐在正中的宝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瞧你这身段,一水儿低声下气的,但是能来本宫这边伺候,也算你的福气。”
乌鸦声音清澈婉转,恰如黄鹂鸟一般,却充满了恭敬与谦卑:“是,奴婢有幸来此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气!”
佟嫔淡淡‘嗯’了一声,却不叫她起来。
转身走到一旁的绣架上,对着绣面上那绣了一半,却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昙花细细绣了起来。
佟嫔这一绣起来,便是三四个时辰,从下午绣到天黑。
白兰捧着一鎏金蟠花烛台走在佟嫔面前,轻声道:“娘娘,您都绣了一下午了,先歇歇吧,夜里绣这个太熬眼睛了。”
佟嫔点了点,放下针线,转眸看了跪在地上的乌鸦一眼。
乌鸦虽说在翊坤宫经常罚跪,但凌霜在生活上极为讲究,吃穿用度,一丝一毫,无不精致到了极点,连正殿的地面也铺着上好的波斯羊绒毯,所以在上面跪上一天一夜腿脚都不会觉得酸痛。
可承乾宫就不一样,之前的承乾宫的地面也是十分精致讲究,铺着柔软的地毯的,但前些年人凌霜诬陷佟嫔假孕争宠,借着佟嫔失宠禁足,将承乾宫扫荡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