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上了人家的车，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楚薇冉只好等待会儿再和他道谢。
车上，她试探性的询问了郭珊珊几句，可这个女人依旧守口如瓶，只说辞职后什么都不知道。
来到医院，医生让郭珊珊签了好几个手续单，一笔接一笔的钱砸出去，到最后一个检查项目时，他提醒了几句。
郭珊珊一惊，“这么快？”
医生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一副无能为力的表情，“医院已经给您妹妹拖延很多费用了，再这样下去，病情只会恶化，请郭小姐尽快拿主意。”
郭珊珊犹豫了一会儿，不得不开口：“给她用上那些药吧，钱……我会想办法的，请医院再给我一点时间。”
楚薇冉站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郭珊珊和她曾经的遭遇一模一样，亲人病重却拿不出医药费，还有什么比这更绝望的呢？
她上前来，看着签字后瘫坐在长椅上的郭珊珊，慢慢道：“郭小姐对妹妹真是爱护有加。”
“又有什么用……”郭珊珊脸上布满绝望，盯着亮起的手术灯喃喃自语：“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可以借钱给你。”
听到楚薇冉的声音，郭珊珊抬起眼，“楚小姐，我就知道你过来是为了某个目的，没错，我的确很缺钱，可是很抱歉，就算你帮我，我也没有你想要知道的信息。”
“我没有说让你给我提供什么。”楚薇冉眸光平静，“以前我也像你一样走投无路过，所以明白你现在的心情。这钱你可以慢慢还，我不算利息。”
她说着递出了一张卡。
郭珊珊咬紧唇瓣，僵持几秒后，还是别无选择的接过了她手里的银行卡。
“谢谢……”
这时，一名护士走过来，给郭珊珊递上一张报告单道：“郭小姐，你这张卡里的钱也也没有了，昨天那位郭思怡小姐直接取走了几万。”
郭珊珊一愣，瞪大眼急吼吼的问：“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有通知我？！”
护士感到很为难。
楚薇冉眯了眯眼眸，“你和郭思怡认识？”
郭珊珊脸上闪过慌乱之色，“我、我和她……”
“没关系，你可以不说，但我总会查到的。”楚薇冉作势转身要走，郭珊珊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
“既然她不顾我郭家的死活，那我也不用替她隐瞒了！”
郭珊珊紧紧咬唇，好半天才开口：“其实，我会模仿别人的笔迹，这一直是我的强项。”
楚薇冉讶异的愣了一下，她知道自己被诬陷，却没想到实施的人就是郭珊珊，还以为另有其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上一次衣服的事情就是你在诬陷我？”
郭珊珊低下头，死死攥住了银行卡，“你要是觉得恨，可以把卡收回去，我……”
“虽然我是很生气，但我更想知道到底是你在指使你。”楚薇冉迅速冷静了下来，事情过去这么久，她的心情远没有之前那般愤怒。
郭珊珊扯了扯嘴角，“你觉得还有谁？”
楚薇冉皱起眉，“只有郭思怡？”
“其他的人我并不清楚，因为一直以来只有郭思怡在吩咐我，也只有她和我直接交接。”
郭珊珊眼神黯淡的垂着头，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我只是郭家的远房亲人，原本不会和她有很多交集，可她突然找到我，要求我模仿你的字迹，答应只要事成之后会帮我妹妹治病。”
说到这里，郭珊珊眼中的恨意迸了出来。
“可是这件事过后，她交给我的卡却经常被她自己给刷爆，以至于医药费还是欠着很多，根本没有多大改善。现在她居然、居然直接把钱取走！明明说过这一次会给我把医药费补上的……”
她还想愤恨的念叨，却被沉默了许久的程厉蓦的打断，直白的问：“苏晴的设计原稿也是你模仿毁坏的？”
郭珊珊停住了怨念，对程厉她不敢肆意发泄情绪，顺从的低头讷讷回答。
“是的，那天郭思怡突然拿来一包文件，说只要我模仿楚薇冉的字迹写上那些刻毒的话，就会让我妹妹用最新的特效药，我当时实在没办法，如果不答应，她说不定会断掉我妹妹的治疗……”
“走吧。”程厉问完话转身，对这个女人明显没什么同情。
楚薇冉急道：“郭珊珊，你有证据证明是郭思怡指使你的吗？哪怕是录音？”
“我没有……每次她都是匆匆过来，交代完就走，我没想那么多，所以也没有保留什么痕迹。”
听完她的话，楚薇冉失望的叹了口气。
也是，如果郭珊珊有那么一丝心机，也不会被郭思怡掐在手心里利用。
两人走出医院大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程先生，你想吃什么？还是我请客。”楚薇冉没忘记男人今晚光陪着她跑腿，没有填饱肚子这件事。
程厉寡淡的扔出两个字：“随便。”
最纠结的就是“随便”这种决定，楚薇冉认真思考两秒后眨眨眼，“那我真的做主了？”
程厉默许的表情让她放松了心情，于是一边前头带路，一边开口多聊了两句。
“我们就直接走过去吧，不远，拐过这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她说着说着，突然腰上一紧，与此同时，一阵尖锐的鸣笛声呼啸着从耳旁远去，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过后，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趴在程厉胸口。
“看路！”男人的脸色很沉。
如果不是他快一秒，那辆车可就不止是擦着几厘米开过去这么简单了。
“谢谢……”
楚薇冉开口，对他说完无数次这样的感谢后有一阵恍惚。
不可否认，程厉好像一直在紧要关头出现，帮助她，救下她，无论是仅仅为了程太太这个头衔，还是因为她和苏晴长得相似的面孔。
她欠下的人情，太多了……
来到一家面馆后，楚薇冉用衣服领口遮挡着脸庞，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看见周围不少人来来往往，远不如高级餐厅安静而优雅的环境，楚薇冉萌生了一丝丝后悔。
她带他过来完全是因为今天在郭珊珊那里有所收获，心情不错，一时嘴快，可是真到了这种拥挤嘈杂的地方，才发觉程厉与市井街道格格不入。
他身上矜贵而清冷的气质让人无法忽视，更不用他这张脸有多引人注目。
“要不，我们还是换一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