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然将手机握在手中良久,脑中楚谭的不耐烦一遍遍在她脑中回放,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她突然对楚谭有了些许恨意,或者说不是恨,只是怨,一个孤独女人对所爱男子的痴怨。
假如楚谭当初没有答应要娶她,那她也许坚持不了太长时间就会放弃,或许过几年也就会如任淼淼那样嫁一平凡之人,可楚谭没有,他从来没有放过自己。
手中攥着的手机突然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何玉然愣了愣,她有些不敢去看,她怕是楚谭,更怕不是楚谭。
铃声在不耐烦中响了三声,何玉然就知道不是楚谭,因为他对她从来就没有产生过过超出三声的耐心,苦笑一下,拿起手机来。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也许是楚谭喝多了,他的某个兄弟让自己去接他的,何玉然这样怀着这样的猜想在铃声响了第四声的时候按了接听键。
“喂……”何玉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平静。
“楚太太!”
听筒里穿出了男人镇定而冷漠的声音,何玉然知道是谁,除了郑宜良还有谁能把楚太太喊的这样故意为之。
“郑总找我是有何时指教吗?”何玉然讨厌云言,自然而然地也就讨厌一切阻止自己报复云言的人。
“指教谈不上,不过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需要与郑太太做一番确认的!”郑宜良皱了皱眉头,他不想跟何玉然过多废话,“一个小时后,国际花园一号,报上我的名字,相信我们会有一番另楚太太记忆深刻的谈话!”郑宜良相信,何玉然会来的,就凭那些她曾经做过的事情!
何玉然当然会来,只是还需要发泄一下心中的气愤,果然,听着被郑宜良挂断了的电话,反手就将手机摔了出去,不够解气,便起身又将床头的花瓶扔在了墙上,哗啦啦地顷刻间便摔成了碎片。
保姆听到了声音急急跑上来看,毕竟何玉然刚刚做了手术没多久,要是出了事她也会被骂的。
“出去……”保姆刚刚打开门,就被何玉然一顿好吼。
愤愤不平却并没有多说话,只是默默地重新退了出去,本想着书香门第的小姐会比一般的富家小姐要好伺候一些,现在看来也并不是这样的。
何玉然坐在床边上,深呼吸一口气,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一瞬间做了什么蠢事,保姆是楚父楚母找的,到时候自己把她气走了,楚父楚母会怎么想,会觉得自己当初的优雅与知书达理都是装出来的,现在的自己不得楚谭的心,也只能仰仗着楚谭父母好让楚谭做事不要太过火了些。
想到这里,何玉然整理整理心情,拿着包下了楼。
保姆在厨房里不知倒腾什么,嘴中悄声念叨着什么倒霉什么的,何玉然不用听也知道保姆是想说什么,冷冷笑一下,对付这种人除了钱还有什么更管用的呢?
“阿姨,我现在要出去一下,晚上回来想喝点粥。”何玉然的突然到来下了保姆一跳,保姆支支吾吾地连忙应着,不过何玉然并没有什么心情跟她计较,从包中抽出五张百元大钞递给保姆,“阿姨麻烦你买一点新鲜的蔬菜,给粥里放点蔬菜爽口。”
保姆看着何玉然手中的钱,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那还要给粥里加点什么吗?”
“不用了!”何玉然温柔地笑了笑,“那我就先出去了,晚上见!”
保姆拿着钱,有些不明白,这有钱人真是奇怪,明明说就买点蔬菜,什么蔬菜能值这么多钱呢!
何玉然出门拿着车钥匙愣了愣,想了想还是将没有开车,出去打车直接到了国际花园,这里是唯一位于市中心且敢于把自家地盘圈的那么大的私人中心,也亏了有郑宜良这种人才能把这种商人养活。
“小姐,请问您是预约还是应邀?”漂亮的服务小姐身着jj新款套装,曼妙的身材一览无余,却又不失干练,何玉然觉得换了楚谭来这样的地方,必然要勾搭一个女人才满意,苦笑一下,摇了摇头。“我先郑宜良郑先生!”
“好的,请跟我来!”
何玉然进去的时候,郑宜良已经到了大概二十分钟了,不过今天跟何玉然的写到对话恐怕还真是要考验一下耐力的,因此郑宜良也并没有着急,反而正一脸淡然地喝着茶。
“郑总,真是有幸,竟然能在这样的地方受您赐教!”待服务小姐填好了杯子出去,何玉然坐了下来。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能与与我好朋友的新婚太太坐在这样的地方谈话!”郑宜良小酌着上好的茶,将那句新婚太太说的极为明显。
“你想说什么?”何玉然笑了笑,没有再去接郑宜良的冷嘲热讽。
“像楚太太如此的书香门第小姐,想必对历史该是很了解的吧?”郑宜良放下杯子双手抱臂含笑看着何玉然。
“你到底想说什么?”何玉然皱眉,在这之她很明确郑宜良大抵不过是想亲自警告她,但是现在看来,郑宜良好像并不想那么快就亮出底牌。
“不知道能不能向楚太太请教一下,对于武则天为陷害王皇后而不惜扼杀自己周岁女儿这一历史骇人事件,您是如何看待的呢?”
何玉然的脑中突然懵了一下,胸口被人砸了一下的生疼,闷闷地难以呼吸。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其实我对历史并没有什么研究!”何玉然本以为没有人会知道这件事,即使楚谭郑宜良这些人相信云言不会故意去做这件事,但若是无意的呢?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况且也一定不乏有人会相信自己。这样的话,即使以后说起来,舆论也会更加趋向于自己。
可是,可是她怎么就忘记善后了呢?她以为不会有人对这件事会有什么怀疑的!本来她还可以因为医生的话而对那个孩子少一些愧疚感,可如今就这样被郑宜良说出来,她心中突然有些慌乱。
“不知道吗,还是不愿意知道?”郑宜良笑着摇了摇头。
“那让我来代替你说吧,你怕那个孩子活不下去,也怕把孩子生出来后却发现孩子不健全,所以你不敢赌,也赌不起。”郑宜良叹了口气,端起茶杯来想要喝口茶,却恍然发觉茶已经凉了。于是又重新放下,“所以你就想,既然左右是要出事的,不如利用他去给自己谋些出路吧,所以你就借机诬陷云言。”
何玉然听着郑宜良的语气冷淡的分析,全身都发冷起来。
没错,她就是那样想的,可是当初为了达到目的她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如今从别人口中听来,自己竟是那样的狠毒。
“云言肚子里的孩子,曾经也被医生警告过,生下来也许会是畸形儿!”郑宜良轻轻叹了口气,“因为以前被云落阳谋害受了太多苦,身体也许吃不消”。
“不过我们还是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毕竟那是我们生命的延续,我们爱的延续,而且,活下去,也是那个孩子本身所拥有的权利!”郑宜良想起云言倔强的样子,不自觉勾起唇角笑了笑。
“那又如何,我不会因此就觉得你们有多高尚!”何玉然微笑着说道。
“当然,这也是你的权利。”
“你让我出来应该不止是想说这些吧?”何玉然皱眉,今天的郑宜良与以往的都不同,平时的郑宜良不会跟别人有这么多的废话,而是单刀直入,开门见山的何玉然不知郑宜良到底有什么诡计。
“我想楚太太应该不希望这件事被楚谭知道吧?”郑宜良抬头看去何玉然。
果然,她的脸在一瞬间便僵硬了,努力保持了这么久的微笑,还是垮了下来。
“证据呢,楚谭也许会认为你是为了保护郑太太所以才这样说。”
“证据?”郑宜良失笑,“如果我想要告诉楚谭父母,也许要费心把证据找好,不过要是楚谭的话,证据还当真不全是什么!”
何玉然愣了愣,他说的没错,要是郑宜良出面告诉楚谭,证据算什么,就凭自己在楚谭面前的那一丁点的地位?
郑宜良见何玉然不再说话,心中了然自己的威胁对何玉然的效果。
“你想让我怎么做?”何玉然抬眼看着郑宜良。
“我希望接下来这些话能让何小姐深刻地记在心中,云言在你与楚谭的感情生活中,以前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也不会有,所以无论你与楚谭怎样,我都不会管,但如果再一次牵扯到云言,我一定不会饶过你,也一定不会放过何家!”
郑宜良在说完这些话后就先离开了,其实今天的事当真不是他的做事风格,但是云言在知道他要与何玉然见面之前,提前要求过,语言不能过激,要跟何玉然好好地说。他知道云言是觉得何玉然刚刚失去了孩子,而她自己也怀着孩子,所以于心不忍。
只要是云言希望的,那他就会努力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