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郑宜良回家似乎比以往要迟了一些。
“阿言……”刚到家,郑宜良就当着吴妈的面给了云言一个大大的拥抱。
云言脸蛋红扑扑地,“今天很忙吗?”
“还好,只是有一点事情!”郑宜良揉了揉云言的头发,“先吃饭吧!吃完饭给你说。”
“嗯!”云言乖巧地点了点头,其实她猜得到郑宜良想要说的,应该就是云落阳的事情。
“阿言!”吃完晚餐,郑宜良带着云言出门散步,“云落阳明天应该会被传召去检察院。”
“嗯!”云言闷闷地应了一声,点点头。
“他威胁会计事务所替他做假账,所以应该会担任一大部分的责任。”郑宜良握着云言的手紧了紧,他不觉得云言会同情云落阳,但是他知道她会担心柳如是。
“这是他应该为自己的错误承担的责任!”云言感觉到了郑宜良的担心,抬头对着他笑了笑。
“你妈妈那边,我和云函已经安培好了,不会让他们动公司和云宅,云宅还留给你妈妈住,我会在安排保姆过去照顾她。哦对了,还有,云落阳以前在公司的股份,按法律理应有一部分是属于你妈妈的,所以你妈妈以后也会是云氏的股东。”
“谢谢你!”云言突然快一步走到郑宜良的前面,然后将头埋进郑宜良怀中。
怎能不让她感动,郑宜良曾经提出过让柳如是离开云落阳,并会给柳如是买一个距离他们的住处不远的房子,但是当时她拒绝了,就是因为她不想让自己被郑宜良养着,还要自己的妈妈被郑宜良养着,虽然也许这对郑宜良来说花不了多少钱,可是这会让她在内心觉得不怎么舒服。
没想到郑宜良竟然会那样理解自己内心的小心思,并且费心思这样安排,不仅让柳如是继续住在原来的地方,还让她正大光明地有了自己的收入,而不是从对云落阳的依赖,转化为对郑宜良和自己的依赖。
“傻瓜,我是你的什么呀?这不是老公应该做的嘛!”郑宜良心疼地轻抚着云言的肩,“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愿意费尽心思讨好的女人。”郑宜良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如果这里面的也是一个姑娘,那就要在增加一个!”郑宜良坏笑着指了指云言的小腹。
云言正感动的想哭,却被郑宜良这样一逗,笑了出来。
“那只能要是有了孩子,你会不会对我不这样好了?”云言孩子气地抬头问郑宜良。
“噗……”郑宜良没想到云言也会像个小女孩一样问这样的问题,“当然不会,只会更多更好。”郑宜良满眼温柔地注视着云言,其实他喜欢这样的云言,这样让他能清清楚楚地感知到,云言是在乎他的!
“好了,我们回家吧,天凉了!”郑宜良将云言揽进怀里。
两个身影深深依偎着向一片夕阳中走去,如果此刻有一个摄像师正好捕捉到这样的画面,就会发现,那对紧紧挨着身影,与那片绯红的夕阳是那样的相得益彰。
清晨,云氏。
“你怎么来了?”云落阳从按摩椅上起来,笑容满面地看着云函,若是那笑容里只是关心,可能此刻的云函还会对他产生一些愧疚感,可无奈,那笑容里只有嚣张与不屑,云落阳自以为云函最终一定会回来,毕竟这个云氏还是自己的,要从自己手上拿走,还真是得好好地讨好自己。
“云落阳,你还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云函冷眼看着他。
“怎么,你是说我错在当年不该娶你妈,更不应该生下你?”云落阳一脸张扬地笑着。
“你真应该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这幅模样!”云函有些厌恶这样的话从云落阳嘴中出来。
“哈哈哈,你是我儿子,不管你是咋样的,还是有一半遗传于我。”云洛阳仰头大小,他很为自己能从语言上压低云函而骄傲。
“可是我没有遗传到你做一些违法的事情!”这一次,云言没有生气地转头就走,反而跟平静。
“你说什么?”云落阳有些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
“我说,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了!”云函看着云落阳,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云落阳征了半响,突然笑了起来,“你是说我偷税漏税,哈哈哈,我已经把上面打点好了,就算被发现了又怎样,有人罩着我!”
云落阳以为云函只是察觉到了他偷税漏税,因为做假账那件事他做的极其隐秘,想想也不可能被云函发现。
“德信!”云函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两个字。
云落阳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彭”的一声,云落阳一拳砸上桌子,站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表述的还不够清楚吗?”云函看着云落阳的眼睛里有些轻蔑的意味。
“你有什么证据?”云落阳有些慌了,德信就是跟他合作的会计事务所,他不相信自己做的那么隐蔽,会被云函发现或者握住什么把柄。
“呵,你觉得我会找不到证据?”云函轻蔑地笑了笑。
“你,你想干什么?”云落阳走前一步紧紧握住云函的胳膊。
云函低头看一眼,“你觉得你能困得住我?”
“你,你,云函,你是我唯一的亲生儿子,这个公司迟早都是你的,你何必着急这么一时呢?”
“我给过你机会,上一次我之所以要跟你争云氏,就是发现你有资金漏洞,我是在企图弥补,让云氏不至于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空壳。”云函可怜地看着云落阳,“以前还奇怪怎么明明有这么大的漏洞,但是账单和股票上的数据依旧是那样的漂亮,后来才知道,原来你真的让他们做假账了!”
“云函,云函你听我说……”云落阳慌张地扯着云函的衣袖,“你听我说,你把证据给我,我把公司重新交给你好吗?只要你不要报警,你的一切要求我都会答应的!”此刻,他的目的只是希望云函不要走出这个房间,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公司我会自己得分并且好好建设它!”云函冷笑,“况且你觉得如果我不这样做,郑宜良会怎么做?”
“郑宜良?”云落阳怔了怔,那件事过去后太过风平浪静,让他甚至以为郑宜良不会再去追究这件事了,现在看来,原来不过是风暴前的平静。
“云函,你快给郑宜良说说,啊,饶了我这次吧,拜托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云落阳哆哆嗦嗦地拉了拉云函的衣袖,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桌上拿出手机来,哆嗦着要去拨号,“对,对,给云言打,云言一定会帮我的!”
“你疯了吗?”云函一把将云落阳的手机打在地上,“云言是你派人绑架的!你差点害了她腹中的孩子,你认为她还会帮你吗?”
云落阳双眼无神地看着云函,这一次,他真的没有想要去害死云言,因为他知道云言背后是有郑宜良的,可是当初为何那么糊涂,那么糊涂而就只为了百分之五的股份而去惹怒那样一个人,都怪何玉然,没错,这不能怪他,都怪何玉然!
“你相信爸爸,这不是爸爸想的,这是何玉然,是何玉然想要借刀杀人啊云函,快帮帮爸爸!”此时的云落阳已经穷途末路了,只能不停地哀求着云函,并将一切能够推卸责任的方法件件使出!
云函皱了皱眉,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门就被敲响了。云函垂头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果然,几个身着警服的人走上前来,“云落阳总经理,不好意思,请你协助我们去一趟检察院,我们有一些事情需要您协同调查!”
云落阳不可置信地看着云函,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云函在进这个办公室的前一刻,就已经将备份交给了检察院。
云函看着云落阳随警察离开的身影,心中有些莫名的苦涩,伸手摸了一把脸,还是打开手机来拨通了郑宜良的电话。
“喂,宜良……”电话响了半天终于被接通了。
“云函?”郑宜良正在开会,看到是云函的号码,就出去接了电话。
“已经带走了!”云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嗯!”郑宜良应了一声,此刻他不好在说些什么了,毕竟那是云函的父亲,他还是能理解他现在复杂的心情的。
“不过他说,他说是好像是何玉然给他说的办法,还说是何玉然想要借刀杀人!”
郑宜良的眼睛沉了沉,一丝愤怒的光闪过,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又放开了,轻轻叹息一声,“嗯,没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嗯,那就这样,我现在还要召开一下股东大会,稳定一下他们的情绪!”
“嗯,放心吧,下面的事我来出面!哦对了,别忘了先给云言妈妈那里打声招呼!”
“嗯,我知道,一会都股东大会上我会给他们说清楚的,让云言放心!”
“好!”
挂了电话,郑宜良突然有些想念云言,不知道云言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心中又会是怎样的复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