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云言还在迷迷糊糊地赖床,桌旁的手机嘟嘟嘟地响了起来。郑宜良忙起身将手机调成静音,回头查看,云言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
最近,想来该是怀孕的影响,云言总是很贪睡,于是郑宜良也被影响的颇有些不想早起。看着阳光下云言的脸庞,几乎可以看到细碎的汗毛。
“恩?该起床了吗?”云言似乎是感觉到了郑宜良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迷迷糊糊中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嘴中发出小声的嘟囔。
“还早,再睡一会吧!”郑宜良轻轻抚了抚云言的脸,重新躺下将她揽进怀中。
云言又是一阵迷迷糊糊地嘟囔,郑宜良却一点儿也没听懂她在说些什么,不自觉地的温柔笑笑,一点儿困意都没有了,却依旧是不舍得松开云言起床,现在他终于能体会到那一句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无奈了。
“咚咚咚”一会儿,敲门声应声而起,吴妈来叫他们起床吃早餐了。
云言似乎是终于睡醒了,满足地伸个懒腰,揉揉眼睛。“哎呦,你怎么还没去上班?”云言看着还懒懒地躺在床上的郑宜良,惊奇地问道。
“因为屋中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郑宜良的眼睛在云言脸上淡淡扫过,继而停留在了她落了一颗扣子的睡袍前。其实一颗扣子并没有让她暴露太多,只是散落的长发将她那苏白的锁骨隐隐约约地勾勒出一点,显得甚是诱人。
其实有时候,性感并不是说你暴露了多少,不是吗?
“你这个不正经的人!”云言脸上一片羞红,将抱枕仍在郑宜良不怀好意的脸上,连忙钻进了被子里。
“哈哈哈哈哈······”郑宜良被云言这幅害羞的模样逗笑了,“我们也算是老夫老妻的了,哪里还有老婆嫌老公不正经的呢!”郑宜良说着,便伸手塞进云言被中去挠她。
“哈哈哈,快起吃饭啦,吴妈已经在·······哎呀哈哈我错啦我错啦!”云言被挠的左右翻滚,想要假装生气却忍不住笑。
“知道错就好。”郑宜良怕云言活动太大摔着,便见好就收地松了手。“走吧,郑太太,我们下楼去吃早饭。”郑宜良向云言伸出手去。
云言浅笑,“好吧,郑先生。”
“吴妈,坐下来一起吃嘛!”云言洗漱完坐下来准备吃,却见吴妈依旧在厨房忙碌着。
“恩,我在煲一个汤。”吴妈在厨房里应了一声。
“吴妈最近做菜好丰盛啊!”云言看着摆了一大桌的菜,有些不可置信,这明明只不过是个早饭而已啊,就算郑宜良再有钱,也不能这样吧!
“笨蛋,吴妈是在试你的口味。”郑宜良竟对着云言翻个白眼。
云言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哦不,羊驼奔驰而过,真想把郑宜良这家里的样子拍下来寄到杂志社去,这样她一定能大赚一笔。
“好啦,来了来了,快吃吧。”吴妈将一份海苔银耳汤端到了餐桌上。
“云言啊,你快试试,看看喜欢那个菜?”吴妈说着便将汤盛出来一碗轻放到云言身旁。“这些啊,都是我在正规的养生网站上找来的食谱,专门是针对孕妇设计的,不仅啊,对身体有帮助,而且味道也不会太差。”
“养生网站?”云言惊愕。
“是啊,还是郑先生帮我查的呢!”吴妈不好意思地笑笑,“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对那些电脑啦手机啦,用起来真是游刃有余,可是我老啦,老是学不会,但是又好多年没照顾过孕妇啦,你身子骨又弱,老是害怕哪里不够注意。”
“吴妈!”云言眼眶有些泛红,说实话,这么多年了,就是柳如是都不曾对她这样的用心照顾。
“快吃快吃,这些啊,都是要趁热吃的。”
“恩恩,咱们都吃。”云言连连点头,将脸埋进碗中,怕自己泛红的眼睛被吴妈注意到。
郑宜良默默地看着两人之间这种细碎的温情,心中不免也渐渐温暖起来,好久不曾感受过这样的温暖,这种温暖而踏实的,家的感觉。
为了不让吴妈白忙活,这顿饭云言努力地吃了很多,后果就是很撑的回卧室躺着了,恩,长肉没事,宜良说他不会嫌弃自己的。
“阿言,我去上班了啊,记得要是出门的话提前给我打声招呼。”郑宜良低头在云言额头印下一个吻。
“恩,我知道。”云言眼睛也不睁地点点头。若是以前她一定会抱怨郑宜良限制了自己的人身自由,但是现在,摸摸小肚子,她知道郑宜良是在努力地保护自己和肚子里的小生命,而自己,也应该为肚子里的小小生命负责。
门被轻轻关上了,一会儿,云言睁开眼睛,看着安静的房间突然心中有些空荡荡的感觉。
宜良才刚刚出门吧,云言爬起来,她突然想去送送郑宜良,虽然明明知道下午他就会回来。
“你是说你找到证据了?”玄关处,郑宜良正在接电话。
云言愣了愣,不知为何,虽然仅仅听到了这一句,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也许郑宜良正在说的这件事,是关于云洛阳的。
“你是说他强迫会计事务所的人帮他做假账?”郑宜良皱眉,此刻的他丝毫没有处决到楼梯口的云言。
“事务所的人愿意出堂证明吗?”郑宜良低头去换鞋,“恩,那好,这件事大概就可以了结了,完了之后我会打通关系,让上面的人不那么严查云氏,到时候我也会尽力帮助你发展云氏的······”
郑宜良换好了鞋准备去拿领带,云言连忙跑回了房间,不知为何,明明是早就料定的事,被她这样亲耳听到还是会觉得心惊肉跳。
云言坐在床上,其实她真的并不是在同情云洛阳,从电话里也听得出来,应该是有人查到了云洛阳强迫会计事务所的人做假账,而且宜良说会帮助这个人发展云氏,那么看来这个人就是大哥云函了。
云言不是生活在温室里单纯的花朵,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是只能存在于黑暗中的,她也清楚像郑宜良云函这类人不在社会上有些关系,或者说有些不那么干净的关系也是很正常的,况且这是云洛阳自己犯下的错,云函只是想办法搜出了证据而已,并没有诬陷与他,所以无论云函与云洛阳是什么关关系,首先这件事上,云函与郑宜良就没有任何的错。她也相信大哥云函绝不是那种为了钱财而不择手段的人。
她之所以感到不安,其实与郑宜良,或者是云函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她只是在担心柳如是而已。
柳如是不可能会主动跟云洛阳提出离婚,那么云洛阳入狱的话会不会让柳如是收到什么牵连呢?云言沉思半晌,觉得应该是不会的,因为从始到终柳如是都没有参与过公司里的任何事,况且柳如是都没有上过大学,更别提有什么工作经验了,所以这件事和柳如是是无关的。而且她相信,云函既然说过会帮她照顾柳如是,就一定不会食言的。
可是,云言还是不得不考虑,云洛阳入狱对柳如是会不会有什么打击。这么多年在云家的生活,云洛阳对柳如是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还有柳如是的隐忍,讨好······所以她并不认为柳如是会对云洛阳还存有什么感情。
只是,柳如是一直不愿意离开云洛阳,哪怕是从来不被云洛阳正眼相看,哪怕是自己被云洛阳强迫着为了公司利益而联姻,她都不曾与他顶撞过半分。云言知道,柳如是是贪恋云洛阳的钱财,或者,说得更准确一点,她是不想自己的生活有半分的改变,毕竟现在的她已经不再年轻了,又没有什么工作能力,所以她依赖云洛阳,依赖云洛阳带给她的安定,又富裕的生活。她惧怕自己的生活有任何的改变或者转折,所以愿意放弃一切去保证生活的正常运转。无论是亲生女儿,还是自己的尊严,自由······
柳如是心甘情愿地在那个看似豪华的别墅里低眉顺目的活在云洛阳的脚底下,这是云言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的道理,那个别墅,就像一个精美的牢笼,渐渐地磨掉了柳如是的尊严与锐气,有或许,柳如是本就没有什么锐气可言,只是尊严一天天被丢失而已。
有时候云言很庆幸,庆幸自己就算生活在那样一个生活氛围之下,就算整天的被柳如是以那样的教育方法洗脑,可是她终究是没有将自己的尊严抛下,没有失去自己内心真正向往的东西。
可是这一切能怪柳如是吗?她真的只是懦弱只是没什么本事而已啊!可是也许她对自己还是爱着的吧,不然为何总会偷偷摸摸底背着云洛阳打电话给自己,不然为何当初嫁给云洛阳的时候没有干脆将自己扔掉。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云言与云函是有相似之处的,他们都因为太过善良,太爱替自己所爱的人开拓,反而常常使自己的内心陷于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