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以后离他远一点,他老是打你的主意。”
郑宜良一边开车一边说到。
云言有些发愁,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宜良,雷奥是我的朋友,他从德国那么远过来看我,我怎么着也应该进一下地主之谊吧?而且,我答应过他,如果他来中国,我会做他的向导的。”
郑宜良皱紧眉,一言不发。
云言:“宜良,当初我在德国的时候,雷奥帮了我很多,我是真心拿他当朋友看的。”
郑宜良眉头皱的更紧,云言说在国外无依无靠的时候,是雷奥哈德帮了她。可是,云言为什么要出国。
郑宜良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云言一定不会愿意回答这个问题。而如果他问出来,除了让他们之间再次陷入僵局以外,毫无用处。
三年前,过去,出国,这仿佛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禁区,不能提起,不能触碰。郑宜良第一次觉得,也许一味逃避是没有用的,他们的过去,总有一天要去面对。
“如果你们要去什么地方,要提前告诉我。”
云言听见郑宜良妥协,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信誓旦旦保证到,“没问题,我一定会积极报告的,郑总。”
郑宜良笑了一下,将所有的情绪都深藏在眼底。
正好第二天是星期天,云言跟郑宜良打了招呼,去找雷奥了。郑宜良在家里坐了一会,最终还是起身去了公司。
“郑总,今天又加班吗?”
李靖看见郑宜良还有些惊讶,毕竟只要云言在家,郑宜良一般是不会加班的。
“嗯。”郑宜良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说。
李靖也识趣的不在多问。
“对了,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还在调查中,那天晚上二楼的人不多,大多都没看见什么。”
郑宜良得到酒店监控坏了的消息后,就知道这是有人在阻碍他往下查,可越是这样,背后的真相越令人好奇,特意费功夫掩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既然监控没有,郑宜良索性从人查起,他让李靖去调查那晚住在二楼的人和工作人员,有没有看见他们到底是怎么上楼的。
郑宜良其实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只是还需要证实。
云言带雷奥把a市的景点逛了一圈,雷奥很喜欢中国的景色,“云,那时你跟我说你家里很漂亮,我现在终于见到了。”他深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新奇,像一个得到了糖的孩子。
其实真正的雷奥哈德,堂堂上将大人,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好说话的人呢?只不过他知道,这幅样子对云言最有效罢了。
他这次来是为了看云言过得好不好,虽然她已经结婚,可雷奥哈德心里的渴望却没变过,分开的这么长时间更加让他确定,自己依然是爱着云言的。
“在想什么?雷奥?”
云言看见雷奥有点走神,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雷奥回过神来,忽然笑了一下,他抬起手凑近云言的脸,云言吓了一跳,可雷奥的动作太快了,她根本来不及躲。
“呐,云,你头上有一朵樱花。”
这个时节,正是樱花开的最好的时候,落在头上一朵两朵也不稀奇。
可云言看着雷奥手里夹着一瓣小小的樱花,一双眼睛写满温柔的望着自己时,她莫名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咳……”云言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谢谢你啊,那个,我们继续往前走吧,前面还有别的景色。”
雷奥见了云言的反应,一笑,他反复摸索了两下手里的小小樱花,说道:“好啊。”
两人始终没有谈起云言的婚姻这个问题,雷奥哈德上次离开中国的时候说过,如果云言过得不好,他会带她离开这里。可是雷奥看着云言眼角眉梢的笑意,就知道云言过得并非不好。他知道如果自己直接说出口的话,那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拒绝。所以他不急,他要慢慢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当然,雷奥哈德的眼睛变成深蓝色,如果没有机会,他也不介意自己创造一个出来。
两人四处逛了一上午,云言多少有些累了。
“前面有家饭馆,据说味道很好,去尝尝?”
雷奥哈德自然没有意见,他点点头,跟上云言脚步。
这家饭馆看起来很小,不过生意是真的很红火,云言带雷奥进去的时候,一楼已经没有位置了。
“老板,还有空位吗?”
“你们去二楼吧,还有两个位置。”
“好。”
云言笑了一下,和雷奥哈德走上二楼,却没想到遇到了两个认识的人。
夏珂和程嫣竟然也在二楼吃饭。
云言跟两人并不是很熟,但是由于夏爵的关系,见过几次。
“云言。”
程嫣率先打招呼道,她笑的很温柔,“没想到我们在这遇见了。”
云言点点头,“自从那次聚会以后,还真是很久没见了。”
程嫣注意到旁边的雷奥哈德,问到:“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嗯,他刚来中国,人生地不熟,我带他出来转转。”
“原来是这样。”
“你跟夏爵还好吗?好久不见你们了。”
程嫣的脸色僵了一瞬,最后苦笑道,“不是很好。”
云言怔了怔,“你们闹别扭了?”
程嫣看起来十分伤心,“算是吧,”
夏珂在一旁说到,“程嫣,你别理我哥,他就是在作,过一阵就好了。”
云言有些纳闷,他们前段时间看起来还那么好,怎么没多久就闹到了这个地步,不过云言也不好深问,正好此时夏珂和程嫣点的菜上来了,所以云言安慰了一句“别太担心,”,就和雷奥到一旁坐下了。
“云,她是你的朋友吗?她看起来很不好。”
“是啊,好像是她和她的爱人吵架了。”
一边翻着菜单,云言突然好奇起来此刻郑宜良在做什么,不知道他有没有吃午饭。
写下几道菜,然后把菜单递给雷奥,云言给郑宜良发了一条短信。
“宜良,你吃饭了吗?”
“正在吃。”郑宜良的回答很迅速,也很简洁。
云言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我刚才遇见程嫣了,她心情很不好。”
郑宜良看着手机上的短信,勾了勾嘴角,巧了,他旁边坐着的就是夏爵。
“我正在和夏爵一起吃饭。”
看了看说是吃饭,但菜一筷子没动,反倒喝了好几瓶酒的夏爵,郑宜良叹了口气,“怎么,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看你喝酒?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夏爵不说话,又喝了一杯,郑宜良无奈,只能抓住他往嘴里倒的手,“你这是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光喝酒有什么用。”
夏爵被抢了酒杯,倒是不在灌酒,他的眼睛有些发红,“你当初跟云言吵架的时候,我还觉得你们怎么这么能闹腾,现在轮到我自己了……”
郑宜良笑了笑,“不就是吵个架吗?至于这么严重,吵着吵着不就和好了?”
“不是……”夏爵摇头,“我们跟你们不一样,我们不是吵架,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有必要闹到这个地步,你们家里人知道吗?”
“宜良,你不懂,有些事情不能算计,我接受不了我最亲近的人跟我的一切相处都是已经算计好的…………”
郑宜良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你怀疑程嫣接近是有目的的?她什么都不缺,能有什么目的?”
夏爵却不在回答他,他随意从旁边拿了个杯子,继续喝酒。
郑宜良十分无力,他看着这样的夏爵,心里有点不好受。
从小一起长大,他对夏爵在了解不过。夏爵是个很较真的人,表面看起来随和,可他的固执都写在骨子里了,他对他的艺术,和他的感情都是,郑宜良原来就担心他这个性格,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现在果然来了。
夏爵一杯杯的往下灌,脸上的痛苦毫无掩饰,郑宜良看着看着,忽然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抬头一饮而尽。
他和夏爵,楚谭,三人一起从小长大,这么多年的情分非比寻常,可他和楚谭现在已经快要完了,两人都知道,只不过没明说罢了。其实他们三个很像,都是为情所困,他和云言是一路波折,跌跌撞撞的走到今天,楚谭是求之不得所以痛苦,而夏爵,也遇到了自己的情关。
郑宜良不由得感叹,还真是造化弄人,他们三个小时候穿开裆裤一起玩的时候,哪里想的到会有今天呢?
郑宜良今天心情也不大好,他原本以为他可以遗忘他与云言的过去,两人就这样平平淡淡的往前走。可是,他错了,有些东西,注定不能逃避。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无法让自己不去想那过去的三年。
也许,他应该将他的记忆找回来。与其将伤口埋起来化脓,还不如将它扯开上药,虽然很痛,但是伤口总有一天会好。
郑宜良有种预感,如果他继续查下去,也许他和云言之间的平静,就要被打破了。他舍不得这样的平静,可又不能说服自己放弃查询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