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个迹象来看,秦路的记忆应该没出错,他家确实理论上应该存在着一个小隔间。
但之所以现在看不到,让他想起了之前在拆迁楼的经历。
铁锤怪人把秽蚀结晶糊进了墙里——
如果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家里的话,秦路多少觉得有些趟不住。
他姑且询问了一下夕颜的看法:“夕颜,你觉得这墙里面会有秽蚀结晶么?”
绿发少女闻言,凝视了墙壁一阵,然后摇了摇头。
也对,秽蚀结晶如果贮存在这里,应该会生成蚀灾的空间才对,而引发这个小镇蚀灾的秽蚀结晶刚刚已经经由雷虎和夜莺给回收了。
但心头留下的这种膈应的感觉,却让秦路拧紧的眉头无法舒展,直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普通。
秦路姑且根据刚才老刘家的格局,算了一下自家隔间的位置。
大致可以确定隔间是在客厅靠近内墙的这个地方,被用柜子挡住了。
秦路走过来,搬开了这个边柜,他发现这个搞小动作的家伙挺鸡贼。
因为大部分人的空间感其实并不是特别好,这里隔了一堵墙,当你走进卧室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很能够直观地感受出卧室比客厅在同一个方向上窄了一米。
或者就算感觉出来了,也不会联想到这隔壁还有一个隔间,会认为原本的格局便是如此。
秦路认真地看了看墙壁上的腻子粉。
几乎看不出明显的分界线,秦路觉得应该是有人在封墙的时候,直接把整堵墙都粉刷了一遍。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封起来的隔间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
秦路一时间好奇心爆棚。
当然,他也没着急地毁了那面墙。
而是开始搜寻起整个房间来。
就像刚才说过的,这个房间里还隐藏了许多其他的谜团。
在秦路看来,他上一任租房的主人并不像是搬离了,更像是消失了,许多东西都留在这里没有带走。
而且最可疑的是,自己昨天去中介公司的时候,马老板可是亲口告诉他这栋房子还有三个月才到租期结束的时间。
结果第二天来的时候就骤然改口,秦路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因为业务上的疏忽在装傻充楞,还是真不记得了。
但从房间的角度来看,这套房的的确确是应该很久没人住了。
包括墙上的腻子粉,已经开始泛黄,显然不是近期才刷的。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是跟秽蚀有关?
遗忘记忆也好,突然的人间蒸发,还有,屋子里曾经萦绕着母亲听到的那个诡异的声音……
尤其是秦路这会,在靠近床边的床头柜里找到了两本时尚杂志。
秦路倒是可以理解一个独居男人想要看美女的心态,但让秦路瞩目的是,写在边上的摘录和注释。
“这种发型适合圆脸脸,搭配两侧的鬓发,起到收脸的效果。”
“我觉得这个地方适合更加具有棱角的造型,能够凸显出个性。”
这就让秦路的心里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他脑袋里至今还对那个把全身捆缚住,差点用剪刀手把他脖子剪断的理发师印象深刻。
蚀灾的消失,马老板突然缺失的记忆,还有理发师……
这一切就像是戏剧一般地串联起来。
真的是单纯的巧合吗?
秦路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被害妄想症,但他总会觉得一些东西太过巧合的话,反而会让人感觉到有什么阴谋布局之类的。
但秦路现在也没有证据,准确来说,他连头绪都没有。
只能勉勉强强地套一层关系:
譬如说十几年前困扰了母亲的谜之声,同样也影响了后来搬进这套房子里来的理发师。也许,这间屋子里,真的隐藏着什么神秘诡异的东西。
可真要这么假设,却又说不通。
原因很直白,秦路没有看到红色的光芒,而夕颜也说墙里没有秽蚀力量相关的存在。
无奈,秦路只能在房间里继续搜寻。
最后,他倒是找到了一本日记。
这本黑色封皮的厚日记静静地躺在写字桌抽屉的最里侧,让秦路忍不住联想到新世界的卡密。
还好日记上面没有那两个危险的标题,秦路取出了笔记本之后,环顾四周也就只有一直都在的夕颜而已。
他暗暗松了口气,但内心又忍不住吐槽。
这年头正经人,谁特么那么无聊地去写日记啊。
在秦路看来,写日记的人无非是出于两种心态。
一种是将对自身来说有价值的东西记录下来,或留念,或当做证据另作他用。
一种则是将现实当中说不出口的话用笔“说”出来,算是一种另类的发泄。
不管怎么说,这应当都是收获情报一个不可忽视的重点。
秦路迫切地想要知道这本日记上面到底记述了什么,于是毫无心理负担地翻开了别人的日记,顺着上面书写的字体巡视了起来。
这字写得拍马也算不上漂亮,跟秦路的水平伯仲之间,不过胜在间距够开,少用连笔,所以倒也容易辨认。
开篇寥寥数段,就给出了这写日记人的身份,和秦路猜想的一样,他还就真是一个托尼老师。
他似乎是从中部的老家移居到这座小镇的,租了这间房子,还在老邮局对面开了一家发廊,准备在新天地下一施拳脚。
看到这,秦路知道这货就是那个蚀灾里的理发师没跑了。
秦路的脑海里,已经自动冒出了那个发型怪异,双手似剪,身体还会化作无数黑虫的失心者。
这样一来就可以确定了。
正因为这货是失心者,所以蚀灾一消失,马老板立马就遗忘了他的存在,连带着脑补,把昨天说过的话也给扭曲消除了。
但这又带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位欲在新天地里施展拳脚的托尼老师,是如何成为失心者?
这栋屋子里,莫不是真像秦路猜想的那样,隐藏着什么诡异的东西,跟自己父母的失踪,说不定也能扯上关系。
秦路迅速地看向后文,迫不及待地想要从日记当中找寻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