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这些姗姗来迟的丧尸早就嗅到了他们这里这么多人聚集起来的活人气息,后来见了血更是给它们添了几分血腥味的刺激,怎么它们就来得这么晚,甚至还在路上犹豫迟疑踟蹰不前地逗留了一会儿呢?
是因为那时候,这边有着令它们这类暂时还没有生出意识来,仅凭进食本能活动着,连痛觉都没有的物种,像是躲避天敌那般畏惧以至于逃避远离的东西?
“伊朵,回放一下刚才那些丧尸停顿不前时,它们的动作、反应和我们这边的事态发展对比,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不是我们这边刚刚出现了什么令它们畏惧躲避的东西……”
西禾微微凝眸,给伊朵下达指令道。
下一瞬,接到指令的伊朵就在她的身前,给她调出了第三个虚拟屏幕来——除了正在开着的那个末世直播间界面和类似游戏地图显示出来的周边地图外,又一个虚拟界面。
在两边的情景回放对比之下,西禾心头萦绕的疑问和想要得到的答案,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令这些丧尸像是遇到了天敌那样,踟蹰不前仿佛在畏惧躲避的东西,竟然是那点儿木系元素所凝聚提炼压缩形成的剧毒毒液?”
西禾垂眸凝望着身前那面虚拟屏幕上正在慢镜头回放对比着的两个视频,在外人眼中似是心大地走神划水着,借此来遮掩她认真细致地看向那虚拟界面的目光和神情、动作。
然而,当她看到自己抬手飞射出那抹墨绿色的光芒,落在孙信行的那只手上迅速地化作剧毒毒液,开始将他的那只手腐蚀溶化吞没时,周围那些正在靠近他们这群人所在地的怪物丧尸们纷纷顿住了脚步的这一幕……
啊不对,是两个镜头的时候,西禾还是下意识地微微瞪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定格住这虚拟界面上的两个视频,再次给伊朵下达指令,命她调出这个时间点前后所扫描监控到的所有范围内的能量波动和丧尸动作,以确认这个假设和推测的正确性。
或者准确来说,是可能性。
后续,还需要反复的试探和实验,才能一步步地论证确定下来。
虽然西禾觉得自己对此的猜测已是八九不离十了,但在这种时候里这种事情上,说话做事还是得拿出严谨的态度来,有依有据小心谨慎才能够驶得万年船,避免动不动就翻车的悲剧。
“啊——”
就在这时,西禾的身后传来了一声悲惨的尖叫。
不必回头,单单是听着后面那些人,特别是何凯旋的那些队友们越来越紊乱的呼吸声,很显然已经乱起来了的脚步声,还有与怪物丧尸对打过程中明显是乱了节奏的击打声,西禾就知道他们乱成一团了。
“救……救命……啊!”
方才那声悲惨尖叫的主人还在断断续续地求救惨叫着,配合着那些怪物丧尸咔嚓吧唧分吃啃食他身体的声音,明明还是光天化日晴空万里夏日炎炎之时,在场的不少人却有一种如坠冰窟中冷汗直冒的错觉。
或许,这并不是错觉!
“队……队长,这怪物怎么杀……杀不完啊?好……好像还……还越来越多了……”
“何哥,远处还有不少的丧尸正在向着我们这边靠近,这数量我们怕是对付不过来,要不要先撤退一波啊?”
而眼下他们得面对的噩耗,不仅仅是那人一时大意分神不小心被怪物丧尸拖走分食了的惨剧,及其引起的众人对战丧尸的战斗节奏错乱,还有正在朝着他们靠近的越来越多的丧尸。
救人什么的,是不可能救人的了。
且不说在时间上,救人已经是来不及的了。
就说他们这些人现在的能力,对上眼前的这些怪物丧尸们尚且很是勉强了,还要他们从正在进食中的丧尸嘴下虎口夺食实在是为难他们了!
更何况,视觉异能者已经可以看得见,远处还有一大波的怪物丧尸正在向着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靠近聚拢。
很快,他们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撤退?现在的我们还能够撤退到哪里去?”
与何凯旋的关系较为亲近的,勉强能够算得上是他半个心腹手下的视觉异能者钱贵的这个提议,何凯旋想都不想就直接驳回了,冷硬坚毅的眉眼间原本还算平整的眉心紧蹙着堆成了一座小山,目光时不时担忧地扫过西禾还在战(hua)斗(shui)中的背影。
作为西家隐部黄字卫的普通成员,为自己所从属的西家家主效命,是他从加入西家隐部后就伴随一生的使命。
生死之事,他早已置之度外,看淡多年了。
死,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死得没有任何的意义。
于任何人,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那种。
可处于眼下这种生死危机面前,他能够拼尽全力拼上性命地去护着他所从属的西家家主,护着现在还是西家少主的下一任家主西禾小姐。
便是为此身死,也是非常有意义的了。
不管是对西家来说,还是于西家隐部所守护的传承而言,抑或是就自己这一生的使命来讲。
只是他怕,怕他在这生死危机中拼尽了全力拼上了性命,也保不住西禾小姐。
那些毫无痛觉,没有意识,只会本能地寻找食物和分吃进食的怪物丧尸们,对于现在的他们……或者准确来说,是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着实是太危险太厉害太可怕了!
对上越来越多的怪物丧尸,仿佛要用车轮战来将他们累死分食的怪物丧尸,即使是经过了西家隐部长老们的精心挑选,从一大批家主亲卫候选人中脱颖而出的何凯旋,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保证自己能够保护好身后的人,自己想要保护且必须保护好的人。
“回……回去?回到我们的宿舍楼里去?这些怪物总不能跟着我们走那么远吧……”
有人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说话的声音却越来越小越说越虚,说到最后已经没有几人能够听得清听得见他的话了。
可见提出这个建议的那人,自己的心里对此也没有什么把握,甚至是根本就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