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一边画画,一边拍着手,笑起来脸上两个酒窝,格外惹人喜。少妇画几笔后,就会温柔地姑娘,用手背蹭蹭她的脸,她有没有出汗,又摸摸她的肚皮,瞧她是不是饿着了、凉着了。
这样的情景很温馨,温馨到让阮椒瞧着都有些眼圈发红。
真是太好了,他得很清楚,明明那个少妇对正在画的画很在意,对画画也是真心喜,可还是把女儿放在了第一位,她是个很好的母亲。
阮椒一就了很久,宗岁重也静静地陪着他。
渐渐过去一个多时,学生们都下课了,不远处的教学区也喧哗起来。有个男人腋下夹着课件,步履匆匆地赶了回来,第一时间冲进画室里,亲了亲他的老婆,又亲了亲他的闺女。
“宝贝儿和宝贝儿,还有半个时吃饭,画完记得洗手。”男人长得很斯文,性格却爽朗而不失柔情,嘱咐了妻女后,就把课件放在一旁,赶紧去厨房做饭了。
男人的厨艺很不赖,还真是半时做好三菜一汤,菜色不多,一家人够吃也营养。
少妇则是在开饭的前五分钟里,就跟装了闹钟似的,快速带女儿去盥洗室,帮她洗洗手,接下来再一起坐在餐桌旁,互相说一声“吃饭快乐”后,就很快吃起来。别唯一的姑娘才两岁,可大概是少妇教得好,她年纪就很会用勺子了,偶尔脸上不心沾到好几颗白饭粒,也都特别可,让夫妻一心里的温暖都要如同温水一般满溢出来一样。
宗岁重见阮椒呆呆的眼神,就守在旁边陪着。
直到天彻底黑下来,阮椒才有点迟疑地开口说“这样挺好的,对吧”
宗岁重“嗯。”
眼着这家人亲亲热热地吃饭,饭后又一起去散步,阮椒和宗岁重跟在他们后面走了一段,阮椒的心里酸软,心情却好了很多。
走着走着,夫妻走到出教学楼,带着心的女儿来到城城中的一处休闲广场,在那里开辟了个的游乐场,有很多孩子玩的游乐设施。
阮椒依旧是跟着,着圆滚滚的姑娘高兴地冲进了充气城堡中,一个错眼的工夫,滑滑梯上滑下来个胖墩,以迅雷不及掩耳抱住了姑娘,一起在充气垫上打了个滚。
姑娘也不害怕他,就娇娇软软地说“你、你干嘛呀胖砸”
胖墩龇牙一乐“才不是胖砸你才是媳妇儿”
阮椒“”
他的表情倏然有些古怪,因为到妈妈以后,一直惦记着相对柔弱的妈妈,本来是想晚上再去爸爸的,也没再使用神术。可没想到还没等他去,就先在这遇上了,而且,他跟他爸转世第一眼见面,竟然是他爸调戏他妈
同时,旁边先是传来“噗”的笑声,有个高壮的男人搂着个敦实的女人从另一边走出来,其中女人佯怒地呵斥说“行了,胖胖,也不你多重,别欺负人家姑娘”
高壮男人胖墩不服气,用拳头对他挥了挥“打屁股,懂”
胖墩瘪着嘴,犟着不放手。
姑娘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你陪我去玩城堡好不好呀。”
胖砸被一拉就软,嘿嘿地笑着“好、好呀”
然后,胖砸赶紧爬起来,跟姑娘手拉手,钻到后面的城堡里高高兴兴地玩过家家了。
高壮的那对夫妻连忙走过来,对斯文的夫妻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家胖胖太胡闹了,我们以后一定好好教育他。”
斯文夫妻也没生气,孩子嘛,才都两三岁,也都圆滚滚的,而且在充气垫上也摔不疼,就说“没事儿,我果果也挺喜欢你们家胖子的,就让他们一起玩儿吧。”
高壮夫妻也松了口气,笑着说“好好好,让他们玩儿,不过咱们也不能就白着,我去买几杯奶茶,老周家的都是手工配料,干净得很。”
斯文夫妻也笑了笑“不用破费了。”
高壮夫妻“要的要的。”
这两家人一通互相谦让,后来两边的男人一起去买了奶茶过来,女人就心着俩孩儿,关系也渐渐亲近起来,都和和气气的。
阮椒着这一幕,从一开始的哭笑不得,到现在的释然。
宗岁重按了按阮椒的肩“还好”
阮椒深吸一口气,说道“嗯,我感觉挺好的。爸妈投胎了,在一个城市里,还这么就遇见了,我爸还跟前世一样,见我妈就不见别人,我妈也能应付我爸他们这辈子,要是我没错的话,还能结婚做夫妻,再生个可的孩子,也许是儿子,也许是女儿,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我的弟弟妹妹,真挺好的。”
宗岁重见阮椒眼里的些微水光,但没多说什么,他自己也知道,现在学弟的心情是他无法体会的,只要站在这里听他说就好。
阮椒果然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些话,大体来说,都是关于前世父母跟他相处细节的,还有前世父母之间相处细节跟今生对上的。说了足足有一个多时,他的声音越来越,也终于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那边,孩子们玩了这么久,也累了。
姑娘被胖墩拉着手走出来,另一只手揉揉眼睛,地打了个呵欠。
两家的父母已经交换了联系方式,大家都是刚养孩子的人,俩孩儿关系又好,他们做父母的一番沟通后,发现彼此的职业也可以一方是语文老师,另一方是开连锁火锅店的也愿意增加彼此的交情。
就这样,姑娘胖墩出来后,两家父母一边抱一个。
胖墩还在跟姑娘舞着胖手要约下一次玩儿呢,姑娘还是软软地答应着“好呀。”
两家父母对视一眼,才带着各自的孩儿,他们恋恋不舍地分开了。
阮椒这回没跟着姑娘果果回去,而是转了个方向,去了胖墩的生活环境。严格说来,胖墩的家庭条件更好一些,但是论起来,当然还是教师家庭更适合姑娘。
他爸妈投胎的这一次人生,他望过气了,都是很好、很安康、很顺遂的,而且他们还有这一世姻缘的缘分再没有什么比这更好了。
当晚,阮椒和宗岁重还是在城的酒店里住了一晚,整夜的时间,阮椒没睡觉,而是跟宗岁重聊了聊他的从前,好像要把以前跟父母的事儿都说给他知道。
宗岁重也安静地听他说,没有随便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偶尔应和,表示自己还在听。
这样一直说到黎明,阮椒骤然想起学长还没休息,就闭上眼,主动提出要睡一睡。
宗岁重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也闭上眼,随了他。
大概是因为内心深处隐藏的心结终于解开,阮椒睡得很好,而宗岁重打破了自己的作息补眠,也睡得很安稳。
不知不觉间,直到大中午,两人才清醒过来。
阮椒有点不好意思“学长,我”他呼出一口气,“我算是了了心愿了,等吃过中饭,咱们就回去。”
宗岁重向他,表情一如平常,说道“再去一眼吧。”
阮椒朝他笑笑“嗯。”
饭后,阮椒果然再去了一眼,发现还是两个孩子可而备受宠溺的日常,这辈子爸妈的亲人都非常好,没有偏心,没有重男轻女,也没有对亲人利益的谋夺,更没有欺凌。甚至阮椒还去了爸妈这辈子父母的亲人,同样都是普通人里的好人,这样的人身上或许没什么功德,但总体还是向善的,家庭关系也都是和睦的。
到这时,阮椒已经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
“学长,回去啦。”
宗岁重稳稳当当地开车“以后有机会可以再来。”
阮椒兴高采烈地答应着,他现在也觉得,就,不打扰不就行了人活一辈子,只要大体上是正的,何必计较太多的细枝末节呢脑子都想迂啦。
说回去就回去,一路上两人走得风平浪静,宗岁重开车到机场,把车让人管,之后再叫人开走,而他们两个则坐上最近的航班,开车直飞帝都。
不过,已经没有头等舱了,两人也不是什么很计较的,就坐了普通的位子。
票是连着的,两人坐在靠左的位置,把椅背微微向后靠。
这架飞机的座位安排得有点紧密,虽然中间有个类似桌的设置,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还是太近了,近得让阮椒有点不好意思。
宗岁重微微侧头“怎么了”
阮椒摇头说“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次老让学长开车,学长你一定累坏了吧”他是真觉得抱歉,“对不住,我有驾照,可技术是真不行。”
宗岁重说“没事,你做事谨慎是对的。”
阮椒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过学长你放心,回去我会找时间好好练一练的,毕竟以后我肯定得跟你出差,总不能那时候我还让你给开车吧”
宗岁重眼里带出一点笑意“有司机的。”
阮椒还是很坚持“也不能什么时候都靠司机,万一呢我还是好好练,平时用不到不要紧,真需要的时候,我也得出点力嘛。”
宗岁重倒是赞许阮椒的想法,点头说道“多学一学也好。”
阮椒笑了“是吧”
宗岁重“嗯。”
两人其实也没说什么很有营养的内容,就是瞎七八聊,心情都很愉悦。只是,愉悦总是被人打破的。右边不远的地方,有个人突然痛哭起来。